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二章 西施楊妃

作者 ︰ 薄荷鈴蘭

黛玉听聞心里納悶極了︰這薛姨媽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韶叨!正待說話,只听淑君笑道︰「姨媽這話可過謙了,寶姐姐才像楊妃呢!我和黛玉妹妹的丫頭怎麼敢稱西施呢!」

黛玉一听這話想笑又不好笑只得暗地里拉了淑君一把,淑君會意忙住了笑。李嬤嬤剛進屋一听心里直道︰完了,這一來就得罪人了。

眾人聞言霎時間也都掩著嘴笑了,只是看著淑君寶釵二人不說話,唯有史湘雲走出來拉著淑君嬌笑道︰「真真個淑君姐姐,和我一樣的爽快脾性。」

薛寶釵滿面通紅,只是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只好深深忍著。

賈母笑了笑不置可否道︰「雖說是丫頭子,也是玉兒君兒這種大家子出來的丫頭子。像那些大戶人家家里的丫頭們,比那些小門小戶的姑娘小姐們還強呢!嬌貴些打扮的好些也是有的。」

話音剛落,只見烏壓壓的站了一地人,林飛家的帶著頭給賈母等人請了安,眾人看去,十幾個丫頭雖則年紀都不大,但是衣著都光鮮的很,有幾個容貌確實極為出挑,且不卑不亢,進退有禮,眾人皆是暗暗嘆服。

賈母和林飛家的隨意扯了幾句後,林飛家的看了看黛玉賠笑問道︰「老太太,我家小姐和君小姐遠路趕來,早已疲乏了。不知老太太給安排的哪座院子,我們也好趕早收拾起來,好讓主子們早些安歇。」

賈母听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看了看王熙鳳笑道︰「我原本想把玉兒君兒安置在我屋里的,也好親近些。既然帶來了這麼多人,就住到東北上的那座小院里去吧!」又看向黛玉淑君道︰「那進院子就在我的屋子後頭,叫沁芳院,離我這也近些,小小巧巧的,就給你們兩個住吧!」

黛玉知道賈母說的那進院子,倒確實不錯,比那梨香院還要好上幾分,忙和淑君謝賈母不止。林飛家的又道︰「老太太,這是我家老爺和秦家老爺讓我稟告老太太及眾位太太女乃女乃,我們家小姐和君小姐來此已是叨擾了,所以一應日費供給一概由我們自己出,這樣才能略略心安一些。」

賈母聞言擺著臉怪罪道︰「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家連兩個外孫女兒都養不起?你只回去告訴你家老爺,說是他們的心意我領了,至于這銀錢就算了。」

黛玉听聞忙笑道︰「外祖母多慮了,我和淑君姐姐這一來,隨侍的丫頭嬤嬤有二三十人,爹爹和秦姨丈是怕外祖母被我們嚇著了,下次就不要我們來了,所以才有此安排的,外祖母就答應了吧!」一席話說完,黛玉才發現自己這一聲外祖母叫的還真是順口,這才驚覺原來不知不覺自己也已經慣會做戲了,看著一副上慈下孝的場面,不知有幾人是真心的,或者皆是虛情換假意罷了。

賈母看了看黛玉笑道︰「既是這樣就依了你們吧,不過想什麼要什麼還是都得告訴我,千萬別外道了才是。」

黛玉淑君連連點頭,林飛家的帶著莊嬤嬤李嬤嬤等人隨著一個管家娘子模樣的人物自去沁芳院收拾打點去了,只留下黛玉的丫頭天影女蘿和淑君的丫頭明月清泉在一旁伺候著。

眾人說著話,一時已擺了茶果上來,鳳姐兒親為捧茶捧果,果見王夫人問道︰「月錢放過了不曾?」鳳姐兒回道︰「月錢已放完了,才剛帶著人到後樓上找緞子,找了這半日,也並沒有見昨日太太說的那樣的,想是太太記錯了?」王夫人道︰「有沒有,什麼要緊。該隨手拿出兩個來給你兩個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著叫人再去拿罷,可別忘了。」鳳姐兒道︰「這倒是我先料著了,知道妹妹們不過這兩日到的,我已預備下了,等太太回去過了目好送來。」王夫人一笑,點頭不語。

淑君听了話只是朝黛玉努了努嘴,黛玉笑了笑並不說話,只是心里暗忖道︰說了這麼一篇子話不就是想告訴我們你才是這家管事的嘛,真費勁。還隨手拿出兩個子,我看得上嘛我!不過這鳳姐兒倒真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

