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一陣耀眼的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楮。
剛剛還在說話的魔君暗暗的道了聲糟糕。不是燭陰?我看見的是一張陌生而消瘦的臉,黑而大的眼楮像是一個黑洞能吸收人的靈魂。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扯著琴華就飛速的遁了去。
又是幾陣白光閃過,世界突然變的很安靜。我的眼楮像是被閃光燈晃花了般看不清周圍的事物。我使勁的眨了眨眼,艱難的用目光去尋牛郎。
牛郎歪搭著腦袋,像是已經人事不省。
「牛郎?」我啞著聲音喚他,可他動都沒有動一下。
「牛郎?!」我提高嗓音。「牛郎!你可千萬不要嚇我!」
「牛郎?」依然沒有反應。
「牛郎!!!」我扯著身子,用勁的想要崩開身上的荊棘。
荊棘遇力更加深入的刺入我的肌膚,我顧不得疼痛,我只想月兌去這讓人瘋狂的疼痛和束縛去救下奄奄一息的牛郎。
「牛郎!不要睡!我馬上就來!」我拼著命的向外掙月兌,荊棘在肉里被動的橫向移動,身上的血洞被我人為的攪大,血潺潺的往外流,雪白的衣服上已經找不出白的顏色,只剩下刺目妖異的艷紅血色。
眼角有一黑色人影閃過,我快速的轉頭,由衷的希望那是炎帝!由衷的希望那是瑤姬的父王!可是,我對上的是來人那淺灰色的眼。
燭陰看著血人般的我愣在了那里,眼里有著刺骨的疼痛。
「快!救救牛郎!救救他!他是為了救我!快救救他!求你……」我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低低的哀求。我的淚水順著臉龐緩緩的流下,滴到鮮血染紅的地上,又濺了起來化成一朵朵殷紅的石榴花。
燭陰飛一樣的沖過來,揮手間就解去了我滿身的荊棘。
我沒有了依靠,身體緩緩的向下滑去。
燭陰一把抱起了我,雙手踫上了我密布全身的血洞。我「嘶」了一聲,忍著沒有叫疼,可是眉頭卻皺到了一起。
燭陰嚇了一跳,嘴唇變的雪白,平時看上去穩重清冷的人兒在那一刻居然顯得手足無措。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傷!一定不會!」他輕輕把我放在一張突然出現的柔軟床上,口里喃喃有詞,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話突然從他嘴里輕輕吐出,然後變成實實在在的金色的字飄了出來,這些金色的字發著淡淡的金光飄向我的身體,輕輕的貼在皮膚上,瞬間金光大盛,金色的字竟在強光之後緩緩的隱入了我的身體,身上的一個個恐怖的血洞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的愈合,雪白的肉從洞中快速的生長出來,疼痛也在慢慢變輕,最後除了那滿身的鮮血,我仿佛從未傷過一樣,身上一點傷痕都不剩。
我從床上站起,可眼前一黑差點又跌坐了回去。燭陰趕緊過來抱著我。
「救救牛郎!救救他!求你!救救牛郎!救救他!」我扯著他的袖袍,急聲哀求。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抱起我走向了牛郎。
「牛郎?」我像是在喃語。
走進了牛郎,我才知道他的傷重過我萬倍。我甚至不敢去看四肢,因為那里已經沒有了血肉,只有帶著血的森森的白骨。
我狠狠的按壓住那隨時仿佛要吐出來的感覺,抬手輕輕的撫上了牛郎的臉。
「牛郎?牛郎!你醒醒!醒醒呀!」我的淚不斷的涌出,根本無法控制。
「牛郎!你睜開眼楮看看我!不要睡了!醒醒!快醒醒!我帶你回天界!你還沒有跟織女結婚呢!你快醒過來呀,牛郎!!」我拍拍他的臉,好像能把他拍醒。
「牛郎!真的不要睡了!我們回去吧!回天上去!我讓父王做主把織女許配給你!你們會有一雙漂亮的兒女的!牛郎!求你!醒醒吧!求你!」我痛哭出聲,幾乎要昏倒。我不敢踫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因為我怕踫到了就會不再完整,可憐的牛郎,為了救我才來到魔界,如今……
「不!牛郎!你不能死!听我說,我一定會救你的!」我轉身面向燭陰,他剛才讓我的血肉在瞬間得以重生,既然這樣,他也一定能把牛郎那只剩下骨頭的四肢回復如初!
「燭陰,你救救他!求你!用你剛才的那個法術,就是讓我白肉重生的那個法術,求你!牛郎他是為了救我才這樣,我不能讓他死!求你!救救他!求你!」
燭陰有短暫的沉默。「已經太晚了,他們在刀上下了魔族特有的禁忌之術,牛郎被削去的不光是肉,還有他的生命力,他的神魂早已經渙散,想要重新投胎幾乎都不可能了。」
「不!你騙我的對不對?!牛郎不會死的是不是?!」我搖著他的肩,不敢相信。
「對不起,姜瑤。」
「不!你騙我!」我使勁的搖頭。「你騙我!!!」淚水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涌出來。
「姜瑤,你冷靜一點听我說!」燭陰抱著我,聲音很輕。
「走開!我不是你的瑤姬!」我狠勁的推開他。「你知道我不是她,所以你不願意救牛郎!哪怕我再低三下四的求你,你也不會救他!因為我不是她,是不是?!我不是你愛的那個瑤姬!所以我再怎麼求你也沒用!」我有點歇斯底里。
燭陰摟住我,緊緊的。我用力掙扎了一下,燭陰沒有松手。「姜瑤,冷靜點,乖,听我說完。」
我死死的瞪著他。燭陰毫不在意,他的手撫過我的發。「雖然我救不了他,但是他的神魂還沒有完全散,我可以讓他重新投胎,如果刻苦修行百年,再登仙界也不是難事。」
我的眼楮為之一亮!
「你說的是真的!?牛郎還有機會成仙?!」
燭陰溫柔的笑著點了點頭。
「那就快點!」我去拉燭陰的手。
燭陰被我托住手的剎那愣了一下,隨後,眼楮變的無比的明亮,堪比星辰。
燭陰緊了緊我的手,然後松開,結了個極其復雜的手印,嘴里念起了難懂的語句。
「主上!你的身體……」
我轉頭,發現磷焰滿臉擔憂的站在燭陰的身後。
燭陰沒有轉頭。「我沒事。」他擺擺手,沒有讓磷焰繼續說下去。
燭陰繼續的念了起來,他的唇越來越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天空瞬間變得黑暗,狂風呼嘯的掠過大地,電閃雷鳴。
「是誰?!竟敢動用這逆天的法術!!」身後一陣爆吼,竟比雷鳴還要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