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十七章 賈家內幕

作者 ︰ 薄荷鈴蘭

一時吃過了晚飯,黛玉把雲裳女蘿鶴翎三人叫進了屋里。雲裳三人這些日子以來日日看著黛玉愁眉不展的,心里別提多難過了,畢竟是自己給自家主子惹來這禍事的。自己死無葬身之地這還是小事,若是牽連到了小姐老爺就是挫骨揚灰都是不夠的。自黛玉告訴她們事情已經解決了之後,她們懸著的這顆心才放了下來。

翌日上半晌,那吳新登家的果然趕來了,見過了黛玉淑君,說了幾句場面話,竟再無話可說了。李嬤嬤看了看黛玉的神色便支開了淑君,淑君本來就不耐煩這些應酬往來,自樂得找雲裳下棋去了。李嬤嬤也想退下時,卻被黛玉叫住了。莊嬤嬤朝她使了個眼色,李嬤嬤會意只是垂手站在了一邊。

黛玉也不和那吳新登家的多客套,只是讓那吳新登家的把她知道的有關于這府里的事都說出來。幾人听了黛玉的話,別說吳新登家的了,就是李嬤嬤也不明白黛玉這是要做什麼了。

「吳姐姐,你們都是這府里三四輩子的老人了,還有什麼犄角旮旯的事體你們不知道的!還有什麼好想的?」

「不知道林姑娘想要知道什麼?」吳新登家的諾諾道。

「吳姐姐,您也是去過我家的,我們家人的秉性你也是知道一二的,吳姐姐你說是不是?」黛玉也不廢話,黛玉余光瞥過李嬤嬤,只覺她的頭低得更下了。

吳新登家的只覺後背一涼,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立馬點了點頭,絮絮叨叨的從老太太那一輩的事開始說起了。護官符上同氣連枝的四家自是少不了,還有什麼四王八公、甄家秦家李家之類的老親都說了個遍。雖然她說這些和自己的記憶還是合得起來的,但是黛玉也不會僅听她一家之言的。

黛玉抿了口茶看了看垂手侍立看起來順從不已的吳新登家的,笑了笑道︰「吳姐姐,我知道你事情多就先去忙吧,以後若是有空就往我們這里坐坐。」

那吳新登家的听了黛玉的話,舒了一口氣連連答應了,眼下這關總算是過去了。

李嬤嬤抽身送了出去,回來後照常侍立在黛玉身旁,黛玉忙讓莊嬤嬤並李嬤嬤兩人坐在了一旁的杌子上,二人也不客套告了個罪就坐了下去。黛玉開門見山道︰「李嬤嬤,你也是這家的老人了,我想問問你,這史家可是一門兩侯爵的顯赫世家,只是這長子怎麼竟沒有襲爵?」黛玉一直很好奇的是原著中那史湘雲是由叔嬸撫養長大的,由此看來那史湘雲的父親應該是家中的長子,可是為什麼卻沒有襲爵。

「林小姐,這事我也不清楚,只是恍惚記得我剛記事的時候,史侯家的二少爺三少爺都是常往這府里來的,不過這大少爺嘛,我倒是沒有見過。」李嬤嬤知道黛玉留下自己肯定是有事的,不過卻不知道黛玉竟會問這個。

黛玉頜首,又問道︰「大老爺成親的時候,秦家姑媽應該還並未出閣吧,嬤嬤是知道先頭的大太太的事情的吧?」

李嬤嬤聞言點了點頭,「是的,林小姐,故去了的大太太是金陵嚴家的二小姐。這金陵嚴家在這麼些世家大族中可是個異數,雖然一族之中並無人入仕,但是就是整個京城之中也沒有人敢小覷了他們家去。」

「哦?我怎麼沒听說過這嚴家?」黛玉詫異道,當初開德興隆時,自己也隨著林管家了解過江南一帶的名宦大家,這嚴家照理說這般有名,怎麼會听都沒听過的。

「林小姐這年歲也小些,他們家的事也隱晦了些,不知道也是有的,不過我想莊嬤嬤應是知道這些事的。」李嬤嬤看了看莊嬤嬤笑道。

莊嬤嬤听了李嬤嬤的話點了點頭,看了看黛玉道︰「這金陵嚴家我倒是知道一點的,只是這嚴家自來鮮有消息傳出來的。至于他們家到底起源自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這家祖上曾尚過公主,確是顯赫一時的。而且這嚴家家教極嚴,傳聞族中男女老幼都是個個才德兼備的,不過近百年來這家的男子都不出仕為官了,到底怎麼樣也沒什麼人知道了。倒是這嚴家的小姐,個個都是極為出色的,倒是出過不少王妃誥命的。尤其是有一段時間,這上嚴家求親的官媒那是踏爛了嚴家的門檻,真真是一家女百家求。這各大世家聞訊,還都上門討教這教女的規矩,一時間家家戶戶都效仿這嚴家教女,竟成了一時風氣。」

