英倫怪事誕 正文 第十五章 海邊失蹤

作者 ︰ 吳秋月

路娜接完ALSYA的電話,整個腦袋好像被炸開了。NATALIE不見了?!路娜好不容易平復的一夜的擔心一下子又波動了起來。NATALIE真的不見了。難道昨晚聯想的意外真的發生了嗎?路娜傻傻地站在貨架前,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她感覺一陣愧疚感從心底涌了上來。假如她昨晚不是因為懦弱,在超市提醒一下NATALIE;假如她昨晚就告訴ALSYA她在超市發現派吞先生跟蹤NATALIE,或許這個悲劇就不會發生了。現在要怎麼辦,NATALIE失蹤了。她到底在哪里?還活著嗎?

路娜再也站不住了。她趕緊回到辦公室,跟湯姆請了假,然後快速地往家里趕。在回家的路上,路娜心亂如麻,擔心與內疚不斷地迸擊著她內心的深處。她一直深呼吸,希望可以平靜心情,至少回到家不要給ALSYA添亂。NATALIE下落不明,ALSYA現在一定是心力交瘁,焦頭爛額。她希望自己至少能幫上一點忙,緩解一下ALSYA的負擔。路娜努力把事情往樂觀的方向想,但是昨晚見到的一幕幕不斷地從她腦海里重演。她很害怕。這一種害怕的程度,比她之前在中國遇見鬼魂,比她在英國經歷一系列的怪事,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感覺。畢竟這一次,並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境。這一次,是活生生的人不見了,而這人,正是她在英國的家人。路娜覺得事情一下子變得嚴重了許多,雖然不知道發生的所有事情之間是否有關聯,但是來來去去涉及到角色好像總是在狐狸,派吞先生還有夢境中徘徊。這總意味著什麼吧。路娜的心跳隨著公車離家越來越近而越跳越快。

公車到站,路娜在走下公車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腳在發抖。她看著遠處的家門前,停著兩輛警車,跟她剛剛在公車經過海邊的時候見到的一模一樣。路娜來不及多想,鼓起勇氣,加快腳步往家里趕過去。

正如她所想的一樣,家里的大廳里站著好幾個警察,ALSYA坐在沙發的中間上,眼楮已經哭到紅腫了。她見到風塵僕僕趕回來的路娜,連忙站了起來,走過來用力了抱著路娜,小聲地抽泣著說︰「娜,NATALIE不見了。NATALIE不見了。」路娜心疼地抱著她,任憑她像小孩子一樣無助地發泄著。哭了好一會兒,ALSYA慢慢地平靜下來。她擦了一下眼淚,拉著路娜坐在沙發上,手一直緊緊地牽著路娜的手。路娜看著周圍的警察,一邊安撫著ALSYA,一邊听著他們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NATALIE昨晚跟朋友們一起在海邊參加安妮的篝火生日晚會。生日晚會總是少不了酒精和瘋狂,尤其是一幫年輕氣盛的大學生們聚在一起。大家估計喝了不下十瓶的威士忌酒(Whisky),龍舌蘭酒(Tequila),還有啤酒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混酒。大概三點多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喝高了,于是有人提議要下海游泳。深秋的凌晨時分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當時的地面溫度估計只有二,三度,而海水的溫度估計到零度,甚至以下。本來好幾個女生都不贊成這個建議,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起哄,一涌而起,最後決定誰最有勇氣挑戰下海。接著賭注也隨之形成︰全體人要請在海里呆最久的勝利者吃一個星期的大餐。NATALIE本是俄羅斯人,體質習慣性耐寒,而且在中學時期是學校的游泳健將,自然信心滿滿地接受這項挑戰。二十幾個人把衣物月兌下,只剩下內衣褲,浩浩蕩蕩地沖向海邊的游泳池。

海水的確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冰冷,一開始,大家還心情興奮地鬧哄哄地游泳池里開著玩笑。大概幾分鐘,已經有一大半的人受不了寒冷,決定要上岸穿衣保暖了。當時的游泳池里只剩下包括NATALIE和安妮在內的七個人。NATALIE若無惹事地跟浮游在身邊的朋友們瞎聊著,然後也不知道是誰提議,反正都是斗耗時間長,不如直接試試誰能憋氣潛到水底比較久。盡管酒精的麻醉到了冰水中已經醒了一大半,但是好勝心又激起了這幫不認輸的年輕人的斗志。在海里的大家,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吸了長長的一口氣,然後潛入了海邊游泳池的底部。

