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清高 醉臥沙場君莫笑 第114回 倉皇入宮

作者 ︰ 可愛深紅

峻王走後,蘇錦心下甚是焦慮,方才峻王的話中隱隱透出對郭太後立長不立賢的不悅,如今宮中一團亂麻,不知峻王是否對他皇兄的人品更為懷疑。次日一早,郭太後急召蘇錦入宮議事,再次催促蘇錦盡快入宮,並宣言已定下迎娶李素素的日子還是這個月初十,距離今日僅三日有余。蘇錦一陣心慌,想著郭太後終究還是不願如了李素素的意,此番急著讓自己即可入宮,可能還夾雜著往日對玉玲的不滿。郭太後又將「李代桃僵」的計劃對蘇錦叮囑了一番,方忙她自己的去了。蘇錦心中煩悶,無處可去,信步不知不覺又來到皓月宮。幾日不見,玉玲害喜的病狀並未好轉,加上皇上長日流連李素素的寓所,積悶成疾,身體狀況更顯不好了。蘇錦見玉玲日漸消瘦,病體單薄,便將自己的事先拋諸一旁,篤勸玉玲道︰「身子是自己的,龍子是皇上的,你何苦與那幫不是人的玩意兒置氣?」蘇錦這話里的「不是人的玩意兒」不僅指那個明目張膽的妖精李素素,更直指心眼頗多的甄妃。玉玲見蘇錦來了,高興得直喘了半日,方開口道︰「妹妹來了,便休提這些齷齪之事。你附耳過來,姐姐有話對你說——」蘇錦便撩起玉玲的幔帳,還未附耳到玉玲口邊,就聞到玉玲變體一股刺鼻的藥味。玉玲氣若游絲,半晌竭盡全力道︰「我已知太後的意思,初十……跟著……春媽媽……」斷斷續續說完半句,玉玲便氣虛有假寐之像,丫鬟倩兒早去通報了御醫,不一會兒,玉玲床前便人來人往了。蘇錦不便多言,只勸玉玲好好調養,早日誕下龍子,便從此心安了。玉玲只是搖搖手,催蘇錦回去。蘇錦回到峻王府,只見早有幾個興慶宮的丫頭在自己的小院里忙前忙後,打包東西。蘇錦心想︰自己並未多少行李,何必勞動這麼多人?便打發丫頭們回去。誰知玉兒從屋內走了出來,對丫頭們道︰「你們繼續忙你們的。」玉兒把蘇錦拉到一邊,低聲道︰「妹妹快別做聲,這是宮里的排場,你不覺得體面,也不可叫她們走。不然日後進宮,她們可要小瞧了你。」蘇錦點了點頭,心下卻思量著︰不知玉玲初十作何安排?春媽媽可靠嗎?玉兒打點了一番,見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欲回宮,臨行前又問蘇錦道︰「大後日便是婚期,姑娘還有什麼要求沒有?」蘇錦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個要求,我母親前一陣子剛過世了,我服喪未滿,故而不便從家中出嫁,但貼身丫頭總不好帶著婉清,還需是娘家人才好。」玉兒想了想道︰「此事不知太後作何打算,我且回明了再說。」說罷便領著眾丫頭去了,房內依然只留婉清一人伺候。第二日一早,玉兒便傳了郭太後的口諭,允了蘇錦的請求,容她帶一名貼身丫鬟進宮。蘇錦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差人去蘇府通知蘇望之于荷香。蘇望之鰥居在家,精神不似從前,得知蘇錦最終輾轉還是難逃嫁入宮闈的命運,也只得作罷。傍晚,獨自燒濁酒一杯,傷感之余更恨自己無能。荷香受了蘇錦指示,連忙收拾行李,又跪拜了蘇望之,便隨人去往峻王府。蘇望之不忍離別,干脆裝醉,任由荷香去了,也未曾叮嚀字句。荷香一入峻王府,早已迫不及待地要見蘇錦。蘇錦也早就等在門前,兩人一見面便攜手往內間走去。二人掩了門,相擁而泣,互訴衷腸,直絮叨到第二天清晨才睡去。話說荷香又到了蘇錦身邊,婉清的地位便有些尷尬。她雖還如先前一般盡職盡責,但到底跟蘇錦還是親疏有別,便也冷了心性,一意為郭太後辦事。還有一日,蘇錦便要前往宮中,自然要與峻王和如煙告別。峻王不知是不忍蘇錦離去,還是礙于日後便是叔嫂關系,這兩日都躲到別館去了。自從峻王妃來了之後,如煙便很少到前院來了。這日,蘇錦帶了荷香,特地往後院去與她訣別。一路上,蘇錦籌措著話別之語,可到底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如煙送我情,越接近如煙的住處,蘇錦倒越是詞窮了。荷香不知蘇錦與如煙的關系,只當是一般的訣別,神情倒比蘇錦坦然多了。「如煙妹妹。」蘇錦推開如煙的房門,恰踫上如煙坐在鏡前梳頭,便按住她的肩膀,不叫她起來迎接。隨即隨手執起桌上的木梳,替如煙梳理起長長的烏發。如煙見蘇錦的表情,又聯想到這兩日的傳聞,知道蘇錦是告別來了,心中不禁有股酸澀的暖流涌向鼻尖。如煙強忍著淚水,裝作若無其事道︰「姐姐的手是極其柔和的。可惜我身份低下,不然必認姐姐當親姐姐。」蘇錦被如煙這句話勾得鼻子也有些發酸,但她又不想將離別弄得太過傷感,畢竟自己前途未卜,不想拉著不相干的人為自己擔心,便也笑道︰「我只當你是我的親妹妹。日後峻王要是欺負你,我也是不依的。」說到這兒,蘇錦又想起前些日子峻王妃折磨如煙的事來,心中不免擔心,但又不好多說,只提醒如煙道︰「你日後要多討峻王歡心,也少吃些苦。你是個沒心計的,卻也不必怕惡人,橫豎峻王還是喜歡你的……」說著,蘇錦的聲音就有些哽咽。如煙知道蘇錦這話就算是臨走前最後的祝福了,也不吱聲,只是默默地任由蘇錦擺弄她的長發……從如煙處出來,蘇錦路過峻王的書房,只見那房門緊鎖,屋內黑洞洞的,忽然心上一涼,有些埋怨峻王這個沒良心的,自己都快入宮了,也不出來見上一面,過了初十,還不知生死,他怎能這般絕情?傍晚,郭太後便差人送來了喜袍跟鳳冠霞披等物。蘇錦跪謝了,便跟荷香鎖在房內,閉門不出,只待大限。第二天一早,峻王便匆匆回來了,今日是蘇錦入宮,他作為峻王府的主人,總要露面相送,並將儀式辦得體體面面的。中午玉兒又傳來郭太後的懿旨,大意是峻王妃認蘇錦為妹妹,一切出嫁之禮皆按郡主的規格操辦。峻王妃雖心里不樂意,但上命難為,只得取了件貼身首飾贈予蘇錦,算是完成金蘭之禮。吃過午飯,峻王與峻王妃都換了隆重的朝服,只待寅時轎輦的到來。蘇錦也穿戴妥當,由荷香婉清伴著坐在房內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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