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我才恍然,「是不是因為女媧娘娘找不到煉心的石頭?所以你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故意說這話想把我氣走?」
燭陰一愣,沒有說話。
我笑笑,去挽燭陰的手臂︰「炎帝爸爸已經大概知道了石頭的下落,你不用擔心。」
燭陰臉上一動,但是依然沒有說話。
我仰臉道︰「炎帝爸爸既然能跟我說這事兒,那就起碼有七成的把握知道在哪兒。」
燭陰默了默,才問道︰「那炎帝可有說這石頭在哪兒?」
我急忙搖頭表示不知道。
可能是搖得幅度太過于巨大,所以燭陰不太相信的挑著眉毛看我。
唔,反正我是堅決不會說自己要去妖界取那塊石頭的。如果說了的話,燭陰一定寧願死,也是不會讓我去冒這個險的。
想到這,我窩心的笑了笑,抬手去撫燭陰挑起的眉。
「不要挑眉哦,會長皺紋的!」我眯著眼笑。
燭陰,這次,就換我來救你吧……
燭陰也笑笑,不過看起來還是心事重重。
「炎帝爸爸已經去找女媧娘娘商量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的,你放心吧!」我拍拍燭陰胸,以示安慰。
燭陰的眼里突地閃過一絲亮彩,有玫瑰在他的眼里瞬間綻放。
汗!拍拍胸而已……應該不算是吃了燭陰的豆腐吧。
不過燭陰現在的身子真的好瘦哦,全沒有了以前的那般強健……
外面紛飛的花雨依舊,而我全然沒有一絲浪漫的感覺,只是覺得無邊的心酸。
我雙手環上了燭陰消瘦的身軀,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說道︰「陰,請你不要躲我。」我又仰起臉來看他,「你已經等了我那麼久,這次就讓我來等你好不好?不管換了心以後你還要沉睡多久,我都會等你……。」
他身上一震,終是緩慢的回抱住了我。他的眼眶微微發紅,雙手使勁,我與他之間不留一絲的空隙。
亭子外面的風停了下來,有各色的花瓣落了滿地。
極美……
女媧和炎帝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倆抱得就像一雙捆結實了的筷子。
炎帝的眼角抖了抖,卻沒有說話。
我使勁的向炎帝爸爸使眼色,使得臉都要抽筋了,也不知道他倆看見了沒有。不過還好,炎帝爸爸說出來的話倒是沒有露我的餡。「我們已經知道了煉心石的所在,但是什麼時候能夠取回來還說不好。」
燭陰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女媧對燭陰說道︰「你可能需要盡快回到石棺里面去,在外面的時間越長,你的身體就會越虛弱。」
燭陰笑笑,看了我一眼後,又轉首向女媧說道︰「不礙事,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想再陪陪瑤姬。」說完,他牽著我的那只手又緊了緊。
我心里酸楚難忍,卻又不得不揚起一張如花的笑靨對燭陰說道︰「你早點進去,就能更健康的出來!」我故意又嘟著嘴說道︰「難道你不想以後健健康康的陪著我嗎?」。
燭陰臉色微變,急聲說道︰「不是的,我,我明天就進去好不好?」
我看燭陰臉色變了,心里又是狠勁的一抽。
燭陰呵,身為高高在上的創世神的你,到底有多在乎我啊……我是知道他為什麼想明天再進去的,不外乎就是想再跟我這個惹禍精多呆那麼一小會兒。
炎帝和女媧對視一眼,算是達成了共識。
女媧嘆了口氣後,沖我倆說道︰「那就明日再進去罷。」說完就跟炎帝一同去了。
燭陰拖著我在他的膝上坐下,他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模著我的發說道︰「你知道我是先天靈氣所化,所以從我有意識開始,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燭陰復而自嘲的一笑,「不,是孤零零的怪物。」
我拿手去捂他的嘴,他卻笑著把我的手輕輕的握在他的手心里。「先天靈氣所化的諸神里邊,除了盤古大帝、太元聖母和創世神豎亥,就沒有人是正常的。」
「就像女媧是人首蛇身?」我說。
燭陰點了點頭,說道︰「六位創世神里面,女媧是人首蛇身;我是人面蛇身;天吳是人面虎身;畢方的原形是只鳥,不過也只有一只腳;據比是無頭人,且也只有一只手。」
我點點頭,記得當初第一次接觸天界貨幣的時候,這種八卦還是听碧春掰過的。
燭陰又繼續的說道︰「當初盤古大帝劈開混沌以後,一些先天靈氣受到了感悟,就幻化成了最早的諸神。我就是其中之一。從那以後,我就一個人在北邊的鐘山腳下孤單的生活了很久,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女媧他們的存在。直到女媧也因為孤單而創造了凡人。」
我繼續點頭。
他說︰「當時人和神都住在一起。因為我的原形太過于可怕,所以他們從來都很畏懼我,也並不像尊敬女媧那樣的尊敬我。」
「那時的你是什麼樣的?」我側頭,就算是人面蛇身好了,燭陰那帥得毀天滅地的臉也是很誘惑人好不好。
燭陰垂眼笑笑,又看著我的眼楮說道︰「我是人面蛇身,而且身長千里,全身殷紅。」
我低呼一聲︰「哇,千里?也太大了吧!而且是紅色的……」
燭陰笑笑,模了模我的頭又繼續說道︰「我要是睜眼,那便是白天;我要是閉眼,則天下皆為黑夜;我要是使勁的吹氣,那天下則為冬天;我要是用嘴呵氣,那世間便是夏天;而我的呼吸,便是風。」
不愧是創世神,太酷了……
「所以,大家也就更加的畏懼我了,甚至包括創世神據比他們。」燭陰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輕飄飄的。
我一想到燭陰孤孤單單過了無數年,連朋友都沒有一個,心髒就一陣一陣的抽抽,像纏了層層的保鮮膜似的,一點兒氣都透不出來。
他低頭朝我頗為苦澀的笑笑,說道︰「還好後來有了天界,神仙也和凡人分開居住了。盤古大帝更是傳了我化形成人的法子,所以沒見過我的神仙倒是不再害怕我了。可惜,我這創世神的身份,又讓別人敬而遠之。」
我只能緊緊的抱著他,用身體給他傳遞溫暖。
燭陰呵,你一個人到底孤寂了多久呀……
「後來,我就遇上了小時候的你……」燭陰說著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目光溫柔。「你就像個小太陽一般,也是正因為有了那麼膽大無知的你,才讓我終于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溫暖。」燭陰看著我的眼楮,語調堅定︰「所以,就算是讓我放棄自己那長久而又無趣的生命去守護不愛我的你,我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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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關于燭陰——燭陰,又稱為燭龍,中國上古創世神(天吳、畢方、據比、豎亥、燭陰、女媧)之一,是中國古代傳說中人面蛇身的神。《山海經》之《海外北經》與《大荒北經》,其曰:鐘山之神,名日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在無啟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西北海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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