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路上我已經把跟燭陰的見面場景在心里模擬的上千遍,但當我站在了他的面前的時候,我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更不要說是往前邁上一步……
以前,常在電視里看到過一些欲拒還迎的主兒,當時自己是無限的鄙棄之。
果然,現世報來得還是很快的,現在的我從人界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天界,臨了見著了人,卻怎麼都邁不動一步。
燭陰還是一身雪白的衣衫,端坐在亭子里,用琴緩慢的奏著王菲的《傳奇》。
有風輕撫過他的發梢,使之微微的向後飄起,衣衫似乎有些寬大,在風中益發的顯得燭陰的身體分外單薄。
他緩緩的回頭,眼里全是莫名的驚喜,琴聲也因此戛然而止。
他用手撐著桌面,慢慢的起身,然後快步的向我走來,至始至終他的眼楮都沒有離開過我。
待他走近,卻沒有了那誘人的玫瑰香,反而是一股淡淡的藥味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我心里不由得一陣心酸,縱然是天上——人間——香囊的不停穿梭,縱然是三方空間的時間錯亂,可就天上時間來算,才不到一日的功夫,燭陰,就又是消瘦了許多。臉頰和眼眶都微微的下陷,臉色比起上次相見更是顯得無比的蒼白。
呵,我的燭陰啊……
盡管容顏憔悴,但他的眼楮里卻有著萬千的星光在閃耀。他拉著我的手,緊緊的,低啞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姜瑤……」
他的聲音已經不復以前冰絲般的清冷,低啞的聲音讓我沒由來的一陣心痛。
我趕緊沖他笑笑,挽著他的胳膊向亭子走去,「這首歌你還記得?」
燭陰微笑著用手指滑過琴弦,叮咚幾聲脆響,已經讓這凡歌宛如仙曲。
他微微嘆息,「可惜,嗓子啞了……」
我心里一緊,急忙接口道︰「你彈,我唱!」
燭陰又是沖我一笑,盡管清減了許多,可依然不減他絕世的風華。他緩緩坐下,指尖輕動。
我伴著琴音輕啟朱唇︰「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燭陰在歌曲的最後,也啞著聲音輕聲的和著,「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邊,
從未走遠……」
琴音已落,我確一直在歌詞當中不能自拔,直到燭陰站起後和我對視,摟著我的肩膀輕聲的說︰「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
心一酸,立馬就有滾燙的水花在眼里翻涌。
我看著他無雙的容顏,閉上了眼,微微的踮起了腳尖,抬起頭,緩緩的在他蒼白的唇間上輕點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定定地看著我。
我皺眉,抿嘴,看他跟打了麻藥似的不為所動,隨即又踮著腳直接摟上他的脖子。
燭陰全身一緊,怔怔的沒有說話。
汗,我是不是太主動,把他給嚇著了?
還沒容得我反悔,燭陰已經低頭吻上了我的唇。深深的,緩慢的,像是要把我直接吻進他的靈魂深處。
這一吻,吻得我心尖又是一疼。
我使勁的摟著他的脖子,小心的探出舌尖,和他的舌快速的糾纏了起來。
他的全身繃得越發的緊,雙手更是緊緊的摟著我的腰,舌尖也開始瘋狂的翻攪了起來。
我們貼得那麼的緊,炙熱從我們的身體里散發了出來,越吻越深,越深越吻,似乎想把彼此揉進對方身體里……
正吻得飄飄然,旁邊有人輕咳出聲。
我腦中像是有巨鐘 當一聲,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火急火燎的把燭陰推開,還順勢擦巴了一下紅腫的嘴。
轉頭,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絕子,身上未著寸縷,披散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黑發將將擋住了胸前的傲人雙峰,優雅絕倫的,帶著滿臉笑意的,立在了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我臉上不由得一紅。
汗,剛才吻得忘乎所以了,也沒听到腳步聲……
等……
說到腳……
這個美人……
好像……
沒有腳!!!
只見美人的下半身像蛇一樣的盤踞在地上……
「美女蛇……」我遙遙一指,沖著燭陰說道。
燭陰眉毛一挑,我立馬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里是女媧宮……,相傳,女媧娘娘就是人首蛇身……
「對了!」我睜大了我的眼楮,指頭因為激動等原因變得有些微微的發抖,我抖著個嗓子說出了四個字︰「女媧娘娘??!!」緊接著,腿一軟,很不爭氣的就要跪下去磕頭。
燭陰將我一把就撈了起來,淺灰色的眼里閃過促狹的光。
我輕咳兩聲,想借機化解一下剛才的尷尬。
那啥,女媧造人听說過沒有?!人都是她造的,拜拜又怎樣?!
女媧笑著朝我們滑了過來。
汗,真的很怪異的說!雖說燭陰也是人首蛇身的本體,但是他從來沒有露過呀!就像是我的本體是草,我也不會頭上頂棵草的滿世界到處跑吧。
「女媧很喜歡自己的本體,她為之驕傲。」燭陰在我耳邊低低的說道。
「你不也是人首蛇身嗎?一定也很帥!」我立馬一個馬屁就拍了過去。
燭陰一怔,定是沒料到我會如此說,隨即還是跟我解釋道︰「我的本體遠沒有女媧的本體那麼好看,女媧是人首蛇身,而我是人面蛇身……」
我吃了一驚,話說,全身上下都長得像蛇,只有一張臉像人,還真有點……那啥。
「我保證不再你面前露出真身。」燭陰低頭笑著補了一句。
我正想解釋,女媧那邊已經滑到跟前並開了口︰「兩人關系很好嘛!」
女媧這麼一說,我立馬想到了剛才在她面前表演的激吻戲碼,臉又是一紅。
燭陰單手環著我的肩,低頭笑著看我,嘴上卻對著女媧說道︰「是啊。」
我的臉只有更紅了……
女媧又笑笑。
我雖然低著頭,但是偷眼看她,仍然覺得女媧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母性光輝和神聖的氣質讓人無法直視,卻又分外的想去親近。
女媧又向前滑了滑,看了我半晌,用略有些嘆息的口氣同我說道︰「你跟你的母親,長得很像……」
我猛然抬頭,眼里充滿了疑問。
剛重生到天界的時候,也曾好奇為什麼只有炎帝爸爸,而沒有媽媽。後來去問碧春,她說我的母妃因為沒有能成仙,所以在炎帝爸爸還在人間當凡人的時候就已經逝世了。
因為炎帝爸爸也沒有再娶妻,所以我就認為炎帝爸爸對母妃還是念念不忘,所以也沒有再去問過他。但是,我在炎帝爸爸的書房里,曾經無意當中看見過母妃的畫像,母妃確是個很美的女子……
但是,要說我們四姐妹當中誰最像母妃,那一定就是女娃妹妹了。女娃跟母妃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一樣,要不是畫像旁有炎帝爸爸的題詩,我一定會以為是女娃換了個造型。
至于我,雖然我已經從眼楮到嘴巴,甚至連耳朵我都拿來跟母妃仔細比較了,但是郁悶的是,我跟母妃那是一丁點兒都不像。
當時我還自我安慰,雖然一點兒都不像美貌的媽,但是幸好炎帝爸爸長得很禍水,不然的話我可就慘了!
可是現在想想,炎帝爸爸一雙勾人的丹鳳眼,一張薄而堅毅的嘴,也跟我一點都不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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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的鞠躬中……(不叫平身,決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