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開門的竟然是今天給我帶路的小仙婢。既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就展開了一張笑臉,側身想從她邊上過去。
小仙婢擋了擋我,顰著一雙很有些秀氣的眉,小聲的問道︰「神女是來找燭陰上神的嗎?」。
我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眼楮都快要眯成了一條縫。
小仙婢將頭埋低,眼楮在地上胡亂的瞟︰「神女……,燭陰上神吩咐了,他說,他說……」
我繼續對著小仙婢笑︰「他說啥?」
小仙婢抿著嘴快速的抬起頭來說道︰「他說他不見你!」說完又趕忙將頭深深的低下。
呃?!燭陰不見我?WHY?
我沖小仙婢盡量和氣的笑道︰「今天他的心情不好,這我知道,但是你看,要是我不去找他的話,他可就會一直這麼心情不好下去了。再說了,我跟他的關系可好了!他說不見我那是氣話,你不用當真的!」說完,我還很有些技巧的從小仙婢的身旁擠了進去。
「神女……」小仙婢慌慌張張的又來攔我。
我繼續擠……
小仙婢繼續攔……
……
「讓她進來罷。」是一個溫暖的讓人想要擁抱的聲音。
我回頭,正對上女媧娘娘溫暖的眼。
我訕訕的笑道︰「我就是想來看看燭陰……」
女媧沖我笑笑,眼里的悲憫一閃而過。「既然你想看,就跟我去看看吧。」說完就轉身滑走了。
我咧嘴沖小仙婢得意的一笑,而後轉身,向女媧追了去。轉身的瞬間,我似乎看見小仙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等我再回頭的時候,她已經恭順的埋下了她的頭。
我皺皺眉,打算不去追問她,畢竟見燭陰才是最要緊的事情。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哪里知道戀人之間的欲拒還迎啊?
呵呵,燭陰居然還跟我耍小花招兒呢!呵呵,光是想想都覺得窩心。
女媧並沒有把我領到燭陰住的那間屋子里,反而是繞了好幾個圈終于在個石洞門前停了下來。
我用疑問的眼神去問女媧,女媧垂眼了片刻,復而又抬起眼來對我一笑︰「進去吧,燭陰就在里面。」她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後,就率先推開厚重的石門進去了。
我帶著滿腦子的疑問,看著從石洞里透出的溫暖光線,抬腳,腦子一片空白的跨了進去。
石洞大概有七八十個平方,空空蕩蕩的,牆上的明珠發著柔和的光。洞里唯一的擺設,就只有當中的一具石棺了。
石棺?!
我心里一哆嗦。
「這,這是……」我哆哆嗦嗦的問女媧,連指都不敢去指一下。
「他還沒有死。」女媧沖我笑笑,手一揚,石棺上面的石蓋就緩緩的打開。
還沒有死?為什麼要用‘還’?
我疾步上前,快得就像是百米沖刺的起跑。
燭陰靜靜的躺在石棺里,臉色雪白依然,黑發柔順的散落在身旁,長長的睫毛呈半圓狀覆在眼下,修長白皙的雙手疊放在月復部,睡相完美的就像睡美人。
用手輕輕的撫上了他完美的臉,我突然萬分的渴望他能夠睜開他那雙淺灰色的眼楮,看著我,一直看著我,直到,永遠。
「他,他怎麼了?」我問。
女媧滑至石棺旁,手撫著石棺開了口,但是卻沒有提及燭陰的情況。「這個石棺是混沌天神盤古當初留下來的。」她對我一笑,又接著說道︰「當初盤古氏開天闢地,治世成功後,終于精疲力盡。他用最後僅剩的一點力氣做成了這具石棺,以此來保存自己的肉身不壞,而後就長眠于石棺當中,希望他的妻子太元聖母能夠找到解救他的方法。若干年後,聖母將盤古的靈化為青光投入口中。復而懷孕了一十二年,終于于咯吱窩中將盤古生了下來。」
「那這個石棺也可以讓燭陰的不滅?」我問道。
女媧點了點頭,「是的。但是,燭陰的情況……,很糟。」她頓了頓又看著我的眼楮接著說道︰「他墮天的時候,就放棄了自身三分之二的修為。現在,又為了救你,換上了一顆衰弱至極的心髒……」女媧頓了頓,嘆了一口氣道︰「就算我找到了可以用來給他換心的石頭,只怕……」
「只怕什麼?」我的聲音干得可怕,這幾個字仿佛就不是我說的。
「只怕他也必須在石棺中修養千年,才能大概恢復換心之前的狀態。」女媧說道。
「怎麼會這樣……」我腿軟的厲害。
「怎麼就不會這樣?!」門口站著的紅翎笑得分外妖嬈。
「紅翎?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怎麼?你這個禍害都可以來,我憑什麼就不能來了?」紅翎嗤之以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急忙辯解。
紅翎輕哼一聲,「不用給我解釋什麼。」她路過我時,斜眼看了我一眼。我一怔,竟有些認不出這個從小長到大的好友。
「不如讓我來給你解釋一下主上為什麼現在會躺在這里。」紅翎靠近石棺,從身上模出了一花瓶的雪白玫瑰。她把玫瑰輕輕的放在地上,站起,看著燭陰的臉對我說道︰「主上在千年前為了讓得相思病神魂全散的你有一絲的神魂不滅,自毀了自己十萬年的修為,動用了逆天的秘法,將你給保了下來。為這,主上在誅仙台上受那七色憾天雷,受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年!」
我倒吸一口冷氣,九九八十一年?!
紅翎看著我的眼楮,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主上墮天後,又少了三分之二的修為,這些修為的放棄,減少的不止是法力,更是對身體的嚴重損傷!墮天以後,主上又勉力統一了魔界,身體更是傷上加傷!雖然這一千年的修養讓他的身體有了一些的恢復,但是一個多月以前他又擅自渡了一萬年的修為給你不說,更是用那逆天的秘法將那本該神魂俱滅的牛郎重新進入輪回,為此,他又在誅仙台上受了四十九年的七色憾天雷。就算是他沒有墮天之前,這樣的傷也可以讓他躺上好多年!更不要說現在還少了三分之二修為!」
紅翎一步步的向我逼來,我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往後退。紅翎盯著我的眼楮,眼神凌厲,「後來,主上為了能跟你去環游什麼狗屁世界,為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個無憂的環境,又帶著那具連燒火切菜都要受到嚴重傷害的身子去清剿魔界,最後搞得是傷上加傷!」她眯著眼繼續說道︰「本來清剿完成也就算了,誰知道剛剛才回來,你老人家胸口插了把破刀又快死了!情況危急,主上無計可施,只有跟你當場換心!」
我退無可退,背抵著石壁,沁人的寒冷從石壁隔著那可以抵御嚴寒酷暑的寶衣透過我的皮膚,直接凍住了我心髒,我指尖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隨後波及全身。
紅翎殘忍的笑笑,「現在這副可憐模樣是要給誰看啊?主上嗎?可惜,主上都要被你給害死了,他看不見!」
我腿一軟,終于一坐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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