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回到書房的歐陽冽直截了當地詢問張宇銘,深邃的黑眸似乎閃過震驚的精光,繼續快速地搜索著那個的記憶。
「她已經被那邊的人帶走了,他們已經會處理的,還輪不到我們插手。」張宇銘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話,完全沒有留意他愈發難看的臉色。
「對了,你立刻去查查她跟絲茨有什麼交情!」
「冽,你懷疑這事跟絲茨有關?」看著眼前臉色倏地緊繃起來的男人,張宇銘不可置信地驚呼了起來。
「據我看,紫凝上次遭遇綁架的事也跟那個女人有關,你就徹底地調查清楚,將結果如實地通知我。」話音剛落,歐陽冽就迅速地離開了書房,小心翼翼地向對面的房間走去。
冷以默睡得似乎不怎麼安穩,濃眉緊皺,小嘴緊抿,蒼白的小臉蛋滾動著滴滴的冷汗,偶爾受驚地搖晃著小腦袋,小手卻死死地攥緊了蓋著的單被。
看著如此脆弱的小人兒,歐陽冽的心髒猛地一縮,全身都被隱隱作痛起來,深邃得不見底的眸子里沒有了當初復雜的思緒,有的只是堅定的心疼和呵護。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那一絲掙扎因為此時內心的決定而銷聲匿跡,整個人不由地坦然開來,輕輕地伸出溫暖的大手覆蓋上他冰冷的額頭,試圖去趕走他的不安。
但是小家伙仿佛受了驚嚇般猛地**了小小身體,然後不停地揉著滿是驚恐的眼楮,嚎啕大哭起來,鬧別扭般地捶打著眼前的歐陽冽,語氣不安而充滿了厭惡。
「我討厭你們…討厭死你們大人了…討厭你們復雜而虛偽的臉孔…嗚嗚!」莫涼的背叛顯然給冷以默小小的心靈沉重的一擊,讓本來就有些無措而難過的他變得更加的驚慌失措,本能地排斥著在他看來做作的大人們。
「默默,別害怕…是爸比,你仔細看清楚…是爸比!」歐陽冽倏地收回了手掌,繼而心疼地抱緊他微微掙扎的身體,不停地輕拍他的背部,輕聲細語地輕哄著他,低沉悅耳的嗓音仿佛拂過楊柳般的清風,只是一向冷靜的臉上出現了不知所措的焦急。
可惜,他的舉動卻引來小家伙更加劇烈的放抗,不停地扭動著身體,小腿用力地蹭在他的大腿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地漲紅了小臉蛋,卻仍然不服輸地試圖掙月兌他的懷抱,仿佛抱著他的是個十惡不赦的豺狼猛獸。
「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最討厭你了!為什麼不要我和凝凝?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來找我和凝凝…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在一起?為什麼要互相傷害?我不是野種…我不是野種…我是媽咪爸比的孩子…可是為什麼就不像其他小孩一樣呢?」稚女敕的嗓音里滿是深深的痛苦,與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憂愁。
歐陽冽猛地怔忪了起來,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懷里停止了掙扎的默默,俊臉上不由地浮現了大為不解的神色,更多是心疼與憐惜。
這麼說來,默默的親生爸比並不是李言了!那麼會是誰?在他看來,只不過認為默默是把那個男人當成了自己來發泄。
突然間抬眸就看見了佇立在門口里痛哭流淚的冷紫凝,她看起來極其的疲憊而虛弱,仿佛一踫就會倒下般,淚水泛濫的眸子閃爍著赫然的震驚,深深的悔意與痛苦,卻直直地凝視著他懷里的默默,好一會兒,才挪動腳步,向他走來,輕輕地向默默伸出雙手,卻不料遭到默默的拒絕。
「不要踫我…我也很討厭你們…討厭你們大人們的虛偽,那個待我親切的莫涼想殺我…還有凝凝…你根本就不愛我,甚至因為痛恨爸比,想過打掉我來報復爸比…」小家伙果斷地跳出歐陽冽的懷抱,仿佛無助而迷茫的小鹿卷縮在角落處,一臉防備卻痛苦地對她吼道。
「轟!」默默已經看到了那本藏放在小木箱里的記事本了嗎?
此時冷紫凝仿佛被五雷轟頂般地定住在地上,急速竄流的血液猛地結冰,讓她整個人瞬間沒有了知覺,隨後如潮水般涌來的羞愧與後悔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身體仿佛被撕碎般劇痛,痛苦的淚水淹沒了她的眼眶,苦澀了她的鼻腔與小嘴,猛地捂住哆嗦不止的小嘴,一臉抱歉而心疼地看著受傷的默默。
「對不起,默默!可是凝凝從來沒有後悔過把你生下來的決定,甚至很慶幸你的到來…因為後來凝凝深刻地意識到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你的出生來的更重要,更有意義!因為有你,凝凝才可以度過了這煎熬的時光…凝凝很愛很愛默默!至于媽咪和爸比的事情,以後再解釋給你听好不好?」雖然深知默默主要是對于她和歐陽冽的關系感到很疑惑,甚至耿耿于懷,可是她不能現在給他個合理的解釋。但是為了安撫默默那受傷的心靈,她寧願放下一切,委屈自己與歐陽冽和平相處。
可惜冷以默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臉呆滯地沉浸在自己痛苦的世界里,可是看著她的目光從之前的痛恨變成復雜,卻依舊帶著一股刺蝟般的防備,讓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冽,你過來!」看著默默有些動容的臉色,她死寂的心里燃起一絲希望,急忙地拉過他的大手來到默默的面前,溫柔帶哄地說道。
「你看,以後媽咪和爸比會相親相愛的,所以默默別難過,好不好?」
本來就震驚不已的歐陽冽,此時更是震驚地心髒都跳了出來,感覺到她柔軟小手所帶來的溫度,真摯的表情,篤定的話語都讓他內心竄過一陣暖流與瘋狂的激動,全身的血液的迫不及待地沸騰了起來,不加思考地吻上她微張的小嘴,隨即火熱而曖昧的氣氛席卷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