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的人沒有雪落這樣的眼力。或者說。沒有她這麼熟悉流景。
周圍靜了很久,直到李俊驚喜的把劍插回劍鞘,恭恭敬敬的又磕了個頭道︰「謝謝師父。」
雪落偷偷把翠兒放出去,翠綠色的小蛇神不知鬼不覺的爬到流景腳邊,然後以閃電般的速度竄到李俊面前,咧開嘴陰慘慘的笑,露出兩顆尖牙。
雪落捂著嘴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剛從地上抬起頭的李俊先是驚了一下,馬上又露出雲淡風輕的表情。他一手拿著劍,另外一只手掏出扇子伸到正在向他逼近的翠兒面前,翠兒吐著信子爬了上去。
旁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特別是李俊的父親。
李俊微微一笑,道︰「這是哪里來的蛇?真可愛,師父,是您養的麼?」
翠兒繞著收起來的折扇,打著圈兒爬到李俊的手上,低下頭,張開嘴用舌頭踫了一下他的手指。只是李俊還像剛才一樣,保持著他風度翩翩的笑容。
流景垂下眼,道︰「起來吧!」
他將手伸到李俊腕邊,翠兒便順勢爬到他手臂上。
李俊這才站起來。退到一邊。
雪落用眼神剜他,這人怎麼看怎麼欠揍,竟然還敢調戲她家翠兒(有咩?人家李俊又不是變態)。
她將氣全部撒在手中的盒子上,使勁摳盒蓋。也許是那盒蓋太松了,她一摳就「吧嗒」一聲打開,里面,竟然是一塊玉佩。白色的,手掌般大小,上面有淡淡的光華流轉,縈繞著氤氳的霧氣。
玉佩上面刻著一只狐狸,雕工精細,栩栩如生。
更重要的是,那材質……它不僅僅是玉,而是靈玉。
那是一種十分特殊的玉石,可以吸收天地靈氣,存儲靈氣。對于修真者來說,靈玉算是沒多大用處的東西,它里面的靈氣濃度不及靈石,根本無法用來修煉。
烈焰谷里這種東西很多,冥葉就曾今用這個來裝飾房間。他的床頭有一塊非常大號的,現在正安安穩穩的躺在雪落的乾坤袋里。
除了那塊比較大的以外,還有幾顆小些的。賣相都挺不錯,不過雪落倒沒想起來把它們做成玉佩。
雪落把那盒子關上,她本來還以為那個李俊會送什麼非常難得的東西呢,原來跟凌寒一樣小氣。
大堂里又開始喧鬧起來,院子里的人也紛紛跑進來道喜。
根據李俊父親的提議,午飯就去京城非常有名的一座酒樓。他可能是知道流景沒多少錢。非常慷慨的提出要請客,說是為了答謝流景替他教育兒子。
一大群人又鬧哄哄的去了那個什麼酒樓,坐轎的坐轎,騎馬的騎馬,雪落非常倒霉的被安排跟李俊坐同一輛馬車。
車子走得晃晃悠悠,雪落全身緊繃如臨大敵的瞪著不遠處的李俊,暗地里卻在跟翠兒商量怎麼收拾他。
「師姐。」李俊有些諂媚的笑著從懷里模出一個小小的玉環,玉環呈清脆的綠色,下面綴著同色的穗子,而那玉環的材質,和送給流景的玉佩是一樣的。
他把玉環遞到雪落面前,道︰「師姐,這是我前些日子偶然所得的靈玉打磨而成,帶在身上能強筋健骨,更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傳說,如果踫巧遇上的是極品靈玉的話,能永葆佩戴者青春。這算是師弟的一點見面禮,師姐可不要嫌棄。」
雪落看了那玉環一會兒,把頭轉向一邊。不嫌棄才怪,她要是想要玉環還不如自己拿塊玉讓別人磨呢!
再說了,什麼強筋健骨永葆青春什麼的。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李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道︰「師姐見多識廣,是小弟獻丑了。不過這翠綠色的玉環剛好跟師姐的鐲子顏色相似,正好可以配在一起,這樣也算是沒事成雙嘛!」
「主人,您不喜歡的話就送給我吧!」翠兒傳音道。
唔,雪落沒想到翠兒會喜歡這個,看了李俊一眼,勉為其難的收下了玉環。
李俊看雪落收下了自己的禮物,啪的打開扇子開始搖,晃得雪落眼直暈。
「咦?師姐,要不您先帶起來,應該很好看!」
雪落不理他,繼續想辦法折騰這家伙。
這家伙好像不怎麼怕蛇,難道讓翠兒咬他一口?
