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愛除靈師 第三卷 海縛 第二十章 胎生

作者 ︰ 水子淇

「這不是幻境吧?你確定這是我們下榻的酒店?」嚴寒對眼前所處的環境極為懷疑。不是他疑心過重,而是最近的遭遇早已讓他分不清真假。

可雪回過神兒,不得不為此驚異。空間扭曲術!那老者竟然也擅長!甚至比玫九兒用的更加出神入化。

他到底是什麼人?是敵還是友?為什麼不說話單重復那句話,「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門,天地根。綿綿若存,用物不勤。」莫非其中暗藏玄機?會是什麼玄機呢?

可雪的凝神思索並沒有打消嚴寒滿月復的疑問,很難想象一個整天傲慢囂張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竟然很小孩的抽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酒店牆壁——硬的,還帶點潮濕的氣息。他皺皺眉,依然難辨真偽。確切的說,他根本看不出來。

其實,他還想開口詢問可雪,但他更喜歡她靜思時認真皺眉的模樣。那時的她完全卸下冰冷保護的外殼,顯得很靜,很穩,讓人很有保護欲,雖然他知道多數情況下是她在保護他。可是他不介意,甚至還變態的祈禱老天多給他們來點像之前一樣的驚險刺激場景,她為他受傷,而他挺身而出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然後感動她,接著把心交給他,成為他真正的女朋友,只要不背叛他,他覺得他會愛上她,一輩子白頭偕老的那種愛,他有直覺,他們會很幸福。

「在看什麼?」可雪的話打斷了嚴寒美好的遐思,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感到臉上熱似火燒。只不過經常戶外運動的他皮膚是很健康的小麥色,沒有將他的尷尬暴露在科學面前,他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真丟臉,居然臉紅!嚴寒暗自嘲笑,但心底里卻充滿異樣的欣喜,這種喜悅就像干涸的土地得到沃水滋養、冰塊遇熱融化,偷東西沒被店主發現……讓他覺得有股難以說明的滿足感。

盡管他暫時並不打算將它與男人對女人的征服欲剝離,但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暗懷此感。

「這不是幻境,那位老人的確將我們送了回來,玫九兒的幻境只能用黑暗來襯托,而這里是光明一片,所以……」可雪專心解決嚴寒心中的疑惑,沒發現他眼神里如星點跳躍的情愫。只要接觸靈異類型並且極有可能傷害到她朋友親人的案件,她絕對會打起二百分精神,全神貫注投入。

雨天不止一次說她這是強迫癥,但她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她有一個讓人無法挑剔的借口——生命無價,友情至寶。異能是老天給的,她必須承擔起保護角色,保護每一個需要保護的人。

「糟了!」可雪雙眸一縮,停止說話。

「什麼事?」嚴寒也被她帶的緊張起來。

可雪按壓住那份躁動,盡量保持理智,和嚴寒一前一後邊走邊說︰「我們趕快去跟延寧他們會合,另外還要確保水思安全。她被白臉下了鬼絲,雖然確定她不正常,但還有人的氣息。她沒能成功害你,如果不快點,我怕玫九兒會對她不利。」

可雪追尋著延寧的氣息,跟嚴寒來到海灘。

她遠遠看到海邊兩個相依在一起的身影,準確的直覺以及精準的辨識力告訴她,他們就是顧延寧和嚴冬。只是,沙灘上彌漫的一絲因邪之氣,讓她感到非常不安。

她不是擔心延寧和嚴冬的安危,因為他們手中有她的血塔羅幻化而成的血靈劍,就算是玫九兒也忌憚它的威力。她只是擔心——發生意外!

她非常相信心底油然而生的警惕和不安,那往往預示著危險的臨近。

嚴寒默默跟在可雪身後,經過那老頭兒的「一指」,體內時不時的仿佛有一股莫名氣息流竄,好像全身上下的汗毛孔都變成了眼楮鼻子和手,對外在的一切事物,尤其是對那對熟悉身影所在的區域有著不一樣的感觸。

那觸感浮動著他的心緒,像皮筋兒似地一縮一放,使他不由的緊繃身體,調動起全身每一處的感官。

伴隨腳步的臨近,顧延寧和嚴冬回過頭,兩人眼中薄霧似的陰霾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激動和喜悅,仿佛找到了穩固的靠山。

