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雙兒拉著一起跪在了地上,我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但一聞到那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我便明白到底是誰,雙兒低著頭乖乖的跪著,我卻抬起了頭直視著剛進門的人。
「原來已經能起了,朕還以為你還睡著呢!」他走上前挽起了我的手順帶將我的身子也帶了起來,他像一旁的雙兒使了個眼色,就見雙兒退了出去,臨去前還朝我眨了眨眼才將門合上,等到屋里只剩下我們兩人,他便松開了我的手,看了一眼圓桌,「藥也喝了,粥也吃了,看來恢復得還可以。」
我看著他卻說不出心中的疑惑,情急之下才看到那桌子上的茶水,我將茶壺的蓋子掀開,蘸了一點水在手上,就著圓桌寫著,「你明知道我心里的意願!」
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往桌子上看,他抬眼看著我,「朕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玩你追我趕的游戲,是不?」自從他進屋開始,就一直對著我說著敬語,我知道他心中的那份憤怒,只是那一日他還是談起了「軍妓」的事情,我當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麝兒呢?」我繼續蘸著水寫著字,不知怎麼心上掠過一陣恐懼,總覺得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我並不樂見的事情。
「飄香樓的新倌兒麝兒品貌雙全,特賞了個恩典,讓她隨軍。」他淡淡的開口,在說到後面的話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姿色還可以,又彈得一手好琵琶,朕讓崔全就跟她說是你跟我請了這個恩典!」
一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的心上劃過一陣尖銳的疼痛,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找了麝兒,竟然還說是我請的「恩典」,聖焰啊聖焰,你這是將我置于何地!我一下子打翻了桌上的茶壺,麝兒她是那麼的想從那個囚牢中解月兌出來,只是,如今我這是將她送去了哪里啊!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手踫觸到茶壺的碎片竟然沒有了任何的感覺,任憑那細細的碎粒刺進我掌心的肌膚,看著血珠子一點一點的跟地上的水凝結在一起。
「該死的你!尋死兩次還不夠麼!」一陣憤怒的男聲傳來,「來人,把宮里的太醫都給我找來,一刻鐘內不到者,殺無赦!」他朝著門外吼道,只听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想來已經是有人去叫太醫了。
「朕告訴你,朕留你在這里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朕還沒玩夠!」那本就虛軟在地上的身子一把被人托起,怔怔的沒有任何的反應,「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他日你若要尋死,那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他一把將我放置在小□□,仔細檢視掌心的時候看到許多碎珠子布滿在上面,我什麼反應也沒有,任憑血液一點一點滴在床沿。
「該死的,太醫呢!怎麼還沒過來!」他朝著屋外吼道,正當這會兒就听見「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一群人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臣等參見皇上!」
「還見什麼見,快點給我把她的傷口處理了!」他揮手坐在我的身邊,讓太醫就近診視,太醫看了看我的傷口,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茶壺碎片,大致知道了些原因,他取出藥箱將我掌心的小碎片一點一點夾出來,「小主忍著點,會有點疼。」太醫淡淡的叮囑著,我只是看著那掌心的傷口,不發一語,直到看到那血肉模糊我才知道這根本不算疼,真正疼的是麝兒,麝兒,你現在可好?我的眼神從自己的傷口離開,眼楮望著前方,麝兒那淡淡的笑靨仿佛還在昨日。
「啟稟皇上,小主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這幾日只要不踫水,不吃刺激性的東西,休養個四五天就能結痂了,到時再抹個藥膏,自然不會留下疤痕。此外小主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多注意休息,這額上的傷和聲帶的傷可經不起小主這麼折騰啊!」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太醫處理完我的傷口之後就告退了,走之前開了個方子,雙兒仔細的收了,待會好去太醫院配藥。
「你都听清楚了?」聖焰回頭看著雙兒。
「是,奴婢都記下了,奴婢待會就去吩咐小廚房這幾日的伙食,另外小主沐浴之事雙兒會親自打理,請皇上放心!」雙兒說完這話就出去了,那一旁的茶壺碎片已經有人收拾妥當了,另外屋中的那些利器和瓷器都被搬空了,仔細看去,這屋里其實空蕩蕩的只剩下這張床和外間的那張圓桌了,看來這下要傷害自己也難了。
「朕告訴你,那批人到現在也就走到半路的功夫,你若好好的愛惜自己,麝兒我自會讓人將她帶回來,你若在這麼尋死覓活的,朕可不敢再向你保證些什麼!」他走到我的床邊看著我說,「你什麼時候能把自己弄得像個人了,朕就什麼時候讓你見到麝兒!」他說完這句話就甩袖離去了,我只是呆了好久才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如此這般,麝兒便不用受那「一雙玉臂千人枕」的苦楚了,如此甚好!甚好!我開心的笑了,麝兒,答應你的,我必不負你!雙兒看著我嘴角淒清的笑意,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好像再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我又何嘗不是呢,東方聖焰回了宮,也真切地像個陌生人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