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狼狽的一面被你的敵人看到,是怎樣復雜的心情。曾漾在這一刻體會到了這種心亂如麻的感覺,驚訝的連眼淚都忘了流出來,瞳孔一瞬間放大,呆立在原地。
曾可心看到她無趣的反應,也懶得理她,從包包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徑直走了進去。門並沒有關,曾漾連忙模干眼淚,跟在曾可心身後進去。
屋子里的陳設有很大的改變,嬰兒車,玩具佔據了客廳大部分的地方。陽台外晾曬著一排白色的布片。
才七個月而已,小弟弟就堂而皇之的佔據了家里的巨大多數領地。
曾漾無奈的搖搖頭,上樓打開自己的房門,房間亂成一團,床上堆放著很多不用的衣物,牆角也放滿了雜物。書櫃上灰塵很厚,手指劃過,留下深深的印痕。
打開窗戶,窗外的景色依然是以前的樣子,總算有一樣東西是沒有變的。曾漾心里莫名的高興了很多,把包袱一放挽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
曾可心好奇的觀察者姐姐,她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房間被人變成那個樣子,要是擱在以前的話,說不定她氣的兩天不說話,幾天不吃飯。現在為什麼就那麼平靜的打掃衛生呢?
拖地,擦灰,擦窗戶,鋪床,套被子,拿出雪藏在櫃子里的擺設,曾漾一氣呵成。
回頭看大有些呆滯的曾可心,曾漾回眸燦爛一笑︰「妹妹,好久不見。」
白皙的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微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睜大了看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見面似的。只是場景有些錯位,人也不對。曾可心心中有著莫名的煩躁,轉身便離去。
沒想到這樣就離開了,我還等著你發招呢。曾漾伸手撫了撫額頭,嘴角綻放出燦爛的微笑,果然是這樣,你越堅強,敵人就越脆弱。
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髒了,曾漾從櫃子拿出一整套衣服,走進衛生間,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仿佛一切的疲憊一切的不安都被水沖刷去了,曾漾心情變得特別好。
給親愛的女乃女乃打了一個電話,曾漾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了,爸爸跟張柏麗還沒有回來,至于曾可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去了,料想現在應該是在學校上課。
有的時候,人還是要主動些好。曾漾拿出電話撥通了曾建成的電話號碼,很久不見,不知道親愛的爸爸,你現在還好嗎?
接到曾漾的電話,曾建成有些受寵若驚,曾漾簡單的問候幾句,然後通知他,她回家住了。
張柏麗手里抱著孩子,打開房門邊問道飯菜的香味。換了鞋子往里面走,老公最近工作太忙了,好久都沒有做過晚飯了。難得今天比自己回來的早。
她親親兒子,溫柔的把他放到嬰兒車里,高興的朝廚房走去,卻看到了一副她不願意看到的場景。
曾建成圍著圍裙,站在廚房里擇菜,曾漾站在父親旁邊幫著忙。父女倆一邊幫著一邊說著趣事,兩人是不時哈哈大笑。
她什麼時候回來了,為什麼他們突然之間這樣融洽!
曾漾恰好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張柏麗,微笑道︰「張阿姨,你回來啦,這麼晚才回家,真是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跟爸爸做飯,您先去休息吧。」
「是啊,是啊,小麗啊,去休息吧,好好照看兒子,今兒晚飯由我倆包了。」曾建成附和道,好久沒和女兒這樣和平相處了,還一起作晚飯,感覺真好。
看著張柏麗離去的背影,曾漾微微一笑,這樣輕松就把爸爸拉我的身邊了,還真是簡單呢。
晚飯,張柏麗吃的坐立不安,眼神隨時都注視著一邊逗弄兒子的曾漾。她怎麼忽然就變得這樣厲害了,笑起來帶著一股邪氣。
「阿姨,你別老看著我,我會好好照顧弟弟的,今天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呢。以前是我太不懂事兒了,我高考哪里有弟弟出生重要啊,爸爸丟掉我,照顧阿姨在醫院生孩子是應該的。」曾漾一手撫模著弟弟可愛的臉蛋,一邊心不在焉的說道。
曾建成心里咯 一下,女兒還記著上次高考的事情呢,雖然說得不在意,其實是放到心里去了。回想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分身無暇,啊麗是兩個人,那樣危機的情況,確實只有一種選擇。曾建成心里愧對女兒,看向曾漾的眼神又帶著些愧疚。
曾漾也注視到了爸爸的眼神,原來爸爸還是對我心存愧疚的,只是不知道這愧疚能夠維持多久,希望不要一轉眼就便忘到了天邊。
飯後,張柏麗把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規整好,拿出筆記開始記錄今天的消費。她一直都有一個習慣,把每天花費的錢都記錄起來,這樣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花費,節約用錢。雖然她缺錢的時候已經離她遠去了,但這樣的習慣卻一直留了下來,想改也改不掉了。
仔細的點了一下,放在屋里的錢。筆記本上的錢跟櫃子的樹木不一致。張柏麗再點了一遍,還是少了三百塊錢。
「老曾,你今天在櫃子里拿錢了?」曾建成從浴室走出來,張柏麗便問到。
「沒有啊,我一項喜歡把一個月的花銷都帶在錢包里的。」曾建成擦著頭發,隨意的坐在床上。
「不對啊,我仔細點了三遍了,櫃子里的錢少了三百塊,今天我就花了一百塊錢,櫃子里的錢跟本就沒有動。早上走的時候我才清點過是兩千八,現在只有兩千五了。」張柏麗坐在曾建成的身邊道。
「你會不會記錯了?」
「不會,我從來都沒有記錯錢的時候。」張柏麗肯定的道,「我跟你都沒拿,可心在學校上課,那會是誰?」
兩個人對視一眼,張柏麗對曾漾的懷疑深深刻在眼底。
「不是,決對不是香香,她從小到大都沒做過這樣的事情。雖然一直跟我鬧別扭,但是她的品行從來都是端正的。」對于自己的女兒,曾建成一清二楚,她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
「好,不是她。那你跟我說說是誰,早上我們可是一起清點過錢的,我走的時候你親眼看著我把錢放進去的。我沒有故意想要誣陷誰。我也不說是誰做的事,但是你總要給我個交代吧,今天要是不把人揪出來,今天少三百塊,明天少三百塊,這個家經得起幾偷。」
「不要用偷來形容嘛,這個事,我會問清楚的,今天先睡吧。」說完,曾建成就蓋上被子,側向一邊。
張柏麗看出曾建成心里還是不信,但是錢確實是沒有了。等著瞧,這件事不弄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接下來幾天,曾漾一直愉快的跟爸爸相處著,每天早上,爸爸起床很早,然後把早飯給曾漾做好。曾漾一覺醒來,洗漱過後,吃掉爸爸做的早餐,然後把家里收拾了,地也掃干淨。
這樣的日子還真是舒暢啊,自己以前為什麼就那麼笨呢?只要多多的跟爸爸交流,爸爸就很樂意在自己的身邊。想起那對母子詫異的眼神,還有不服氣的目光。曾漾覺得心情舒暢,果然啊,蘇素說的對,她們不快樂,你就快樂了,她們不高興,就是你高興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