不行不行,翠兒說了,只要是凡人,被它咬一口就絕對沒有活路。他要是死了,流景說不定會難過。
可是如果不教訓他一下的話她心里太憋屈了,看到他風度翩翩的樣子就想揍……
李俊使勁搖了幾下扇子,似乎是沒話找話的說道︰「咳,那個師姐,你那個鐲子挺好看的,不知道可否給小弟看看成色?」
他說的是翠兒變成的鐲子,正戴在她手腕上。
雪落眼珠子轉了一下,跟翠兒偷偷說了句話後把它給了李俊。
翠兒在雪落手上還是晶瑩剔透的鐲子,一上了李俊的手,馬上變成一條翠綠色的小蛇。小蛇哧溜一聲從李俊的一只手滑向另一只, 嚓一聲咬壞了他的扇子。
雪落捶腿笑。叫你晃扇子,叫你風度翩翩……
再看李俊慘白的臉,哪還有一點翩翩的風度?
這下雪落更開心了,「咳,風度翩翩啊!真是對不起啊,我家的蛇最近在長牙,喜歡亂咬東西……」
李俊偷偷擦了一把汗,干笑了兩聲,「謝謝師姐夸獎,原來這蛇是師姐養的,還真,真是可愛。我還以為是手鐲呢……」
「我夸獎你了嗎?」。
李俊「羞澀」的笑了一下,「師姐剛才不是說小弟風度翩翩麼?師姐謬贊了!」
「唔,風度翩翩是夸人的話麼?我怎麼不知道?」雪落想到烈焰谷表面上風度翩翩,背地里卻喜歡欺負小白的家伙,馬上一陣惡寒。
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絕對不是好人,所以,風度翩翩絕對不是夸人的話……
李俊︰「……」
雖然作為主角的流景一直頂著一張面癱臉,但是午飯還是有聲有色的吃到了黃昏時分。李俊父子在宴席上的表現實在是出乎雪落的意料,他們簡直就像是……呃,操起了老本行。
這個比喻不太恰當,畢竟人家李俊的父親好歹也是個當官的,但當時的情況的確是如此。
這樣一來。本來說是要教李俊劍法的,時間卻被延後了一天。
流景似乎不是很高興,他回家之後就一直沒說話,沉著臉,雪落這還是第一次從他的表情看出他心情不好。
她拿出李俊送的禮物,結果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給了雪落。
李俊不用住在小院,他只用每天早上過來跟著流景學習劍術,就像是小孩子上學一樣,他唯一的「同窗」就是雪落。雖然他有武功的底子,流景還是跟教雪落一樣從最簡單的開始。
而雪落。早就領先老遠了。
每次李俊學會一個新的招式,流景就讓他和雪落試招,結果可想而知,每次都被雪落追著打的嗷嗷直叫。還好他們用的都是木劍,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而流景,對于這種情況都是看著,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只是有一點,自從李俊來了之後,流景對雪落的要求似乎變得嚴格了些。就算如此,在別人眼里他的兩個徒弟的待遇依舊是天差地別。
有的人甚至偷偷懷疑,是不是雪落天賦不夠,所以流景有放棄了她的想法。只有李俊知道,雪落絕對不是什麼天賦不夠的人。
每次同樣的招式,他都會輸給雪落。
她那類似于跳舞的打法,讓他完全無法招架。
流景依舊每天喝著藥,身體好像是一天不如一天,卻始終沒有倒下去。在只有雪落在的時候,他的表情變得稍微豐富了些。
可是,他眼中的沉重越來越深。
「師父,猜猜我是誰。」雪落蒙住流景的雙眼,跟他玩猜猜游戲。
流景沒有說話,伸手撫上她縴長的手指。
他每天教雪落和李俊練劍,好像很精神一樣。可是近距離接觸雪落就能發現,他的身體比以前更虛弱了。
那雙手上的皮膚變得松弛,這觸感騙不了人。
雪落松開雙手跳到流景面前,獻寶似的給他三本書。
書的樣式很普通,只有模上去的時候才會發覺,那書根本不是紙質的。封皮上是類似于蚯蚓的文字,雪落大概能認出那麼一小半。
「這是?」
「書啊,給師父看的,反正我也看不懂。」
也許,流景將心思都放在教他們練劍和這些書上面,就不用想起那些難過的事。
流景接過書,仔細翻看。
那三本書都是星夜給雪落的,前兩本寫的似乎是什麼功法和陣法,後面一本講的是劍術。她不知道流景是不是能全部看懂。可她听繁華說過,陣法是最博大精深的東西之一,研究起來應該很費勁才對。
所以,她才會用這三本書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流景看得很認真,陽光下他的皮膚跟里面的紙張幾乎是同樣顏色,雪落看了心里更加沒底。她知道凡人的生命都很短暫,也許自己閉一次關醒來,稚氣未月兌的少年就長成了沉穩的青年,如花少女變成**。
可是,她不想看到流景就這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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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麼在狀態,大家見諒啊,我會趕快調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