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疑惑的委托
快中午的時候，顏家二老在聞訊撞人之事後匆匆趕到醫院。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女兒闖禍更嚴重的事了。
當即給她訓斥了一頓，而後一個勁地給床上的傷者賠禮道歉。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此刻莫仁申就是個傻子。好話說了個盡，也沒有得到原諒。兩人索性就留在了醫院，準備用行動來證明他們的誠心。
沒想到藥物失去作用的後，莫仁申又開始發神經。哭著喊著鬧著要回家，可是顏清徐連他叫什麼名字，家住哪里都不知道！這叫她如何送他回家？
顏清徐沒轍後，找到剛換的主治醫生那兒，將莫仁申的狀況問個明白。醫生在得知實際情況後，對莫仁申做了次全面的檢查。最後才勉強同意讓他們先接回去靜養，並叮囑務必要定期來醫院做檢查。
忙了一個下午，才辦理完出院手續。正在收拾東西的顏清徐深深地嘆了口氣，顏母上前安慰道︰「丫頭，是不是累了？」
顏清徐搖搖頭，說︰「媽，我不累。倒是你們，跟著跑前跑後一定都累得腰酸背痛了吧！」
顏母在病床邊坐下，撫扶著她的頭道︰「要不是你哥打電話給我們，我們都不知道。你肯定嚇壞了吧！」
顏清徐昂頭小聲道︰「媽，我沒事。哥，他人呢？」
「你哥去北京出差了，我們也就是快中午才知道的。」
「哥他怎麼就去北京了呢？嫂子知道嗎？」。顏清徐站起來道。
「莉莉她應該知道吧。對了，你今天沒去上班有請假嗎？」。顏母接過她的活繼續說。
「今天是星期六，不需要請假！」顏清徐說完，突然想起之前同紀長青約好的今天見面，一種負擔感油然而生。想象著他當時欣喜若狂地說話的口吻，仿佛當時他就在眼前。實在叫她沒法拒絕，不得已同意卻又給她自己帶來了負擔。
顏清徐將莫仁申同她父母三人送上車後，就在醫院附近的車站等人。半個小時前，她給紀長青打電話約定好見面的地方。此刻人就坐在車站為乘客設置的候車座上。盡管她心情沉重，可是答應了別人的事她就沒法毀約。
夜色慢慢降臨。城東路上車輛開開停停，喇叭按個不停，那聲音就好像是一個打嗝不止的病人。路面上覆蓋著一層又黑又黃，又紅又綠的車輛，像足了一塊塊嘔吐後的污垢。車道上的白色柵欄，一排法國梧桐，擁擠地人行道也都像是血管被堵塞後，皮膚上長出的膿包和毒瘡。
望著眼前停止不前的公交車。顏清徐開始猶豫︰我真的該去嗎？他找我會有什麼事呢？一種未知的不安，困擾著她。那些車活像一大群帶著牛皮面具，喋喋不休地人，隱藏在面具下的臉，也許是一張張發霉、腐爛不堪的容顏。
她抬頭看看天空，病怏怏地灰。
附近突然變得很安靜，沒有了人，也沒有了聲音。午夜，這個城市會是什麼樣子？是那些病態的，將死的猙獰？
算了，人都已經坐在這里了，索性就等著吧！
她再次望向了那令人惡心地嘔吐物。
突然，她愣住了。
右邊一顆樹後，冒出一個人來，紅光滿面、穿著嶄新地上等西服，以一副格外顯眼的男子風度出現在顏清徐的眼前的正是紀長青。
他優雅地走近，看著顏清徐的目光是那樣的欣喜，似乎還有一些無形的情趣。
顏清徐不禁想到「他在高興什麼？有喜事，還是撿到錢了？比如——要結婚了？」
「來了？」顏清徐站起來道。
「恩……等了……很長時間吧！不好意思，路上堵車。」紀長青連忙解釋說。
顏清徐笑笑說著沒事。
紀長青盯著她︰「那天給你打電話，你似乎心情不好。」
顏清徐打了個哈欠，捂著嘴說︰「恩，那天跟別人吵了一架。不好意思，當時說話口氣差了點。」
紀長青月兌下自己西服外套，硬是給她披上。
「看你都感冒了，還不知道多穿點！」
顏清徐扭頭看了眼肩上的外套，又瞥了眼他道︰「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紀長青仿佛是早有準備似地，走出車站道︰「走吧，跟我來！」
也不知道是被他的風度感染，還是因為他今日給她的震撼。顏清徐知道，拒絕他是沒有用的，她感到那種負擔感逐漸減輕，好奇道︰「我們是這是要去哪啊？」
「你跟我走就是！」紀長青說。
人行道好似一根煙燻的香腸，越往前走越細，越顯得油亮。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因為沉默會給人一種無形地壓力，所以顏清徐就時不時地湊話︰「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恩，還能說的過去。我又回到以前的律師所工作了。」紀長青眼帶笑意說。