「那如此說來,這府里可是好福氣,娶了嚴家的小姐。」黛玉笑了笑道。

「正是這麼說的,自這府里和嚴家訂了親的消息傳了出去之後,這京城里哪一家不羨慕的?老太爺、老太太、大老爺更是高興的不得了,等大太太一過了門,老太太就放了權讓大太太管家,後來我隨著我家太太出了閣,這里的事就不知道了。」

「那大太太怎麼樣,真如傳說中的那麼好嗎?」。黛玉好奇道。

「只能說比世人說得更好!沒有見過的人再是不會相信世上有如此人物的。」李嬤嬤嘴角含笑道。

「那如今大老爺又續弦了,那嚴家還和這家往來嗎?」。

李嬤嬤听了黛玉的話,變了變臉色道︰「听說自大太太過世後,嚴家就不再和這家往來了,至于為什麼,我們做下人的就不知道了。」

黛玉聞言點了點頭,這不用說,肯定又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內幕在里頭了。「那這嚴家的其他小姐們都嫁得怎麼樣?這後一輩的小姐也應該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若是林小姐想知道的話,我倒可以去打听打听。」

「也好,就勞煩李嬤嬤了。」黛玉點了點頭道。對于這嚴家,黛玉真的很感興趣。

黛玉按捺住對嚴家的好奇,帶了人一徑往鳳姐兒院里來了,走至堂屋,只見小丫頭子豐兒坐在鳳姐兒房間的門檻子上,看見黛玉扶著人顫顫巍巍的過來,忙趕上前請安道是二女乃女乃正睡中覺了,馬上就去喚醒。黛玉听了忙道︰「我就是閑來逛逛,既是鳳姐姐正午睡呢,我就先去別處逛逛,待會再過來。」說著就一徑往院外去了,還沒走出院門,只听屋里一陣笑聲傳來,還有賈璉的聲音。接著房門響動,平兒拿著大銅盆出來叫豐兒舀水進去。一听豐兒說是黛玉來了,忙追了上來,賠笑著把黛玉讓進了東邊屋里,叫小丫頭奉上茶來,站在一旁陪著黛玉說話。黛玉心知這鳳姐兒賈璉怕是在那什麼了,自己怎麼就這麼沒頭沒腦的一頭撞來了?真是越來越沒腦子了,不過這賈璉鳳姐兒的感情貌似還是不錯的嘛!

黛玉在東邊屋里逗弄了會兒大姐兒,沒一盞茶的功夫,豐兒就往這邊來請黛玉過去那屋里。平兒親自引了過去,黛玉看時,那賈璉竟已出去了。

鳳姐兒滿臉堆笑著把黛玉拉到了炕上坐在了自己身邊道︰「每每見了妹妹都說不上幾句話,今兒總算是逮著機會了。」

「我也一直想著要和鳳姐姐說幾句話,只是鳳姐姐事物繁雜不得空,我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便不好意思勞煩姐姐了。」

「這是什麼話,妹妹的事再小都是頂頂要緊的。妹妹有什麼事只管告訴我,我替妹妹去辦!」

「鳳姐姐既是如此說,我就不客氣了,我這還真有件小事想找鳳姐姐幫忙。」

鳳姐兒聞言喜道︰「難得妹妹看得上我,有什麼事只管說。」

「其實原本也不是我的事,只是我听聞府里有一義學,原系當日始祖所立,唯恐族中子弟有貧窮不能延師者,即入此中讀書,子弟們中亦有親戚在內可以附讀,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有幫助銀兩。舉年高有德之人為塾師,專為訓課子弟。」

鳳姐兒听了黛玉的這一席話,倒是疑惑了起來,忙道︰「卻有其事,那家塾中現今司塾的太爺,也是當今之儒學耆宿。」

黛玉听了鳳姐兒的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不知這太爺可有功名在身?」

風姐兒听了黛玉的話,把臉飛了通紅,她自是知道這賈代儒不過就是一秀才罷了。

「鳳姐姐,論理我是不該說這些的,你也是知道的,這環兒琮兒入學是我多了嘴的,若是學不出個名堂來,倒是我誤了他們。我也不知這家塾到底如何,只是上次問起他們來,卻是吞吞吐吐說不出什麼,我便存上了心思。進家塾習學,原本是為了學業進益成名可望,這也是始祖立這義學的本意。只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如人意了。」

鳳姐兒听了黛玉的話,心里稍一思量,可不是如此,那學里每年還是要費上不少銀錢的,不僅要出幾位小爺哥兒的公費,還要幫助些膏火之費。若是沒有進益,那麼念書不就是為了這麼幾兩銀子了嘛!尤其是那家學中還有好些是求了面子進去念書的,以前還則罷了,現在寶玉他們也進去了,若是淘氣些事故出來,老太太、老爺太太處豈有不生氣的?于是忙笑道︰「林妹妹慮的極是,那家學中子弟多,淘氣的指定也不少,明兒我就讓你璉兒哥哥去學里看看整頓整頓。」

黛玉微笑頜首,希望那個賈璉別讓自己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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