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生日,祝自己生日快樂。願望麼,沒有。
白色的世界,黑色的馬匹。黑和白相結合,襯托的黑色是那樣的耀眼和華麗。
方青羅好奇的打量著由遠而近的那一片黑色,前頭帶路的秦無色卻忽然停住了馬步。
「怎麼了?」不解其意的方青羅也跟著停下來。
秦無色微不可聞地輕嘆了聲,沖著方青羅扯了抹苦笑,「恐怕要耽擱一會兒了。」
「啊?」方青羅不太明白。
然而當那一大片黑色直直地向著他們奔來時,她很快就明白過來。
萬惡的陣營,兩方見了面活像是見了殺父仇人似的。方青羅還來不及奔出第二個字,起初還離他們有段距離的人已經沖殺到跟前了。
在方青羅眨眼間,原本好好端坐在馬背上的秦無色已經站在馬下了。當然,並不是他自個兒下馬的,而是被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技能給打下馬的。
一群人像是圍獵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一窩蜂地堵了過來,瞬間將四周堵了個水泄不通。五彩斑斕地色調霎時讓天地為之變色,方青羅則在這一團擁擠中被一步步地逼到了外圍。
最後像是打醬油的過路人一般,被堵在外頭,無人理會。想要擠進去,卻愣是找不到一條細小的縫隙。
方青羅亂扯著韁繩,左繞右轉著,為秦無色提起了心。
各色的光束很快散發在白色的世界里,當一切重歸于純潔的白色之後,圍的嚴嚴實實的包圍圈才松開了一些。
方青羅下了馬,立即循著那松動開的縫隙往里鑽,一直鑽到最中央,卻沒有見到秦無色的影子。
而周圍一圈一圈的人則開始後知後覺。
「哎?剛才那個是不是那個誰?」有道女聲好奇地問。
身旁有人接口,「什麼那個誰?」
女聲︰「難道你們不覺得剛才被咱們輪死的那個人很面熟嗎?」。
「有嗎?」。
有人反問,有人不做聲,有人沉思,有人已經跨上了黑馬,催促著其他人快點走。
終于不知道是誰「啊」地大叫一聲,「我知道是誰了」嚇的眾人回頭。
「是誰啊?」有人懶懶地回問。
「九天的人。」大叫的那人肯定的說道。
……
「然後呢?」沉默良久,有人忍不住開口追問。
「什麼然後?」不解中。
接口的人有點兒不耐,「你說知道他是誰了。他是九天里的誰?」
大叫的人依然維持著原先的狀態,沖著問話的這人眨眨眼,用著滿面茫然回他,「這個我哪里知道?」
先前那人徹底抓狂,激進的性子再沒法接下話,一張口全吐了三字經。「你個弱智,二百五,不懂裝懂的傻X,不知道還叫你妹叫。@#¥……」
「喂喂喂,兄弟,嘴巴放干淨點好伐?」
「¥@#¥……」
「……」
「好了好了,大家今天是來巡山的,不要自己起內訌了。」某老大發話了。
緊跟著一些和事老也冒出來勸說。
內訌漸漸平了下來,大家伙各自跨上自己的馬,不知道是誰提議一句殺向復活點,然後一群人響應,緊隨著一大幫子人絕塵而去。
自始至終,這群人都沒有正眼瞧過方青羅一眼。甚至都連瞟都沒有去瞟過她。雖然她身上穿著正氣盟出品的衣服,然而在他們這群人眼里是沒有威脅值的,既然沒有威脅值,當然也就懶得理會了。
不過方青羅並不為此感到悲哀,反正她也並沒有拿正眼去瞧過他們。唯一讓她覺得悲哀的只是秦無色,堂堂一個大幫會的幫主,竟然淪落到別人都不認識的份。真不知道該說他過分低調,還是存在感實在低的和自己沒什麼區別了。
人群已經撤離,空留下來的雪地除了漸漸被雪隱沒的馬蹄子外,的確沒有秦無色,連尸體都沒有。
掏出通訊器,調轉,直到聯絡上秦無色,再接通的剎那,方青羅迫不及待地詢問他,「你現在在哪兒啊?這里的人都走了。」
通訊器那一頭的秦無色微露苦笑,「在營地復活點。」
事實證明,肉少是架不住狼多的。再厲害的高手,也是架不住一群人的圍毆的。號稱擁有神器,人人想一睹風采的高高手,也是很脆弱易折,被人宰殺到毫無反擊之力的。
「營地復活點?」那是在哪兒?方青羅茫然地環顧四周,只瞧見遠遠的前頭有面藍色的旗幟一角迎風飄揚。「我過去找你吧」思索了一下,她還是決定去找他,免得他過來的時候再遇上先前的那一伙人,她可不想讓那些人把他們的時間都浪費完。
