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師 沒準備好的生命 35.鬼瞳之後宮密史(1)

作者 ︰ 月下鬼步

福靈瓏的意識開始渙散,但她仍將女鬼的話听了進去。

反噬了你……魂是自己的魂……身是自己的身……

父親瘋狂手刃母親時的恐怖畫面、父親持刀追殺她的經歷,以及最後父親那奈地呼喊︰趁我還能牽制他時……快逃……

「我不是因為你有鬼瞳才與你訂下主御契約。」金光中的望月曾這樣說。

「那是因為我有成為御鬼師的資格嗎?」。十歲的她懵懵不懂。

望月笑了,他的笑聲使得鬼林中的眾鬼紛紛哀鳴逃竄。

「小丫頭,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為什麼會成為你的御鬼。」

後來,她一直以為望月之所以選擇她訂了主御契約,是因為她能力弱、好欺負……

這一次,她沒開鬼瞳,只是想堂堂正正的和鬼斗一次,果然……她是個不中用的御鬼師。

女鬼見福靈瓏眼中最後一點光輝也黯淡下去,如花的臉上露出詭異地笑容,「我終于要有……」

她的欣喜還沒有表達完,地上的福靈瓏猛的就睜開了眼楮,然後利索地一躍而起。

「啊!你……你……」女鬼驚恐地後退幾步,瞪大眼楮看著眼前死而復生的福靈瓏。

福靈瓏胡亂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黑血,然後朝女鬼投去一抹陰惻的笑。

「我沒死,你挺失望吧,容月!」

女鬼面色大駭地騰身而起,黑發在空中有生命般狂舞。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閨名?」容月的聲音里透著幾分不穩。

古往今來,收鬼時有難有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驅魔收鬼上也有幾分道理。

無論小鬼、凶鬼、妖鬼、厲鬼,其出處和生前瑣事都可能會成為這些鬼的死穴,特別是如果知道這只鬼生前的名字,那就更能牽制她。

古時法師,常會突如其來的喊出行凶之鬼的名字,然後用法器困住鬼的行動,進而收伏或誅殺。所以,鬼魂生前的名字與其死後骸骨同樣重要。

福靈瓏竟然輕易就叫出女鬼生前的閨名,容月當然大驚失色。她已經死去超過百年之久,而且她那個時代的女人即使是死了,碑上也不過刻個張王氏、李陳氏這種含糊的稱呼,容月是她在娘家時的名字,恐怕連夫家的後世子孫都不見得知道她這位祖先的閨名叫什麼。

福靈瓏看著空中瞪著駭人血目的容月,將額前的長發一掠,被發絲擋住的右眼銀光乍現,她的笑容中有幾分貪婪地看著容月。

「十年前,你那個色鬼丈夫作了鬼也不改其本性的糟-蹋女人,而且樁樁手段殘忍、慘不忍睹,雖然他生前作惡多端、死後亦作孽不少,但卻是個美味至極的一餐,你想不想和他團聚啊?」福靈瓏笑吟吟地朝容月勾了勾手指。

空中的容月不自覺地又向後飄移了幾米,本-能告訴她,如今那個有著怪異銀色右眼的小女人已經不是方才的福靈瓏了。

「你是誰!」容月袖子一揮,陰風之刃又卷刮向福靈瓏。

「嘖!真是無情無義的女人,听到丈夫的鬼魂被我吃了都不傷心和仇恨的麼?」福靈瓏右手一張一握,望月那柄金刀化作金光竄入她的手中,「這種鬼術留給你自己享用吧!」

金刀一掄金光四射,風刃就像被擊中的棒球一樣全數彈了回去。

「啊!」容月雙袖掩面地慘叫一聲,被金刀擋回去的黑色陰氣之刃都打在她的身上,無一漏掉。

破爛的旗裝、參差的灰發、空洞的紅目……容月哪里還有方才的美貌,一具被寬大旗裝包裹的骷髏懸在夜空中,頭骨上飄著濃密的灰白發絲。

「我……我的臉……啊!我的冰雪玉肌!我的花容月貌!我的……我的如雲黑發!」沒有了皮肉的女鬼用干枯的骨棒捂著能看到脊柱骨的骷髏頭嚎叫著。

「哼!」福靈瓏哼笑了一聲,但她的臉色卻異常慘白,血絲從嘴角不斷往外滲出,「還是有些勉強嗎?」。她攤開手掌,那里的皮肉已經被燒灼得焦黑。

「我才不管那個死鬼是怎麼被滅,你還我的容貌來!」容月在空中狂嚎著,兩個沒有了皮肉的眼洞里射出兩點紅光,缺了幾顆牙齒的頭骨上大嘴開開合合。

作鬼本應保持生前某一時期的容貌,大多是鬼魂記憶深刻的面容。

容月希望自己停留在青春美艷的時刻,作鬼後自然也以自己年輕時的容貌出現,可被福靈瓏的金刀法力破了鬼相,直接打回了死後的骸骨狀,她豈能不氣不怒。

陰風再起,容月枯爪如鉤的從空中朝福靈瓏撲來,灰發更是像吐著信子的蛇一樣先一步飛了過來。

福靈瓏將金刀往地上一插,唇角微微一挑,迎著陰風挺直身子望定容月,右眼的銀光越來越亮、銀光的範圍越來越大……

容月光為著自己失去的美貌而惱怒,卻渾然不覺眼前這個福靈瓏的危險,當她的頭發纏上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福靈瓏時,她以為自己得手了。

