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蘭花開 第一卷 降生蒼茫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作者 ︰ 水雲默

寶鑰?那抹光輝絕對是寶鑰之光無疑。

從山林中吹過的風撩起月露的長發,她的眉頭跳了跳,側頭看向宗雷。

「那就是寶鑰之輝?」宗雷低沉的聲音在風里滾了個來回傳進耳朵。

月**了點頭,手一揚,感覺風從皮膚上舞過,有些訝異︰「怎麼突然起這麼大的風?」

風起得實在突然,那徐徐的微風在傾刻間變成狂風,將鎮邊山林中的樹吹得搖擺不定,從鎮中間傳出如野獸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吼聲。

這聲音听在宗雷和月露的耳中,卻讓他們臉上露出驚容,因為那聲音中竟然帶著幾許不易察覺的某種法則之力!

兩人心有靈犀,身體隨風而動飛回小鎮上空。

鎮中此時情況已定,大部分的盜匪都已在鎮民們仇恨的刀下飲恨,少部分趴跪在地動也不敢動,而那少年卻在鎮子某處抱著一具女子的尸首仰天長嘶。

鎮子上大多數人都已停下了手上動作,有的仇恨地看著地上的盜匪,有的心火再起,手起刀落,又是一地鮮血飛濺。

幾個人此刻已經靠向那少年,默默地看著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多的人們在這長嘶聲中痛哭出聲,悲愴、沉重,此時壓抑著這個飲盡鮮血的小鎮子。

對于月露和宗雷的再度回轉,只有三兩人注意到了,有些不安有些激動還有些惶恐。

空中,風起得更大了,人們的衣服獵獵作響,瘦弱的人被吹得東倒西歪,互相攙扶著。奇怪的是,鎮民們對這古怪的風卻是似乎司空見慣了一般,並不顯得驚異,只是大部分人停下了舉動和哭聲,看向那少年。

月露很快注意到了這點,看來這叫陸娃的少年果然不簡單啊。

「月露,情況有些不太對啊……」宗雷神色凝重,沉聲喚了一聲。

她眼皮一跳,發現的確有些不妙,本來那風大雖大卻也只是風而已,但就這麼一會兒,這風竟然越來越狂利,一棵巨木竟然被連根拔起,兩座房子也被掀飛得七零八落,鎮民們原來麻木、悲傷的臉上也露出了驚容,一臉錯愕的表情。

陸娃身上,那抹幽暗的玄色光華越來越盛,似透明的光紗一般又如清透的水一樣,這種奇異的光讓月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它。

浮立在空中,直視那越來越強的光華綻放,她的目光欲圖似箭一般穿透少年的身體,在他的體內,那團玄色的氣團如小型的龍卷風一樣咆哮著,不甘地扭動著,甚至不停地向外爆發著力量。

那龍卷風……月露眉頭一跳,抑不住愕然失聲,那寶鑰之輝和神之威嚴,竟然就來自于這陸娃的氣團!

這算什麼?難不成陸娃就是寶鑰之一?這也太離譜了吧,寶鑰還能是生命體嗎?

就在她驚得有些呆滯之時,陸娃的嘶吼聲停了下來,他摟著那女人,極為緩慢地扭過頭,目光一寸一寸挪過,重重地射在她身上。

憑空里,那呼嘯的風中添上了一抹肅殺。

宗雷臉上微凝,已經擋在月露身前,這少年的眼神,竟讓他心頭一浮,生出些許不安來。

隱約中大地的力量凝隴起來,一股讓人感覺壓抑的山一般的氣勢陡然升起,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陸娃休要失禮——」鎮民中有位老者突然吼出聲來,聲音中還微帶顫抖,他擔憂地望了天上二人一眼,躬身一敬,然後急至陸娃身邊。

「陸娃,大伙能活下來全賴這二位天人相救,莫要失禮——」

陸娃目光一頓,調轉過來沉默地看向鎮民們,見他們紛紛點頭便無聲地垂下頭,兀自把女人摟得更緊了。他的身周,空氣有些凝滯,似乎在這一刻完全與外界隔離,形成了另一個世界。

老者無聲地嘆了口氣,悲愴地看著狼籍的鎮子,嘴唇抖了抖,突然間老淚縱橫︰「作孽啊……」

看起來……似乎頗有隱情啊。月露和宗雷互看一眼,降了下來,看情況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

看了一眼兀自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陸娃,月露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這孩子到底是身負寶鑰呢還是本身就是寶鑰之一?

……

鎮民們沒有想到那兩位天人竟留下不走了,先前勸阻陸娃那老者惶惶不安地隨在兩人身側,另有其他幾位長者組織大家打掃鎮子。

從那老者處,兩人了解到了陸娃的情況。

三十六年前,那強盜頭目秦奉剛是鎮中實力最強的獵人,陸娃的母親是鎮中最漂亮的女人,成年以後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兩人就成親了,彼時他們家是鎮上人人羨慕的一家。

成親兩年後,陸娃母親有了身孕,兩家人歡天喜地,從剛開始知道這消息時就開始準備孩子出世的一應物品,可是誰成想,一年後她的肚子仍然只是微微凸起,別說生產了,連懷孕的樣子都沒有,鎮子上的大夫亦是疑惑不已,因為不管從哪一方面診她都是已孕之身。

那時為了這事,兩家人與那大夫還鬧得十分不愉快。

空歡喜一場後,又過了幾年,兩家人卻是越來越不安,因為陸娃母親的肚子竟是一年大過一年,四年後就像別的女人懷孕四月一樣,而且除此之外,屢有異象發生,比如在院子里憑空而起的小型龍卷風,比如時不時出現在他們家的各種動物野獸,還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情況。

兩家人被這些異狀鬧得惶惶不安,秦奉剛更是膽戰心驚,因為他發現妻子每到夜里都像失了魂一樣憑空浮起,木然地撫模肚子,這所有的一切異象讓他心中越來越恐懼。

秦奉剛此人,性情向來有些暴虐多疑,越來越害怕的他漸漸疏遠了妻子,第五年後更是分房而居,而陸娃母親的肚子仍是一年大過一年,連她自己也是十分不安,加上夫家一家人對她的態度轉變,更是弄得她心力憔悴,常常暗自傷神。

冷落了妻子的秦奉剛,開始常常夜不歸宿,與鎮上另一戶人家的女人勾搭在了一起,更是常常對她非打即罵,罵她是妖婦。

這些,鎮子上的人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說到這里,老人嘆了口氣︰「那時候,唉,人人都是怕陸娃的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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