當下撤了茶果,賈母命兩個老嬤嬤帶了黛玉淑君兩個去見兩個母舅。賈赦之妻邢夫人忙站起身笑回道︰「我帶了外甥女過去,倒也便宜。」賈母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罷,不必過來了。」邢夫人答應了一聲「是」字,遂帶了黛玉淑君與王夫人薛姨媽作辭,大家送至穿堂前。出了垂花門,早有眾小廝們拉過一輛翠幄青?車,黛玉細細打量一番,這可是只有侯爵伯爵的夫人才能坐得車子耶!邢夫人攜了黛玉淑君坐在上面,眾婆子們放下車簾,方命小廝們抬起,拉至寬處,方駕上馴騾,亦出了西角門,往東過榮府正門,又入一黑油大門中,至儀門前方下來。眾小廝退出,方打起車簾,邢夫人攙著黛玉淑君的手進入院中。

黛玉細細看了看房屋院宇,以前倒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這賈赦的院子不似方才那邊軒峻壯麗,不似頗為小巧別致,倒頗有幾分江南園林的味道。黛玉正想著出神的時候,早有許多盛妝麗服的姬妾丫鬟迎了上來,這賈赦,果然是個愛好美色之人啊!

進了正室,邢夫人讓黛玉淑君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書房去請賈赦。果不其然,一時人來回話說賈赦還是推說身上不好,不忍相見。黛玉淑君忙站起來,一一听了。邢夫人苦留吃過晚飯去,黛玉笑回道︰「舅母愛惜賜飯,原不應辭的,只是我們還要過去拜見二舅舅,恐領了賜去不恭,枉舅母容諒了。」邢夫人听說,笑道︰「這倒是了。」遂令兩三個嬤嬤用方才的車好生送了姑娘們過去,于是黛玉淑君告辭,邢夫人送至儀門前,又囑咐了眾人幾句,眼看著車去了方回來。

黛玉淑君二人坐在車里,淑君趕忙小聲道︰「妹妹,我剛剛又說錯話了。」

黛玉笑了笑安慰道︰「沒什麼的,大家不過都是玩笑而已,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想那薛姨媽也不是有心的。」

「不是,我看那薛姨媽和寶姐姐好像有些惱了。」

「這有什麼好惱的,難道就準她倚老賣老,不許我們童言無忌?」黛玉歪著頭道。

淑君點了點自己的臉頰道︰「話雖如此說來,但是我們始終是小輩。這麼些人都在,當眾讓她們沒臉。一看就是個小心眼的,背地里不定怎麼給小鞋我們穿呢!都是我一時沒想到!」

「姐姐放心,沒事的!不過就是句玩笑話而已,說就說了,不必記掛在心上的。不過對付這種人,這最好的辦法嘛就是能抓著明理然後在暗處使勁,不一定要這麼明面上來的,下回就有經驗了。」黛玉拍了拍淑君的手道。

淑君看著黛玉的促狹樣半天反應過來了,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一時黛玉淑君進了榮府,下了車。眾嬤嬤引著,便往東轉彎,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向南大廳之後,儀門內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里頭的裝飾擺設果然華貴無比。老嬤嬤們引著黛玉淑君進了正室東邊的耳房,黛玉並淑君並不上炕,只向東邊椅子上坐了。本房內的丫鬟忙捧上茶來,黛玉含笑致意並不說話。

茶未吃完,,只見一個穿紅綾襖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鬟走來笑說道︰「太太說,請林姑娘秦姑娘到那邊坐罷。」老嬤嬤听了,于是又引黛玉淑君出來,到了東廊三間小正房內。正房炕上,王夫人正坐在西邊下首,見黛玉淑君來了,便往東讓,黛玉知道那是這是賈政的位置,因此只和淑君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攜她們兩個上炕,方挨王夫人坐了。王夫人因說︰「你舅舅今日齋戒去了,再見罷。只是有一句話囑咐你們︰你們幾個姊妹倒都是極好的,以後一處念書認字學針線,或是偶一頑笑,都有盡讓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廟里還願去了,尚未回來,晚間你們看見便知了。你們只以後不要睬他,你們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黛玉听了看了眼淑君陪笑道︰「外祖母已經給我們收拾了院落了,況且平日里自然只和姊妹同處,兄弟們自是別院另室的,豈得去沾惹之理?」

王夫人听聞笑道︰「你們不知道這里面的原故︰他與別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愛,原系同姊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若姊妹們有日不理他,他倒還安靜些,縱然他沒趣。不過出了二門,背地里拿著他兩個小ど兒出氣,咕唧一會子就完了。若這一日姊妹們和他多說一句話,他心里一樂,便生出多少事來。所以囑咐你們別睬他。他嘴里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無日,一時又瘋瘋傻傻,只休信他。」

淑君黛玉一一的都答應著,只見一個丫鬟來回︰「老太太那里傳晚飯了。」王夫人忙攜黛玉淑君從後房門由後廊往西,,出了角門,是一條南北寬夾道。南邊是倒座三間小小的抱廈廳,北邊立著一個粉油大影壁,後有一半大門,小小一所房室。王夫人笑指向黛玉道︰「這是你鳳姐姐的屋子,回來你好往這里找他來,少什麼東西,你只管和他說就是了。」

鈴蘭有話要說︰鈴蘭不知怎麼了,打不起精神來了,繼續碼明天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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