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侯門客棧 正文 第四十章 宴席

作者 ︰ autumnbaobie

老太太因為身體不適,繁長的儀式結束後,再也沒有精神參加宴席,小丫鬟們伺候她回了院子。冰天雪地的,女眷們乘著各自的暖轎隨著相國夫人進了內院。

宴席開始,琴素素一如娘親先前叮囑過她的,笑不露齒,行不擺裙,安安靜靜的坐在娘親身邊,做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

除了嫁給太子做側妃的琴圓圓和安定侯夫人柳如眉外,御史夫人王氏是女眷中最有身份的,才入席,她便欠身對相府夫人柳氏說道︰「二小姐雪膚花貌,溫柔嫻淑,太尉公子英勇神武,聖上親自為他們賜婚,他們二日真是福運匪淺,小姐日後定然也是一位誥命夫人。」

御史夫人話音剛落,安定侯夫人目光黯淡了一下,琴素素心里難過的要命,她是美男表哥的娘親,這段日子,表哥心情一定不好,其他所有的女眷們都轉過頭來羨慕的看著琴素素,她今天原本就是宴會的主角,在這幫婦人眼里,皇帝的旨意是一個女孩子未來生活的美好開始,只是有誰知道,當事人琴家二小姐卻把這個當成了趕她跑路的符咒!

在21世紀民主空氣中歷練過一番的琴素素眼里,「奉旨成婚」比「奉子成婚」都要來的荒謬,她怎麼可能臣服于這樣的安排?

不過,任憑心底里反抗的聲音要喊破天了,表面上琴素素今天倒是四平八穩的當了一回淑女,在女眷們羨慕的目光中,她像娘親和姐姐那樣面不改色心不跳听候眾人的議論,當然,不明就里的女眷們說的可都是奉承話,她只需坐在娘親身邊,臉上露著適可而止的笑便萬事OK了!

今日算是家宴,前來觀禮的除了琴府的本家,便是琴相爺的幾位兒女親家,這位御史夫人的小女兒早已經聘給琴素素的大哥琴逸龍為媳了,二哥琴逸飛要娶得是大周朝的十六公主,今天太子殿下出現在相國府,也算是代父赴宴。

相國夫人柳氏听了御史夫人的話,笑盈盈的接過話茬說道︰「謝夫人吉言!聖恩似海,來年語嬿嫁給龍兒,不定也會降旨為他們保媒的。」

語嬿正是這位御史夫人王氏的小女兒,如今朝堂上誰不知道琴相國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為兒女討一道保媒的旨意還不簡單,有了皇帝這個大媒人,將來小女兒在琴家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里,況且相國夫人又是出了名的賢良!御史夫人听了柳氏的話,臉上笑的更是歡暢了。

今日坐宴席上首的不是柳氏,而是當今太子的側妃,她的大女兒琴圓圓。

乘著娘親和御史夫人說話的間隙,琴圓圓對娘親身旁的二妹妹點點頭,琴素素原本就一直留意著姐姐的舉動,這會兒見姐姐向她點頭,便起身到姐姐身邊,早有伶俐的奴才為素素準備好了凳子。

她們姐妹倆素來親厚,琴素素才坐下,見眾人不甚注意自己,偷偷朝姐姐咧嘴一笑,這一笑眼里精靈頑皮、光彩流轉,這才真正的琴家二小姐,琴圓圓這會兒見妹妹笑的這麼調皮,輕輕說道︰「素素,今日可讓你憋屈了!」

「知我者,姐姐也。」琴素素用姐姐僅能听到得聲音輕輕說道,這一世見到姐姐的第一天起,她便感覺到姐姐對她真的很好,乘娘親還在和御史說話的功夫,琴素素用嘴型接著說道,「左不過一天功夫,忍忍就過去。」

圓圓見妹妹說的這麼有趣,知道她性子向來調皮,撇開妹妹將來在太尉府是否能左右逢源,過的如意,這一刻的素素是她最親近、最熟悉的。

現在人多,不是和妹妹談大道理的時候,她輕笑著將眼前的一盆水果推到妹妹跟前,正要和素素再說些什麼,席中女眷們卻關注起她們姐妹的舉動。

「娘娘和小女自幼姐妹情深,許久未見,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柳氏雖然和王氏說著話,但宴席上女兒們的舉止她也沒有忽略過,這會兒見倆姐妹親密無間的樣子,她心里倒是非常開心。

誰都知道,太子的發妻太子妃去年難產而亡,並無所出,琴圓圓生的兩歲小兒已被皇帝親口封為世子了,人常說「母憑子貴」,琴圓圓端莊恬靜,容貌出眾,太子殿下今日又帶著她來相府觀禮……

稍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冊立她為太子妃是遲早的事,將來太子即位後,她可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了,女眷們听相國夫人這麼一解釋,旁邊立時有人奉承道︰「娘娘蘭質蕙心、秀外慧中,二小姐又是極懂事的,相國夫人真是好福氣!」

「我呀,不求別的,只求兒子們都能為國出力,女兒們將來都能相夫教子,也不枉相爺教導她們了。」相國夫人柳氏笑了笑回答道。

這樣的話,琴素素自然不需回答的,此刻見眾人紛紛把目光轉向她們姐妹,她又恢復了先前淑女的假面,斯斯文文的坐在姐姐旁邊,再也不肯開口了,自有娘親和姐姐駕輕就熟的應付這些諂媚她們的貴婦,她只需保持一貫的微笑即可混過去了,直到席終,她都是雲淡風輕的微笑著。

「這會兒人都散了,還睜大眼楮做什麼?虧你能裝這麼久!」女眷們都回去了,外頭太涼,琴圓圓貴為娘娘,自然不需起身送她們,琴素素和娘親送走了客人,重新回到內院,姐姐圓圓見妹妹回來後臉部表情竟然還像原先那樣微笑著,輕輕擰了妹妹的小臉蛋笑著罵道。

「老天,我的臉都要僵掉了!娘親,我從來不知道及笄之禮會這麼可怕,要從早上一直笑到現在。」琴素素揉著自己發酸的臉龐抱怨道。若不是身上這件袍子,琴素素此刻真想趴在哪里睡上一覺。

娘親柳氏和姐姐听了,都抿嘴一笑,今天真是為難這個小丫頭了,姐妹幾人中,沒有一個比圓圓更了解素素了,二妹妹平日里像猴子一樣上串下跳的,今天里倒是有模有樣的安靜一整天了!

她們倆輕笑著並沒有出聲,一旁卻早有人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母女三人猝不及防中被嚇了一跳,醒悟過來忙跪在地上說道︰「臣妾(素素)見過太子殿下。」

「岳母大人,二妹妹無須多禮,哈哈哈哈,愛妃快快請起!」穿著明黃色衣袍的太子殿下定然是听到了琴素素說的那一句話,大概他無法想象到之前在前院中看到得那個「佳慧非常,天生麗質,知書達理,端莊賢淑」的琴家二小姐卸下面具後竟是如此簡單可愛,雖然止住笑聲了,但眼角里那一抹笑意卻依然還在。

雖然她不懂政治,但也知道琴家這幾年正該是如日中人,炙手可熱,太子雖然是她的姐夫,但卻很少來相府,二姐出嫁那天,琴素素只是遠遠的見過太子一眼,印象中這位氣宇軒昂卻面容清瘦的太子殿下不太愛說話,匆匆幾面,從來不像現在這樣笑的開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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