安妮事後告訴警察,因為是凌晨,天很黑,在海底自然什麼都看不到。她感覺自己大概憋在水里兩三分鐘已經受不了,逃出了水面。當時一起出水面的,還有另外兩個女生。她沒有上岸,繼續在游泳池里等待著誰是最後出水面的人。過了好一會兒,又有兩個男生浮上了水面。當時其實要看清對方的樣子其實並不容易,大家都是憑聲音來辨別身份。當時,大家都一致認為,潛在水底的只剩下NATALIE和一個叫邁克的芬蘭男生。大家興奮地等著誰是最後的勝利者。大概過了一分鐘,邁克突然躍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當時在游泳池的女生們都歡呼起來,大聲地告訴岸上的朋友們,NATALIE贏了。由于水底傳輸不了音波,大家也無法及時通知NATALIE可以上來稱霸天下了,只好繼續待在游泳池中等待著。過了好一會兒,安妮和幾個朋友都覺得身體知覺開始慢慢流失了,于是決定先上岸取曖等待著。

大家一開始還是興奮的,興高采烈地討論著NATALIE贏了男生們,大家要請她吃什麼之類的話題。但是時間又過了半個鐘的時候,大家開始越來越安靜了。大家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正常人怎麼可能憋氣在水中超過四十分鐘。這時大家才察覺到出事了,NATALIE可能溺水了。

大家趕緊沖到游泳池邊,開始大聲呼喊NATALIE的名字,有的人更是重新月兌掉衣服,再次地跳下游泳池,游到水底去找她。可是在漆黑的水底模索不是明智之舉,查看不到任何東西之余,還有可能因為身體不適應或是視線不清而遇到危險。所以大家嘗試性地搜索了好一會兒,就決定回到岸上。這時,有人跑上近海邊的路肩,從車里拿出兩個手電筒。這下總算有光源了。大家分配了兩個水性好的男生,拿著手電筒,再一次地回到游泳池中找尋NATALIE的身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岸的人除了著急地大聲呼喊著NATALIE的名字之外,也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好一會兒,兩個潛下海底的男生回到岸上,邊喘氣邊搖頭,表示完全找不到NATALIE。大家這下更慌了。有的女生甚至嚇到哭了。大家一開始都以為NATALIE被淹死了,可是到水底去找,卻找不到她的尸體。游泳池的底部是用大石頭圍成一個方形的圍牆,正常來說,她的尸體也不太可能會從水底飄流出海的。那到底NATALIE去哪里了?

早上的七點,天開始微微亮,這幫自知闖了禍的年輕人才慢慢從驚慌中蘇醒過來,這時才有人意識到應該報警。警察很快地到來,封鎖了現場,派出了潛水人員在游泳池里外搜索。整個搜索持續了整整一個鐘,仍是一無所獲。而早上路娜在公車上見到海邊停滿了警車和拉上封鎖帶就是因為這次的意外。

路娜听完,心里的擔心全寫在了臉上。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因為ALSYA已經無力地依靠在她身邊。路娜強裝鎮定地問︰「NATALIE失蹤的時候,身邊的衣服和包包呢?」警察指了一下大廳的另一個角落,路娜這才發現,那里坐著一個棕色頭發的小女生。她抱著幾件衣物,眼楮紅腫地看著路娜。「這是安妮。」一名警察說。原來她就是昨晚晚會的組織者,安妮。

安妮看上去跟一般的英國人不一樣,她的身軀看上去小很多。一頭棕色的發色和白皙的皮膚把她顯得更蒼白無力。路娜看著那個弱小的身子在角落里不停地抽泣,心里本想對她幾分的責備蕩然無存了。其實也不能全怪她,畢竟這可能是個意外。但真的是意外嗎?路娜對于自己一剎那閃過懷疑也感覺到很驚訝。整件事听起來就是一場意外,難道還有可能有預謀的嗎?派吞先生?!怎麼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听到有任何關于他的細節?!他的確昨晚是跟蹤著NATALIE,會不會事情其實跟他有關?

路娜想到這,她站起來,走向安妮,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問︰「安妮,事故發生的前後,你有察覺什麼異常的事情或人嗎?例如一個平頭的亞洲男子?」安妮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路娜不死心地再問了一次︰「你確定嗎?會不會有一個平頭,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亞洲男子曾出現過?別人會不會有看到過?」安妮想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在嘴里吐了兩個字︰「沒有。」路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安妮。

「什麼亞洲男子?」ALSYA突然停止了哭泣,聲音沙啞地問道。「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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