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我自己進去找。」育小霜拉了拉肩上的包帶就徑自向大門口走去。眼下的她明顯已有些火大,她決定不再理會身旁嗦不停的看門大爺,看她那不耐煩的樣子就知道,心情不好已經到了根本沒有多少一丁點耐性在這里繼續和莫名其妙的人磨嘴皮子了。
「小姑娘,這是私宅,不能亂闖的。」拿著掃把的老頭在後頭小跑步跟上來,依拉住她依舊不依不饒道,「你再走我就報警了!」
「OK」育小霜一听報警,立刻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身後一臉氣急的大爺,勉強微笑道,「好吧,那大爺你帶我進去也行。」
那大爺搖頭如蒜,「不行,這里可是私宅,又不是人民公園。」
育小霜看著這老頭一根筋的樣子,想著硬闖也不是個辦法,于是轉念一想,計上心來,「你們家什麼少爺的進去多久的,看看都幾點了還沒出來?這里頭看上去陰森森的,大爺你難道就不擔心。」育小霜說著就掏出了包里的手機,「大爺你看,是不是都快8點了。」
「哪里陰森了,沒見識的丫頭,不過......」那老頭想想,暗自琢磨道,「倒是是有點久了,按照往常的習慣,應該早就走了。」被育小霜這麼一提醒,那大爺也覺得不對勁起來。
育小霜耳朵尖,趕忙彎低身子湊近大爺身旁煽風點火道︰「是吧,是吧。正常人都不願意住在這種鬼地方,冷冷清清,說不定還會半夜鬼叫呢。」
那大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旁的育小霜,雖然這丫頭的話不中听,但也並不是完全沒道理。那老頭這樣想著,只見他立刻就將掃帚先放在了一邊,越過育小霜就去開花園的大門。
「大爺,您可真上路。」育小霜會意,知道那大爺一定是被自己忽悠過去了,于是趕忙跟上去,豪氣地拍了那大爺一下,「您可真不像別的老人家那樣頑固,不听勸。這叫什麼來著,獨到!」
那大爺被育小霜這麼一拍,整個人顯然愣了一下,育小霜見大爺的面容扭曲,以為自己又要挨罵了,可沒想到,那大爺听了她的話後卻大笑出聲來,「你這姑娘,有意思。」
如此一來二去,這育小霜和看門大爺也算熟了,瞧瞧什麼叫強人,她育小霜雖然生得不美,但天生就有駕馭別人思想的能力,想來上帝造人也是公平的,這大概就算是強勢女人的一種另類優點吧。嘖嘖,姜彧,你不選我,可虧大發了。
園子很大,他們一路找去,那大爺說了很多關于鄭浩的事情,育小霜不了解,未避免穿幫,只是低頭嗯嗯啊啊,也算是回答了。
「說來也怪,少爺平時如果不是為了看老爺,根本不願意來這里,今天老爺又不在,他竟然能在里面待那麼久,你說奇不奇怪?」
「你們家少爺來的時候,身邊是不是還帶著一個人?」雖然育小霜這是明知故問,但她仍然不太確定。
「這倒沒看清,要說誰會去注意車里頭,再說那個時候天都黑了。」
兩人在園子里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鄭浩,那老頭說少爺可能已經走了。但育小霜卻撇著眼反問,大爺,那您瞧見您府上這位貴公子的座駕開出去了嗎?那麼大的車子呢,您瞧見沒?育小霜說著,忍不住還畫了一個圈圈的手勢,強調可是那麼大。
那大爺愣了下後直搖頭道︰「沒有。」
「那不就得了,難不成車子自己長了翅膀飛出去的?」話說這園子還真大,不是說國內沒有莊園嘛,真看不出來鄭浩那小子這麼闊。
「那會去哪里呢,少爺平時就不太來,來了也就在這塊空地上玩玩球什麼的,都這麼晚了還能去哪里呢?」今天鄭老爺子不在,大部分的院落都是一片漆黑。育小霜和那老頭都在園子里走了兩三圈了,還是半個人影都沒見著,最後他們走到了車庫,車子還好好停在那里,很顯然里頭也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那大爺一看這個,明顯開始著急了。原本慢走變成了小跑,之後小跑也不管用了,直接拿起手電筒就是一路跑著穿堂過院,最後成了氣喘吁吁。
那大爺一間一間房子開燈進去找,花壇,魚池也都沒放過。「要命,遁地了吧。」那大爺邊找邊抱怨,听在育小霜耳朵里,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大爺看不出原來還是個戲迷啊,想不到還挺幽默。
育小霜站在後頭雙臂抱胸,忍不住冷哼道︰「這個時候才開始著急,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那也該辦後事了。育小霜向來嘴毒,大爺一听,慌得都快暈倒了。
育小霜可不是那種尊老愛幼的良品貨,她眼下就是覺得那看門大爺可真夠愚蠢的,鄭浩又不是小孩子,還每間房子找呢,難道還以為在躲貓貓?
育小霜站在園子里,冷眼看著大爺搜房,她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想了想,鄭浩不見了,夏沫遙就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這個偌大的園子除了零星幾個工人,其余閑雜人等一概沒有。按道理,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會憑空消失。難道是那看門老頭。也不對,那老頭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會瀆職的人,育小霜想到那老頭趕她的勁道,大門是機控的,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整個圍牆上面都插滿了電線,小偷小模的也沒那麼容易進去後又出來。
究竟,鄭浩在開車進入花園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還有那個夏沫遙,到底有來沒來?
