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鼎食 第一卷 葉府小孤女 第四章 突然心動

作者 ︰ 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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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知雅興沖沖地思考著發家第二春的時候,有個不速之客卻自己找上了門。

當葉知雅看見形容憔悴的葉念安的時候嚇了一跳,她雖然一直都知道洪程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良人,但也決計沒有想到,葉念安嫁給洪程之後,在短短的一年之內,變化竟然會這麼大那個曾經粉粉女敕女敕、趾高氣昂的葉念安似乎只是她的一個幻想,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現如今的葉念安瘦削,臉色有些灰白,那雙曾經狡猾靈動的眼楮,如今卻一片木然,只有在看見她的那一瞬,燃燒起一片燎原的怒火,但是很快就又被理智壓了下去。

曾經的兩姊妹明爭暗斗,一見面就十分地熱鬧,如今相見,卻只有相對無言,各懷心思沉默著。

半晌,葉念安先打破了沉默,以跟曾經的生動活潑千差萬別的滄桑的聲音問︰「听說,你把那些家財都送給大堂嫂了?」

葉知雅沒有答話,只是輕輕地點點頭。

葉念安也無意識般地點點頭,良久,才有些難以置信地輕嘆感慨道︰「我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姊妹情這一說,可是你們倆又本不是……」頓了頓,葉念安沒有接著說下去,轉而問道︰「你知道大姐姐吧,她被陳家軟禁了,求死不得,求生無門,听說倒是比當初得了難言之疾的大姐夫還要痛苦百倍。這陳家二老,果然是恨極了她……」

葉知雅抬眼看了絮絮叨叨地沒有正題兒的葉念安,不知道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便也不接腔,只是沉默地听著,等著葉念安說出來意。

「大姐姐她……唉,算了,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麼呢?真是的……」葉念安看起來有些神不在焉的樣子,說話也語無倫次的。要不是捕捉到了葉念安剛看到自己那一瞬間眼里燃燒的怒火,葉知雅或許真的就會誤以為生活讓葉念安成熟了,無奈了,而葉念安這次來,是真的來找她閑話家常的。

以不變應萬變,直到對方不得不變,這是葉知雅一直信奉的對敵策略。

果然,葉念安自己說了好久,見葉知雅不吭聲,只是站在那里靜靜地听著,便繃不住了獨角戲唱不下去,葉念安便只有委婉地提出正題︰「其實,那些家產雖說是一直都是由菊苑的大伯他們一家打理的,但是畢竟,那些都是大家的東西。四姐姐,你這樣直接就全部都交給了大堂嫂,會不會顯得有失公允啊?」

果然是為了錢的事甚至連「四姐姐」都稱呼出來了。

葉知雅微微一笑,說︰「五妹妹你剛才也說了,我跟大堂嫂,不,是木姐姐之間姊妹情深,那我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自然就是想到她了。」

葉念安沒有料到葉知雅如此坦率,不由地急了,說起話來便如那連珠炮似的一氣呵成︰「那怎麼能行呢?那里面還有我們家和二伯家里的東西你這樣私自全部都贈送給大堂嫂,明明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是我這麼做是因為沒有把你們放在眼里」葉知雅打斷葉知雅的話,笑得譏諷,「因為我永遠都記得,老太太還在世的時候,每每我遇到難處是誰在幫我,又是誰在處處給我穿小鞋,找我的茬」

葉念安被葉知雅搶白一陣,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的變幻莫測,良久,才囁嚅道︰「怎麼說,那都是大家的東西……」

「對啊」葉知雅十分贊同地點點頭,然後又有些無賴地沖葉念安莞爾一笑,說︰「所以,我把它們都交給葉家未來的掌家者,有什麼不對嗎?大伯是長子,大堂哥又是長孫,征兒還是個重長孫,我將全部的家財交給他們一家來打理,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

葉念安見葉知雅說的句句在理,不由得怒了,便撕破了偽裝的和善和友好,頓時目露凶光,上前一步,咒罵道︰「好一個天經地義要不是木蓮恰好是葉府的嫡孫長媳,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臉面說什麼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葉知雅也不生氣,笑道︰「要論這麼說起來,那葉家的財產跟你,這個已經出閣的女兒,也沒有半點的關系如果真的有人要來找我理論的話,也該是你的爹娘,而不是你這盆潑出去的水」見葉念安一臉憤怒的樣子,葉知雅又閑閑地笑道︰「別忘了,你如今,可是洪家的媳婦了。如果你要是真的那麼想把守家財的話,那麼麻煩你去找洪程要,唔~或者著,去找他的如夫人,碧如要」