「你是律師？你竟然是律師？」
「怎麼我不像？我還以為我就是一副律師相呢！」
「我還真是沒看出來，我還以為你是政府工作人員！」
「你以為我老爸以前當官，我就會跟他一樣啊？」
「呵呵，他伏法後，你一定很難過吧！」顏清徐看著他歡心的樣子，嘆了口氣，「等他出來後，你們還是可以團聚的！」
沒想到，紀長青發出一陣輕笑。
「我難過嗎？一點也不。其實我很開心，看著那樣病態的父親終于能夠治好，我還是滿懷欣喜的！我和媽都當做他是去國外治病了，等治好了就可以在家享清福。」紀長青一邊說一邊流露出向往的表情，就像是虔誠的教徒。在這幽幽小路上，給人一種分外安心的感覺，「我感謝上帝，幫我肯救贖我的父親。」
他伸出右手，做出個邀請的姿勢。
顏清徐再一次被深深地震撼了。光環圍繞著他，照亮了他的臉。那溫文爾雅地氣度，真不虧是好好青年！
顏清徐笑著，快走兩步跟上。他們在一家法國餐廳停下，門口的服務員把他們帶到先前預訂好的位置。一個鋪著白桌布的雙人座上，白色的蠟燭一閃微弱地光，仿佛是在迎接他們的到來。
紀長青紳士地招呼顏清徐入座。
菜盤一個接一個地被端上來，兩人手中的餐刀和叉子映著燭光閃閃發亮。僅僅是見個面，卻異乎的隆重，顏清徐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說紀長青，咱們只不過是簡單的見個面聊聊。你呀，怎麼搞得這麼隆重！」
「呵呵~~誰說只是簡單的見面了。」紀長青故作別有意圖道。
「有啥事，你還是直說吧！就不要賣關子了！」顏清徐敞開話道。
「哦？我還真沒用要賣關子的意思。咱們邊吃邊聊！」紀長青轉移話題，招呼她吃飯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為了感謝我助你月兌離苦海麼！其實你不必在意的。這都是小意思！」顏清徐小聲咕嘰，但是對過的紀長青笑著說︰「我看什麼都瞞不了你，沒用別的意思。就是感謝你，不行嗎？」。
顏清徐不安地心終于得到舒展，笑了下調侃道︰「要是我知道，你是為了這個請我吃頓飯。我就不來了，我寧願你欠我個人情。至少我以後要是打官司還能去你那里討個人情忙！」
「別人的不辦，我也得給你辦。你放心好了！」
說完兩人哈哈地笑了起來，那些隔閡，那層陰郁，諸多不安全不一掃而光。不一會兒，主餐就吃完了，開始上點心了。在等待的時間里，顏清徐有意調侃道︰「我說紀長青，你今天有啥喜事啊！整個人好像完全不一樣了，帥氣了不少！猶如一個發光的太陽！」
听著顏清徐半開玩笑地調侃，紀長青樂得眉開眼笑。仿佛遇到了此生最高興的事，「那我不是成了阿波羅？哈哈，我要是阿波羅，你就是雅典娜！哈哈……」
顏清徐翻眼笑道︰「去你的！好了別不正經了，說說電話里你的說的那個案子吧！」
紀長青露出些不樂意，道︰「你看，這些好吃的甜點都不能吸引你的注意，到是那些無趣地案子更能撩起你的興趣！」
「我這不是想幫你早點處理掉難題麼？」
听了顏清徐的話，紀長青睜大興奮的眼樂呵著說。
「你是想幫我？」
顏清徐白了眼道︰「你這不是廢話麼？不是，我干嘛來這里！」
「我真是太高興了。能有幸結識你這樣心地善良的美女……」
「打住，你還要不要我吃東西啊！少在這里惡心我！」顏清徐拿起叉子威脅著他道。
紀長青裝腔作勢地身子往後仰下，舉起兩只手道︰「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成麼！」
看這他的表情，顏清徐忍俊不禁。無視他吃完一塊甜品後，放下叉子故意美美地道︰「吃的好飽。紀長青，你慢吃。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說完拿著起包就準備走。
紀長青急忙叫道︰「等等，別走這麼急啦」不知從哪里變出張照片，放在桌沿。「這個是我接受的案子的當事人，前一陣子無緣無故失蹤了。多番尋找都沒有結果。想到你足智多謀，于是就來求你了！」
顏清徐轉過身子對他說道︰「你當我是尋人辦的啊?你都說能想的辦法的都想了。我看這人多半已經不在了！」
紀長青靠著撓撓頭道︰「你先看看再給意見！」
顏清徐不解地拿起照片，映入眼簾的卻是驚人的發現。不禁喃喃自語道︰「是他……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