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門外,談笑聲不斷,有多少男人將從攤上買下的廉價脂粉送給色衰的糟糠,有多少勞苦一生的老人在兒孫的天真中散開了滄桑的皺紋。
此刻,他們膜拜的君王,恩賜給他們安定生活的君王在一家餅店食不知味。
蔣懷天這個時候什麼也不能說,只是拿起了一塊餅,胡亂地就著濃湯咽了下去,看著蔣懷天狼吞虎咽的模樣,楊起上不再說話,整個房間靜寂了下去。
「好吃!」一把擦掉嘴角的殘渣,蔣懷天發自內心地說道。
年近五十的楊起上因為蔣懷天這句「好吃」慢慢舒展了沉重的表情。
一塊粗餅,莫名拉近了君臣之間的關系。
走出餅店,兩人又是一前一後地步行在鬧市中。
「轉了一圈,還是回到這了。」蔣懷天遠遠瞧見蔣府那盡顯 赫的門垣,悶悶說道。
察覺到蔣懷天此刻心理的微妙,楊起上直接坐在了蔣府的門前階梯上。
「蔣懷天,出身 赫,身受他人地伺候,就得付出一些東西,比如自由,比如愛情。」
精明的眼光打量著蔣懷天,楊起上示意蔣懷天坐下。
「魚與熊掌,就算是朕,也不可兼得,只是在朕這個位置,所求會容易點罷了,有時,吃著魚,烹著熊掌也不是不可,只是味道會獨特點罷了。」
「臣不懂。」蔣懷天確實不明白。
一陣寒風吹來,翻飛了楊起上的心境,也淡化了蔣懷天心里的疑惑。
就君臣界限而說,楊起上今晚說得太多,也太不合常理。
「你會懂的。」楊起上站起身,瞅著仍然坐著的蔣懷天,篤定地開口,「總有一天!」
「等我和你平起平坐之時?」被楊起上篤定的話音感染,蔣懷天情不自禁地補充。
此話一落,蔣懷天心里大顫,他怎麼會在楊起上面前,輕易吐露出這樣等同謀逆的話。
听聞此言,楊起上神色一凜,眼光直直定在蔣懷天身上,霸權獨掌的氣息張揚出來,那是獨屬于一方之主的生殺予奪的強勢。
就在蔣懷天幾乎站立不穩的時候,楊起上凝重的表情突然轉化為淡笑,「小孩子啊,真是什麼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