現在葉念安十分忌諱別人在她面前提起碧如,就如當初的葉老夫人忌諱別人在她面前說起洪家人,說起葉知雅的親女乃女乃一般,所以葉知雅此話一出,她立刻像一只戰斗的火雞,豎起渾身的翎羽,就要朝葉知雅撲過來戰斗。

「這是怎麼了?怎麼不進去?」一聲關切的問候瞬間驅散了前一刻還彌漫的硝煙。皇甫岐正好從外面回來,見氣氛不大對,便故意開口笑道。

葉知雅在見到皇甫岐的那一刻,整個人都不由地瞬間變得柔和了一些,迎上去笑著答道︰「有人來訪,就說了兩句話,不過她就要辭別了。」說完,葉知雅扭頭看向一臉若有所思的葉念安,笑問道︰「是不是,五妹妹?」葉知雅的這聲「五妹妹」喊得輕蔑至極。

葉念安竟然沒有發脾氣,而是很溫和地笑了,說︰「四姐姐說的是哪里的話?難不成你做了縣主,就不記得往日的姊妹了。我說好了是要上門吃一口茶的,四姐姐總不能連門都不讓我進去,是不?」葉念安的這句「四姐姐」也不遑多讓,說得是咬牙切齒。

見葉知雅沒有立即答應,葉念安又加了一把火,笑得憂傷︰「四姐姐,姊妹們同氣連枝,手足情深的,你要是……」

「進來坐坐吧。」葉知雅還沒有答話,皇甫岐就先一步微笑著代為回答了,邊說,還邊朝葉念安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葉念安見狀心底一喜,極為得意,面上卻依舊是一臉溫柔沉靜的微笑,嬌柔地施禮謝過皇甫岐的邀約,便昂首挺胸踏進了門內。葉念安剛才看得分明,葉知雅對皇甫岐有著不一樣的心思,一見到皇甫岐,葉知雅整個人就不由得柔和了許多。葉念安又想到皇甫岐雖然只是巡察使大人的遠房親戚,但是能夠代天子宣旨,將來肯定前途光明,是一個可以攀附的對象。所以,葉念安打定主意,要將皇甫岐這把最能夠傷害葉知雅的利器拿下

葉知雅,這是你欠我的我要是有一分痛苦,我定要你償還十分葉念安滿懷斗志和怨憤,昂首踏進了葉宅。

看著葉念安昂首挺胸,得意地踏進自己的家,葉知雅有著一瞬間的晃神,她沒有想到,皇甫岐明知道葉念安對她的傷害,竟然還自作主張地替她拿主意,讓葉念安進來?一時激憤,葉知雅來不及想清楚皇甫岐這麼做的深意,就生氣地要佛袖而去。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葉知雅腦海里就充斥這句話,滿滿地繞著她的腦子轉悠。

「听話,冷靜一點。」在葉知雅生氣地拂袖離開之前,皇甫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阻止住她離開的趨勢,輕聲勸慰和警戒。

葉知雅愣了一下,瞬間就覺得委屈填滿胸口,眼楮不知道是不是被怒火灼燒得太厲害了,有些酸疼,似乎下一刻眼淚就要涌出來滋潤干澀的眼楮,沖洗悲苦的心靈一般。但是葉知雅極力地揚起頭,止住那淚水下滑的趨勢。

「唉……」皇甫岐見葉知雅那仰著頭,撅著嘴,一臉驕傲蠻橫,堅決不配合的樣子,嘆息一聲,輕輕地用雙手將她的雙手護在自己溫暖的手掌中,湊在她耳邊,簡潔明了地輕聲說︰「皇上賜你赤泉縣主,你知道是為了什麼的,所以,你現在只有忍下。乖,听話~」

葉知雅才不管皇甫岐怎麼樣跟她解釋呢,只不過皇甫岐最後的那句哄小孩子的語氣像極了她小時候被父母抱在懷里嬌寵的感覺,所以不自覺地,她點點頭,乖乖地跟在皇甫岐身邊一起走了進去,也止住了已經進入門內的葉念安若有所思的打量的目光。

一進屋內,葉念安立刻就立刻丟下葉知雅不管,倒是纏著皇甫岐這個那個的問個不停,絲毫不見當初嫌棄皇甫岐是個窮小子的神情。葉知雅看著,只覺得內心更加郁卒,恨不得拿著針線上前縫住葉念安那張嘰嘰喳喳的引游人的小嘴,再拿把鋒利的菜刀一下子剁掉葉念安那不老實的小手……

突然,葉知雅像是被晴空一道雷劈中了一般地,渾身抖了一下,整個人便遠離忙著勾引的葉念安和不斷抵御yin*的皇甫岐,被自己腦子里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傻了了——她,是喜歡皇甫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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