「我要撕碎你的臉、折斷你的四肢,然後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慢慢死去!」容月發狠的一只枯骨爪掐在福靈瓏的頸間,一只枯骨爪揚起準備抓向福靈瓏的頭……「咦?」

容月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將她往某處拉扯,使魂體的她大有魂散的危險!她低頭看向面帶微笑的福靈瓏,這才注意到那只迸射著銀光的右眼已經將她寬大袖子的一角吸了進去。

「你……你的右眼……」容月收回枯爪想逃,但已經來不及了,銀光像河底的水草一樣纏住她的身子,並不停的往那光芒深處拉拽。

「虧你能看出望月的與眾不同,卻沒看出我這只眼楮的玄機。」福靈瓏嘲諷地笑道,「原來你這種老鬼也不知道鬼瞳啊。」語調中又有些落寞。

鬼瞳?容月大驚的掙扎著,她听遇到過的一名更老的鬼提到過這種專吃鬼的眼,如果被這種鬼瞳吞噬不過是平白做了食物,就徹底在這世間消失個干淨了!

「我知道!我知道!別吃掉我!我知道鬼瞳的事!」容月的半個身子已經沒在了銀光中,作為鬼魂的她感覺不到疼痛,卻能感覺到魂體與鬼力的消散,恐懼比疼痛更讓她害怕。

銀光一收,就像野-獸從嘴里吐出吃剩的食物一樣,容月被鬼瞳的銀光甩出很遠,右手及膝以下的魂體都沒有了。要不是她是只厲鬼,先被鬼瞳吞噬的是她的厲鬼之氣、然後才是她真正的魂體的話,恐怕此時容月早已被吃干抹淨了。

金刀噗的一聲插在容月的身側,福靈瓏俯視著地上的旗裝骷髏。

「別……別吃我!」容月沒了右手的骨架撩起袖子擋在臉前,不敢與福靈瓏的鬼瞳對視。

「說吧,你知道些什麼?」福靈瓏退開兩步問道。

鬼瞳吸食了厲鬼之氣,得到了暫時的緩解,但看到鬼魂的它仍然很興奮,福靈瓏不得不遠離容月以保證自己的鬼瞳不吃了她。

容月黑洞似的骷髏眼洞從袖後探出來,發現福靈瓏站得離自己稍遠一些後才顫抖地開口。

「我嫁到夫家不久便因丈夫整日在外拈花惹草而積郁成疾,懷有身孕時被妾室下藥所害而亡化為厲鬼。我的肉軀被葬在夫家的祖墳地里,但我不甘心就此被那些個賤人陷害致死而不得申冤,便返回夫家收拾那兩個害了我的小賤人!夫家請了道士收我,也被我取了那道士的性命!後來,夫家長輩讓丈夫將外室生的一子過繼到我的名下,並讓其後代永為我燒香添錢,反正那兩個小賤人已死,我也就放過了他們!」容月怨氣橫生地講著自己的身世,說到痛處骷髏洞中紅光閃爍。

「你死于哪一年?」福靈瓏問道。

「民國二年。」

清朝剛剛瓦解不久的時候。

「既然你知道鬼瞳的事,為什麼看到我開了鬼瞳後卻還不知死活的沖過來?」

「因為……因為我並沒有見過這吃鬼的眼楮,只是听一位先人提及過這食鬼之眼的可怕。」容月囁囁地道。

「先人?什麼先人?」福靈瓏皺緊眉頭地問,如果是先人,恐怕也是清朝時期的一些鬼魂吧。

「我夫家中有位先人做過朝廷大官,死後風光厚葬,卻引來盜墓賊人對陪葬之物的窺視,下葬不過三天就有人來盜墓驚擾了他老人家,結果……結果他老人家就氣得乍了尸,殺了盜墓的人,因為乍尸醒來後吞了口中的鎮魂珠子,他老人家就一直留在古墓里,我在祖墳地里游蕩時進入了那墓室,踫到他老人家,就是從他那里知曉食鬼之眼的事。老人家知道我是他後世子孫的媳婦,倒也關照幾分,鎮日里就是講他為皇帝和朝廷做的貢獻,其中有一段就是追殺擁有食鬼之眼少年的軼事。」

听到「食鬼之眼少年」,福靈瓏的目光急切起來,銀光突熾。

「啊!請法師不要吃了我!」容月掩面哀嚎的伏在地上,她那剩下半截的兩條腿中右腿連旗裝一起被吸入了鬼瞳。

福靈瓏定了定神,又退後兩步,冷聲道︰「你繼續說!」

「這位老人家當年侍奉的是順治爺,據說宮中有一妃子施巫術要害董鄂妃,以期獲得順治爺的垂憐,沒想到被宮人出賣後賜了毒酒,妃子死後又有宮人向太後稟報說妃子生前曾向貼身的奴才提及族人中有一異能之子,其眼食鬼吞魂。太後怕這個異能之子將來會給皇家帶來不安定,便和重臣商議誅殺妃子的族人。

為了斬草除根,皇家先是掩蓋了妃子被賜死的真相,對妃子的族人稱其是染了風寒不治而亡,便宣了直系親屬進宮安撫,其實是將他們全部抓了起來關進天牢嚴刑拷打,逼問那擁有食鬼之眼的人是哪一個。妃子的家人受不了酷刑,就招了出來,並親筆寫了書信將那戶親族從北方騙到了京城——

家里來了親戚,住在我放電腦的這間房里,本想初六後雙更,看來是沒戲了,吃存稿活著吧,等他走了,我一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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