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過年前十天,外婆就開始準備過年用的東西,村子里突然間就變得紅紅火火的了。村子里過年都有一個習俗,那就家家戶戶都得掛紅燈籠,有幾口人就掛幾個,當然最多掛九個。
家里的豬也養得很大了,本來臘月就改殺豬的,外婆為了讓曾漾過年的時候吃到自家養的新鮮豬肉,就把殺豬的時間改在了今天。
村里的老余是殺豬老手,這麼多年都是他給整個村子殺豬,他不但在本村殺豬,而且也接外活兒,臨近幾個鎮都在請他殺豬。
清早,外婆就把她從被窩里叫了出來,吃過早飯,就外婆就趕著豬去老余家。
老余家在村子的東頭,距離他們家不遠,曾漾見過,但是基本上都沒有跟他說過話。以前因為臉上的痘痘太多,人很自卑,一直都認為別人看不起她,所以她也很少關注別人。
外婆家的豬養的很肥,農家人家養的豬都是用糧食給喂出來的,堅決沒有用飼料或者是有催肥的現象。
外婆在前面牽著豬走,曾漾跟在豬後面,看著它圓滾滾的扭來扭去的,也很有意思。手里拿著根棍子不時的在豬上打兩下。
到了余家,兩人基本都沒有休息,在兩個壯漢的幫助之下,成功的把豬給掉了起來。
余老頭拿著刀在豬腳上劃出了道口子,然後拿起身後的**,開始往豬身上打氣。
殺豬是不管曾漾什麼事兒的,女乃女乃在一邊燒鍋,一口很大的鍋搭在院子里,鍋里滲滿了水,這水是要用來燙豬用的。
沒過多久,老余就開始殺豬,程亮程亮的刀在豬脖子上比了一下,曾漾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鮮血就 了出來。旁邊的人趕緊拿了盆子來接血水。
豬在架子上亂動,不多久就沒氣了。血水放的差不多,兩個大漢就抬著豬,把豬放到那口熱水翻騰的大鍋里。
曾漾正坐在外婆身邊瞧著的時候,又有一波人來殺豬了,曾漾老遠就看到佳佳蹦蹦跳跳的身影。原來是村長家也定在今天殺豬。佳佳也看到了曾漾,笑眯眯的跑了過來。
「姐姐,你也在這里啊。殺豬好好玩,我要看殺豬。」
兩個人坐成一排在一邊看著殺豬,佳佳雙眼瞪得大大的,看到血 的時候也沒有眨眼楮。但是手卻不斷的在褲子上摩擦,按照心理學上來說,是害怕或是緊張時的表現。
曾漾好奇的問道︰「佳佳你害怕嗎?」。
佳佳點點頭。
「那為什麼還要看呢?」
「因為哥哥說他也想要看,但是人太多了,他不想出來,所以佳佳要看的仔仔細細,然後回去講給哥哥听。」
原來是這樣子,佳佳還真是可愛啊,為了哥哥自己害怕一下可以忍受。有這樣的妹妹真好,曾漾不由得羨慕起閣樓里的那個家伙來了。
一樣是臉上很難看,他卻有家人的愛護,特別是有這麼可愛的妹妹,還有疼他的家人。而她卻什麼都沒有,哦不,我不是什麼都沒有,曾漾看到外婆忙碌的身影。我有疼愛我的外婆。
雖然如此,她還是希望能夠擁有父母的愛。她也曾試著接納張阿姨跟曾可心,甚至還專門為她們的到來準備了一份禮物。但是她卻連送出禮物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在她拿著禮物要送給阿姨的時候偶然間听到了她們母子倆的對話。
她們的目的就是奪走家里的一切,張阿姨說過她不喜歡自己,在爸爸面前對自己好,只是做給爸爸看的。
曾經她也那麼渴望溫暖,可是爸爸卻不是帶給她溫暖的那個人。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麼,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佳佳打斷了曾漾的思緒。
曾漾微微一笑,雙手捏上佳佳胖墩墩的小臉蛋,說道︰「我在想,我好羨慕你哥哥有這麼愛他的妹妹,你要是我妹妹多好啊。」曾漾說的很認真,這也是她的真心話,在她小的時候很是希望有一個妹妹或者是弟弟跟在自己後面,軟軟的叫自己姐姐。
佳佳眨眨眼楮,似乎在考慮什麼,最後站起來保證似的說道︰「姐姐真的想要佳佳當妹妹的話,佳佳就當姐姐的妹妹吧,但是姐姐要給佳佳買好吃的,我不要姐姐上次買的餅干了,我想要吃瓜子還要好吃的棒棒糖,佳佳最喜歡吃棒棒糖了。」
曾漾被佳佳的饞樣兒給逗笑了,笑眯眯的點頭同意,佳佳見姐姐很高興,連忙又及時的提出一系列的條件。
兩人說話期間,自己的豬也殺完了,在村長的幫助下,祖孫兩人才把豬肉給背回家去。
佳佳笑眯眯的站在門口跟曾漾說再見,還約定明天到曾漾家里玩兒。
看著外婆熟練的處理著豬肉,曾漾在一邊看著一推肉發難,到底哪里是五花肉,哪里是豬腿肉,曾漾一點都分不清。
豬肉都放不了多久,所以村里人都會在肉上模上鹽巴,加長豬肉的保鮮期,然後再找個時間把豬肉燻烤成臘肉。
外婆把過年要吃的肉都留下,然後把其余的肉都抹上鹽,曾漾在一邊幫忙。
「香香,你真的不跟女乃女乃透露一下,你的魔法是怎麼施展的嗎?」。楊女乃女乃一邊抹著鹽巴,一邊套著孫女兒的話。真是太神奇了,她只是感覺曾漾在自己的手上涂抹了什麼,一天之後自己的手就變年輕了很多歲。
曾漾笑著搖頭,外婆每次一干活就會想起這個問題,因為以往干活的時候手都會隱隱作痛,現在倒好了,就算是給豬肉抹鹽巴都不會有刺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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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曾漾睡在床上,突然感覺到有些範冷,于是下床打開櫥櫃,又拿出一床被子撲在床上。
一陣寒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窗簾在空中翻飛,咧咧做響,曾漾迷糊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就離不開眼了。
外面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細小的雪花慢慢悠悠的從空中飛舞下來,落滿了山巔跟樹林。
曾漾三兩下穿好衣服,趴在窗戶上看雪。南方的冬天很少能夠遇到下雪時節,長這麼大以來,就听媽媽說過在她出生的那一年曾經下過雪。
那一年非常的寒冷,漫天的大雪壓滿了枝頭,整個世界都到了冰雪女王的統治領域。但是自己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出生了,媽媽爸爸看到自己滿心都是歡喜。
站在窗戶前,寒風迎面而來,吹的臉上涼涼的,曾漾伸出手來,看著雪中精靈偶然間掉入自己的手心。
冰冰涼涼的,卻透著幸福的暖味,看著手心的雪花化作水滴,曾漾覺得心里暖暖的。抬頭遠眺,對面山上已然披上了白色的鎧甲,十分俊美。
直到雙足麻木,曾漾才醒悟過來,這是半夜,匆匆的關上窗戶,跳上了床。
被窩里還有些余溫,曾漾蜷起自己的身軀,不久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從被窩里抬起頭,雪花還在窗外翻飛,只一剎那仿佛永恆。
曾漾滿足的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