育小霜暗自琢磨了半天,終于得出了一種听上去相對合理的解釋,計劃失敗,人口失蹤。
她無奈地向老頭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卻也一時說不清究竟怎麼回事。
「在自己家失蹤,夠邪門。」育小霜看著眼前急得快瘋了的大爺,忍不住提醒道,「大爺,這花園有監控嗎?如果有的話,您也不需要再找什麼了,也許答案就在里頭。」
育小霜此妞從本質上而言還是一個比較有理性,能獨立思考問題的人,雖然人不美,但勝在聰明得很也壞的很。
那大爺一听,正想回答,不遠處卻傳來「救命啊,出事啦!」
育小霜和看門大爺一齊聞聲看去,一個拿著掃把圍著圍裙的小姑娘突然從湖邊草叢里竄出來,滿臉驚恐地向他們跑來。
那大爺上前數步,急道︰「出什麼事了,究竟怎麼回事?」
「舅公,那個草叢里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什麼?」那大爺一听,撒腿就向湖邊草叢跑去,邊跑邊說道,「快帶我過去看看。」
那姑娘明顯還沒緩過神來,育小霜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快走啊,愣著干嘛。」
「哦,哦!」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育小霜跟在後頭,看著草叢里隱隱露出的兩條長腿,「不會這麼玄乎吧,她心理想著該不會是鄭浩,但沒說出口。
看門大爺蹲子,使勁把他從草叢里頭拖出來。
那姑娘趕忙拿出手電筒,那躺著的人身上都是泥巴,那看門大爺趕忙用袖子模了一把那躺著的人的臉,定楮一看,詫異道︰「小少爺?」
「還真是鄭浩,看看死了沒。」育小霜心直口快,推開擋住她的姑娘就欲蹲下來嘆嘆是否還有氣息。
「你這姑娘怎麼說話的。」那看門大爺一听,明顯不樂意了。
「我說你這老頭,要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我說話,大爺,你別這麼逗了行不。」育小霜見那大爺護著鄭浩就跟護著獨食似地,根本不讓她踫,這時候,一旁早已開始啜泣的姑娘嗚開始嗚咽咽道︰「舅公,這該怎麼辦,要是小少爺死了,我們會不會被抓去坐牢啊。」
「姑娘,這又不是你干的,你頂多就沒了工作,坐牢還輪不到你。」育小霜沒好氣地提醒道,等等,不過那傻姑娘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正蹲著的育小霜,感情這事情她也參與了,雖然是間接的,但也很難保證她就一定能月兌地了干系「要命,老伯你快走開,要是他真死了,大家就麻煩了。」
「沒事,還有氣呢。」原來那老大爺早已驗明正身,怪不得半晌不支聲呢。
育小霜這麼一听,俯子探了探他的身子,還好,還是熱的。那就放心了。
「啊!」
「又怎麼啦,一驚一乍的。」育小霜狠狠瞪了眼身後的傻姑娘。要命,難道保姆公司都不用考核嗎,傻不是你的錯,出來犯傻就是你的錯。
「舅公,小少爺的手是不是斷了。」那傻姑娘眼楮倒是挺亮,抖著手指著一暗處說道,「舅公!」
「啊?」育小霜低頭往下看去,好像是有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空氣中也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她搶過傻姑娘手里頭的電筒,勉強忍住胃里頭的不適,清咳了下,嚴肅說道,「不是手斷了,而是一根手指頭沒有了。」
「那不就是手斷了嘛。」那傻姑娘說著說著就又開始哇地大哭起來。「舅公,這該怎麼辦啊,小少爺莫名其妙躺在這里就斷掃干淨給絆倒了!天啊,舅公,我不要坐牢!」
育小霜抬頭翻了個白眼,真是沒有文化害死人啊,斷手與斷手指相差很多的好不啦。再說了,誰這麼好水平能絆成這樣,如果真辦起案子來,我倒願意相信,就怕人民警察不樂意了。
「怎麼會這樣,蘭慧,快去打電話到老爺家里,我再好好找找斷指。」那老頭自始自終都沒有慌了手腳,看上去怎麼有那麼一點高深莫測的感覺。
「嗚嗚。」那傻姑娘就和失聰了似地,完全一副雲里霧里,就像什麼都沒听見,只管自己拼命哭著。
「算了,你不中用,我親自去打。」那老頭說著就向最近的房間跑去,「蘭慧,別只管哭,哭有啥用,還是快找找斷指,那啥的,姑娘,你也幫忙找找。」
「這哪里有手指啊!」那蘭慧傻姑娘一听吩咐,開始機械地東找找西看看起來,可5分鐘後還是沒有找到傳說中的斷指,她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嘴里一刻不停地喊著,「怎麼辦,該怎麼辦,天啊,這哪里有手指啊!」
「斷指嗎?」育小霜模著下巴,看著死死躺在地上一定不動的倒霉鄭浩,陷入了沉思。「蘭慧,你們這有閉路監控嗎?」育小霜偏頭看著那個幾乎把腦袋磕到地上的傻姑娘,她記得,她是叫蘭慧吧。
「你是說,像拍電影的那個東西?」
「呃?應該是吧。」
「有的,就在你頭上。」那蘭慧說著伸手指了指育小霜的頭頂,「就在你身後的那顆樹上。」
育小霜是學攝影聲像的,她起身抬頭看了一眼,從這個角度下來,鄭浩的身體剛好沒過草叢,意思就是說,凶手很巧妙地避過了攝像鏡頭。育小霜的臉色越拉越難看,她低頭強忍住身體的不適,再一次仔細看了眼鄭浩斷指處的傷口,切面平滑整齊,力道剛剛好,這不是一刀切嗎?不會真的是夏沫遙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