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焰紀年︰煙花亂 一朝裙下臣之夜奔

作者 ︰ 寞兒

許是要安排事宜的緣故,我第一次回到了飄香樓里面的小屋,將近半個月沒有踏進這屋子,倒顯得分外冷清,模了模一塵不染的桌子,想來麗姬是時時讓人打掃著的,其實自從我那一場大病之後,麗姬就沒有再對外提起花魁的事情,何況這幾日都有固定的金主供奉的,倒是讓整個焰國的貴族們淡忘了那一日飛天一舞的花魁了,只剩下對艷姬和唐離的追捧,說起艷姬,她同麗姬簽下了協議,在自己不願之前一直只做個舞姬,不干那風花雪月的勾當,麗姬心中雖有些氣,但是秉著男人吃不到更想要的原則,也就應了下來,大概是做了一個月的舞姬之後,艷姬就被公開投標了,不過艷姬也不是個蠢笨的人,早在那一個月里就找到了不錯的金主,因此倒也算是你情我願,用她的話來說,「如果能單純的屬于同一個人,至少能感覺自己干淨一點!」我知道她心中對于凌香做下的齷齪事情還是有些後怕之心。

唐離倒是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成了焰國一個貴族的小妾,據說排名分整整排到了十八位,本來麗姬還想多留唐離幾年,于是獅子大開口報了個天價,可是對方卻一次性付清了,這里面的蹊蹺至今沒有人琢磨清楚,只知道他們拍了個蒙面人來交易,唐離也沒有坐大紅花轎出閣,只是在飄香樓門口租了個車子,一直跟在那騎著黑馬的蒙面人後面,據當時在場的小廝說,那蒙面人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恐怕是不能見人踩蒙起來的,那一日晚上唐離隔著湖與昱翔和曲我是听的清清楚楚,可是就在隔天唐離就跟著別的男人走了,這里面倒真有些不合理之處,不過現在人也不在,自然也就無從下手了。

就這樣,飄香樓現在基本上是綠意和艷姬的天下,兩人雖說表面上恭順,可是暗地里也較著一股蠻勁,今天你練了個新曲子,明天我就去排個新舞蹈,這可樂了台下要找樂子的男人們,每一分錢都花在了貨真價實的東西上,倒是替飄香樓賺了個好口碑,麗姬雖說不提倡姐妹之間你爭我斗,但看著自己賺得盆滿缽滿,也就不怎麼理會她們兩個的事情,只是在一旁找人盯著,以免兩敗俱傷,因此兩個人一個住在東邊,一個住在西邊,除了尋常夜晚能踫面之外,其他時候倒也算是橋歸橋,路歸路。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都是麝兒親口告訴我的,我原來不知道自己在小樓上類似幽居的日子里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知道東方聖焰昨天晚上既然跟我開口說了這些話,自然是已經讓人安排好了,到時候麗姬也一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讓我出去了,只是昱翔那邊到底知道了多少?我突然對著鏡子笑了,真是傻呵,昱翔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干涉一個皇帝的決策,我只是自己在這里自尋煩惱罷了,我笑著搖了搖頭,打開了櫃子,打算收拾一些貼身的東西,雖說跟東方聖焰一起走什麼都不會缺,可是有些東西,是他完全給不起夜不會給的。

「叩叩叩」,正當我收拾的時候,門上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音,我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起身去開了門,那個穿著一身紫色長袍的男子就這麼站在了我的面前,笑著對我說了一聲,「好久不見。」

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我不知道設想過多少個再見他的場景,自從那一日崔全把我叫回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小樓上過,一直都是麗姬一個人打理著上面的事務,他就好像是隱居了起來一般,諸事不管,只在夜間的時候彈一些曲子,我能從那一堆的絲竹聲中輕聲地辨認出他的聲音,因為只有他的聲音干淨靈氣,沒有任何的媚俗感,在那一群雜亂的樂章中就像一股清風,輕易地能吹進我的心扉。

我替他到了一盞茶,是原先預備在屋子里的,我輕輕地嘗了一口,不是很好的茶水,想是沒有料到我會再回來這屋子,倒也是誰會在自己飛黃騰達的時候還硬生生地住在自己的破院子里面呢,誰還會懷戀這破院子里快要腐爛的籬笆呢?我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他他卻接過了我手中的本子喝了一口,我知道那澀味能讓他皺起眉頭,立馬補了一句,「水不好。」

「將就著也就這樣了,對了今天來是想在你離開的時候給你一樣東西。」他笑著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笑著的,因為他的眼中有著微濃的笑意,好像想通了什麼,又好像解決了苦惱已久的難題一樣,只是這份喜悅我卻猜不出來是什麼原因。他從身側拿出了一管墨色的蕭,只有一節竹的大小,上面翻著墨綠色的流光,我一眼便瞧出來這是一管玉簫,地下綴著紅色的絲帶,連著一管蕭和一個香囊。「這是前幾日得到的東西,你走了也沒什麼,就想說把這個留給你吧。」他把玉簫交到了我的手中,觸手溫涼的觸感,讓我一下子有些迷惑,「我知道你已經邁出了實現自己願望的第一步,卿兒,只要你開心,我便是開心的。」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那落寞的背影踽踽獨行在繁復的回廊里面,一直到再也也看不見他。

晚上如水的月光照了下來,我只是穿著一件單衣砸路上瘋跑,他說只要我開心他就是開心的,可是他沒看到奔跑在夜色中的我,臉上有著未干的淚痕,我知道我的出逃在這個晚上是一個十分瘋狂的舉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卻只剩下了逃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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