完全可以猜得到,他們一定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延寧蒼白無血色的臉掛著橫豎交錯的淚痕直接干脆的訴說了她遭遇的一切。如果不是嚴冬半摟半抱,她早已癱軟在地。

「可雪,我——」顧延寧嚶嚶的說,語帶哭腔。可雪上前,扶住她,安慰道︰「放心,沒事了,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要膽小的顧延寧處變不驚的面對驚悚恐怖的畫面,對她而言的確困難了些,但她必須學會堅強。

「你們沒事吧?」嚴冬關切的問。他注意到可雪和嚴寒衣服上或深或淡的干涸血跡。

「已經沒事了。」嚴寒回答,面對陌生而又熟悉的大哥,他總是不知如何表達情緒。也許是多年沒見的生疏,也許是仍嫉恨家人將他獨自丟到國外而悶悶不樂。但畢竟血濃于水,而且在可雪為朋友盡心盡力不顧生死兩肋插刀的精神燻陶下,他對嚴冬的態度也開始慢慢緩和。看到嚴冬安然無恙,心中竟然突覺輕松,甚至還想起了小時候和大哥偷跑出去下河游泳的糗事。

對于嚴寒的轉變,嚴冬很是開心,這是他從美國回來以後第一次以溫和夾帶關心的語氣說話。

就在四人沉浸在溫暖和諧的氛圍中時,一聲憤恨委屈的叫喊,劃破了冷冷夜風中那一抹溫馨。

「阿寒,你騙我!你竟然騙我!我那麼信任你!我恨你!恨你!」

是水思,她赤腳穿著睡著前紅色絲質睡衣,黑色卷發被海風放肆的掠刮,她的臉上凸顯出被人欺騙的傷心絕望,丹鳳眼中噙著妒恨悲憤的淚花空洞的望向相互攙扶的四人。

細心的可雪注意到她大的不正常的小月復。那程度看上去她月復內的小孩足有八九個月大!根本不是她說的兩個月!

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可雪想過去一探究竟,怎麼說那是一條生命,如果能救,她絕不會放任不管。

可是嚴寒和延寧卻拉住了她。

「別去。」嚴寒命令,他眯起眼楮盯住前方,似乎看到什麼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他說得對,水思看起來好可怕啊,可雪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延寧插嘴。女人對感情的敏感度很精準,她擔心的看著可雪,從水思的眼中她讀到她對可雪的妒忌與仇恨。盡管延寧知道可雪和嚴寒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但她非常不滿水思一而再再而三的誤解。他們應該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想著,顧延寧拋給嚴寒一記白眼,心里小聲咕噥,這一切都是那個倒霉鬼的錯!

此時的水思直接忽略到同性之間的拉扯,但同時成倍的放大異性的關系。嚴寒拉住可雪的手像成千上百的針尖剜著她的心。他放棄了她,回到那個叫余可雪的女人身邊!

這時,水思的耳邊回響起嚴寒親口對她說的情話、想起他看她時溫柔含情的雙眸、想起他溫暖堅實的懷抱和健碩的身體……這一切的一切本該完完全全的屬于她!可是這個叫余可雪的女人親手毀了她的一切,包括愛情和對生活美好的憧憬!

水思極端的後悔,她沒有听青澤的話給阿寒吃下那包可以對她一心一意的藥,但為時已晚,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要接受懲罰了!這是青澤十分鐘前親口對她說的。盡管在夢中,但她听得很清楚,很逼真。

她恨!恨嚴寒,恨余可雪,也跟她自己!為什麼她總是愛上花心男人,為什麼她屢屢被男人拋棄!

恨意隨著體內交纏錯綜的鬼絲一撥撥輸入月復內的胎盤,胎兒大口大口貪婪的吮吸著邪惡的養分。

突然,被羊水包裹的胎兒倏地睜大白色的雙眸,眸子泛著怨恨邪惡的白光,沒有瞳仁。

厭惡煩躁以及有限的空間迫使他破繭而出。胎兒伸出鋒利的黑色指甲,毫不留情的戳穿母親脆弱柔軟的肚皮。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水思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感覺有種被撕裂的疼痛,這疼痛讓她的心跳慢慢停止。她聞到一股暖熱的腥甜,腥甜彌漫全身,染黑了紅色睡衣。

事發突然,可雪和嚴寒來不及制止慘劇發生,那血淋淋的胎兒便嗖的一下消失不見。只留下沙灘上母親水思殘缺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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