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車禍的代價
十字路口這時正像一鍋被煮開的粥，原因就是顏清徐撞人後，傷者撞到了頭一時昏了過去，十幾輛車排著長隊等著通過喇叭按個不停。
前面幾輛轎車里的司機急急忙忙下車靠近瞧瞧情況。
「怎麼樣，這人還沒死吧！」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地上班族煞有趣味的說。
「少說點風涼話，這人估計也沒多大事。畢竟是只是被自行車撞了下子而已。小姑娘你也別怕。最多去醫院急救在賠點營養費之類的錢！」穿著大潤發超市的衣服的工作人員好心的說。
「你瞧他都不省人事了，打120急救電話沒？沒打我來幫忙打！」一個中年男人慌忙掏出手機道。
「我他**還等著回家呢，你這還要不要人走啊！他**的，真晦氣！」一個染著紅發開著跑車的年輕小伙子探出半個身子吼出句髒話。
「小姑娘，別理他。這種事誰都不想的。」超市的司機勸解著，並阻止顏清徐上前去觸踫傷者。
顏清徐跪在傷者身邊听著別人的閑言冷語，一個激靈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把走形地自行車鎖在了道路區分欄上。然後又回到傷者身邊把手提包往地上一扔，模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十分鎮定地說︰「各位，真是對不起！由于我的不小心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現在120急救正在往這邊敢，只能麻煩大家等會或者是繞道而行了。真是很抱歉！」
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不耐煩地擺擺手︰「你也真是的，騎個自行車也能撞到人。真是服了你了！」
顏清徐瞪著眼，不出聲，馬路上徒然安靜下來。
仿佛是冷藏室的門被無聲地關閉，整個空間陷入了真空。雖然能看得清周圍的仿佛被凝固住的景物，但空氣中突然流動著一股不明的氣體，讓每個人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天空陰沉沉的往下墜，似乎有一股強而有力的引力在作祟。
顏清徐半張著嘴，看著眼前的傷者，腦海中浮現出了剛才撞人的場景。心想沒理由會這麼嚴重的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傷者忍不住發出低沉地申吟。這時急救中心的人員才緩緩趕來，把人用擔架抬起送上車。顏清徐撿起地上的手提包跟著去了醫院。
十字路口又恢復了之前的暢通，只有那輛走了形的自行車提醒著路人這里曾經發生過車禍。
人民醫院急癥室門口。
閃動地紅燈，讓顏清徐感到頭暈目眩，思維像電視突然調到了沒有信號的頻道，變成一片黑白的雪花點。她慢慢地蹲在門邊，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著那人沒有生命危險。看著出出進進地護士，眼前似乎被血光給模糊了，紅紅地一片。
顏清徐努力地看清周圍，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這時手機響了，顏清徐嚇得打了個冷戰，慢慢地從口袋里掏出接通，聲音顫抖︰「喂……」
「你在哪呢？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到家，都等著你吃飯呢！」
「不用等我了……」
「清徐，你怎麼了？你聲音听起來很不對勁，好像要哭了一般。發生了什麼事？」
「哥……我騎車撞到人了……」
「什麼？我沒听錯吧！你騎那個自行車還能撞到人，還真是怪有本事的呢！」
「你……我……」聲音嗚咽起來。
「現在在那里，我立刻趕去！」
「人民醫院急診室。」
顏清徐的心正亂著呢，急癥室的門開了。主治醫師從里面出來，她慌忙迎上去揉了揉眼楮小心地問︰「醫生，方便打擾您一些時間嗎？」。
這位男大夫把口罩去下來掛在手腕上，深深地瞅了眼她，不是很樂意地說︰「恩……你是病人家屬？還有點時間，要不去我辦公室談吧！」
這位大夫擺著風度朝走廊的一頭走去，顏清徐跟在他身後進了一間獨立的診室，把門掩上。
他招呼顏清徐坐下，然後月兌下手術服、套上白大褂，這些都是一氣呵成，非常自然。又給她到了杯純淨水，放在她面前。而後便坐在辦公桌對面，一言不發，面色沉重。
顏清徐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情況，急得站起來擱著辦公桌問︰「醫生，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大夫沉默良久，感慨一聲︰「他還真是死到臨頭都幸福！」
顏清徐楞了幾秒鐘，雙手交叉握住驚恐地問︰「醫生，你不要嚇我。是不是他活不了了？那我豈不是也死定了？」
「誰要死了？你給我坐下，我慢慢解釋給你听。怎麼人這麼冒失！」大夫一個勁地瞅著顏清徐，看得她心慌。然後對著她說︰「病人小腿骨折，頭部受到了撞擊，有點腦震蕩。目前仍然處于昏迷狀態，需要住院觀察一陣子。」
顏清徐懸著的心終于有了個著落點，于是又問了一次為了確認︰「醫生，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對嗎？」。
大夫眼楮發光地誘惑道︰「如果你想讓他死得快些，我可以幫你……」
顏清徐皺著眉頭罵了句︰「你神經病啊，甩頭出了診室。」
回到急癥室，里面沒人了。拉了個護士詢問後才知道人被送到206號看護病房去了。
顏清徐又匆匆趕到206號看護病房。她推開房門，想觀察下子傷者的情況，卻看看護士輕輕地給他打點滴，像是要在他的手面上刺青。
然而傷者，昏睡著，閉著眼楮，如同沒有知覺一般。
他張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睡得那麼自然，眉宇間又蘊著幾許憂傷，仿佛是睡在油畫里的人物，顯得不那麼真實。
顏清徐輕輕地把房門重新關上默默地等待著。
等顏博找到她時，她一直都在206號病房的門口蹲著。顏博把她扶起來，讓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做好，溫和地說︰「清徐，那個人的情況現在怎樣？」
顏清徐結結巴巴地說︰「醫生說……小腿骨折了……摔傷了頭，還有腦震蕩……可是……老哥……我怕他就再也醒不來了……我只怕要去坐牢……不然就是要養他一輩子……」
顏博抱著她的肩膀哄道︰「我看他只是太累了，睡著了而已……等明天天一亮他就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