「嗯,也好。」秦無色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所處的方位離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比較近。他想了想原先他們站的位置,對她指路。「一直往前,你在的那個位置應該可以看到正氣盟的駐扎營地,要不你就先往營地走,走到營地外順著營地往前走,營地復活點緊挨著駐扎營地,在最前頭。」
「好的。」方青羅辯了辯旗幟飄揚的地方,藍色的旗幟,肯定是正氣盟的標志了。
拉著韁繩,汗血寶馬往前小跑了幾步,方青羅抓著通訊器驚叫了一聲,嚇了還沒合上通訊器的秦無色一跳。
「怎麼了?」
「剛才那群人也是朝你說的方向去的」方青羅緊張得大叫,「他們剛才說要去屠復活點。」
屠復活點?秦無色看了看周圍正在打坐回復的幾名同盟,眉頭微微一皺。
還沒等他回應方青羅,「噠噠噠」的馬蹄震的地面微微搖晃,才幾秒就見到剛才的那群人奔到了跟前。
秦無色苦笑著將眉頭往中間擰了又擰。
相較他,原本坐在一旁打坐的幾人忙是跳起來,統一地要往營地內跑。營地里有強悍的首領,只要跑到首領跟前,就不怕被欺負,任他們人再多也一樣。
然而那幾人才剛跑進去,就讓一支由營地里殺出來的小分隊給堵了去路。結局不用多加猜測,自然是橫死當場。對方人太多,只要小心避過首領的位置,其他的守衛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任他們宰割。
因為如此,秦無色連動都懶得動,干脆站在原地,任他們放倒。
倒在地上的人,一個人都沒有選擇復活。
仗著人多,人群里有嘴賤的開始出言挑釁。「正氣盟的人都這麼沒有膽嗎?有本事起來啊,爺還沒爽夠呢」
無人理會。人數數量相差那樣多,傻瓜都知道真起來肯定是送死的份,自然不會有人會起來了。
「嘿呀呀,怎麼還不起來?」這群人明顯是想要受著復活點的,也並不急著上馬離開,閑散的溜達在復活點,來來回回,等到NPC重新刷新後,幾個人合伙再將其放到。
嘴賤的依然在挑釁著想讓他們起來,其他人都旁若無人地開始談論起今天殺了多少人,拿到了多少功勛分。還差多少分數就可以晉升。久而久之,也開始附和起嘴賤的那一個,挑釁著要躺尸的幾人起來,一對一玩一把。
一對一自然是不可能的,這麼多人眼巴巴地盯著尸體呢,起來了,指不定就被五馬分尸了。
秦無色則稍稍感到好笑,若不是大多數人都在副本開荒中,恐怕今兒個還輪不到這群人在這里撒野賣強。
身為一幫之主,其面子就和幫派面子一樣,特別是被殺這類的事情。如果換做平時,他一定會立馬喊人來將面前這群人送回他們自己那邊去,不過現下他也知道不能打擾開荒部隊的腳步,只能躺在雪地里欣賞欣賞風景。
昆侖的日和夜劃分並不明顯,甚少有暖融融的太陽,天空總是陰沉沉、灰蒙蒙的。看久了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看的。
而那群挑釁了半天的人在發現口頭挑釁的招數並不奏效之後,又改變了策略。起初那個嘴賤的,這會兒腳也跟著一塊兒賤了起來。「啪」一腳踩上離自己最近的秦無色的胸口,然後另一只腳向前,直至踩上了秦無色的臉。
秦無色的視線被局限住,望了望上方的大腿,止不住在心里嘆氣。如果說游戲有什麼不好的,那就是人物死亡之後,靈魂並不剝離身體,他還能看到正上方的事物,還能听見周身的談話,這一點真不好,特別是在被這樣對待的時刻。
「小子,你敢起來嗎?」。賤賤的哈哈大笑著。
起初他忍著不起,那可以是「忍挺兼顧,方顯英雄本色」,然而這會兒都被人家踩著腦袋了,他再忍下去,那可真是懦弱了。
都說忍耐也要有個限度,秦無色想,他寧願起來讓他們再殺一次,也不想被人這麼一直侮辱地踩著腦袋。
這麼想著,他立馬做出選擇,重新在復活點復活過來。
白光一閃,嘴賤加腳賤的人兩腳落到地上,踩上厚實的雪地。
眨眨眼,秦無色的血一滴都沒來得及回上去,閑散在四周的人猛地像看見什麼稀罕物品一樣圍了上來。可是他們並不懂物品貴重,易碎這樣的道理。平均一人一招,秦無色再次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