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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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撐著身子回到D區主樓自己的房間,按照剕說的,司徒焰果然在最下面的抽屜里找到了一管藥劑和一封信……
他拿著這兩樣東西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把那瓶藥放在一遍,慢慢的把那張被折疊得很整齊的信紙打開,里面,只有用很漂亮也很堅韌的字體寫著的寥寥幾行字——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也許你是遇見了什麼麻煩,這瓶藥能幫你度過難關。好好活著,等我回來。
看著這樣的字,司徒恍然之間,竟然有了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其實,從被逼進絕島監獄起,他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剕寫字了……
可事實上,在來到這里之前,剕的字,他總是能隔三差五看見幾次的……
有的時候,是忽然貼在自己家滿口的一張或羅里吧嗦寫著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的一封便利條,有的時候,是寄到自己軍隊里面的一封寫著他正需要的重要信息或者即將執行任務的具體情況的信件。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是像現在這樣這麼討厭剕的。
時間過的太久,經歷的事情太多,司徒焰已經忘記了當初是怎麼跟剕相遇的,但是大腦在對剕這個人有意識的時候,他似乎就已經在糾纏著自己了……
那個時候,他是西斯朗帝國遠征軍的最高指揮官。從小在軍隊里長大又戰功赫赫的他從老一輩手里接任這個位置幾乎是毫無異議的。上戰場的時候在他帶領下的戰役從來沒有失敗過。沒有戰爭的時候,閑來無事的他也總是只待在軍營里深居簡出。這位新上任的指揮官明明低調的要命!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他一出門,總是能看見剕張揚地靠在自己的跑車上,或者叼著他似乎永遠也離不開身邊的雪茄,或者干脆什麼都不做,在軍營守衛異樣的目光下一派淡然仿佛事不關己的等著司徒從軍營里出來……
起初的時候,性格實在稱不上怎麼和善的司徒還拍兵拿著沖鋒槍十幾桿槍口對著剕威脅過,可是每當這麼做的結果通常都是人沒被趕走反而鬧得整個軍營人盡皆知的結果,久而久之,無奈之下的司徒也就學聰明了,月兌下軍服換上變裝低調的從軍營里一個人走出來,看見剕就二話不說的開車門上車,然後,隨便這個既張揚又妖孽的長發男人開著車把自己帶到哪里。
而目的地,總是美好的讓人心里忍不住跟著顫動一小下……
或許是無人的空谷,或許是看不見盡頭的海邊,或許會如同孩子一樣硬拽著自己陪他到游樂園什麼也不做的劃著船在湖上待上一天直到夕陽的余暉灑滿湖面,或者干脆是跟著自己回到軍營意外的住處去,買上很多食材,在廚房里笨手笨腳地忙活一下午然後弄出來四個色香味都不怎麼樣的炒菜和一個沒什麼味道的湯……
那個時候,司徒焰對剕也是冷言冷語的。可是那男人總是會很厚臉皮地無視掉這些,然後仍舊自顧自地粘著他追著他,然後以戀人的身份做著會給司徒無聊的軍旅生活添上點樂趣的事情。
司徒焰一直沒有告訴過剕,在那些日子里,其實他的心已經開始松動已經開始忍不住的去對剕產生好感了。只是一直在軍營里作風嚴謹強硬的指揮官拉不下驕傲的自尊和薄薄的臉皮兒去承認,但是卻在出事之前的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里默認了他與剕的這種關系。
然後,就突如其來地發生了那件事……
整個西斯朗帝國的無冕之王,凌駕在這個國家最高掌權人之上的塞林奧米爾家族忽然對四大家族施壓要求其繼承人全部進入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絕島監獄」——司徒焰在此之前絕對沒有听說過這個地方,但是想一想,依照塞林奧米爾家的勢力,短時間內在西斯朗海域邊緣的孤島上弄出來這麼一座孤島監獄,卻也不是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那件事表面上無聲無息,甚至連一向好挖小道消息的報紙都沒有報道過,可是,在帝國權力的中心,卻展開了一場影響著實不小的軒然大波……
但是平息這場波濤發展到最後,仍舊是以四大家族法定繼承人全部進入絕島監獄受制于塞林奧米爾家的少主結束的。
其實在那個時候,剕的離開對司徒焰而言,是讓他很失落的一件事情。畢竟兩個人已經打打鬧鬧糾糾纏纏了這麼多年,而在此之前,司徒已經決定在這次那男人過生日的時候答應他了……
可是讓司徒焰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的是,剕離開帝都後的不久,他唯一的親人,撫養他長大並教授他全部知識技能的已經退役的老師,竟然被人抓走了!
綁架老師的人,只留下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就是讓司徒到絕島監獄去陪他,而寫那封信的,看了這麼多年,司徒永遠都不會認錯的,剕的筆跡。
其實,只想想剕對其他人詭譎狠辣又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風,就應該想到的,那樣一個陰冷入蛇的邪肆男人,根本不可能因為喜歡上一個人而改變本性。
可是讓司徒焰難以接受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對剕而言,那不過只是一封信而已。然而對司徒來說,這封信卻斷送了他的所有夢想!甚至于包括……自由。
為了換老師的平安,司徒先是寫了封辭職信,然後最終去找上了塞林奧米爾家族,主動要去到絕島監獄去。
從此之後,他對剕就只剩下了怨和恨,以往那些日子里被精心營造出來的快樂和男人之間淡淡的溫馨恬淡統統被這仿佛被自己最在乎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傷害了的憤恨席卷殆盡,在進入絕島監獄被剕鎖在身邊套上標志著所屬權的黑色手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想過從前的那些事情了……
對他而言,想得多了,只會越來越恨,然後,給自己徒增煩惱,而已。
他因為恨剕,就算到了剕的身邊自然也不會給對方什麼好臉色看。而剕偏偏在這方面有是個很強硬的人——不管是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反正我喜歡你!但既然你已經在我身邊了,那我就要得到我想得到的。
在來到這座孤島監獄後的第四個晚上,在司徒的抵抗和剕的強悍鎮壓中,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用那種屈辱的姿勢壓在身下時身體帶來的撕裂般的痛楚和隨之而來的幾乎把他所有自尊全部碾碎的律動,終于導致了司徒與剕之間如今的這種現狀……
而眼前這封信,是繼當年那封威脅信之後,司徒在絕島監獄的三年里,第一次看到剕的筆跡……
仍舊是漂亮柔軟又堅毅有力的樣子,可是如今看起來,真的是……恍如隔世。
恍然之間,在腦海里已經被刻意淡忘的某些曾經快樂的碎片忽然毫無征兆的在眼前剎那間一閃而過,那個男人對他的執著簡直就是非常可怕的!那種偏激的偏執讓人根本無法招架,但是這種可以稱之為變態的佔有欲總是會給他一種潛意識的感覺,就是——這個男人會一直站在身邊,保護著自己。
這種認知再次之前司徒從來不肯承認。他從來不認為他需要誰的保護!可是在今天被雲秋煬全面壓制住眼看就可能喪命的瞬間,他竟然連想都不需要想的,就直接吐出了剕的名字當擋箭牌……
想到這里,司徒放下手中薄薄的信箋轉而拿過那只深褐色的密封小藥瓶,對著窗外的陽光晃了晃……那目光卻是幽深幽深的,仿佛是在透過藥瓶,看著其他的什麼東西……
「我為什麼會認識這種人呢……」司徒苦笑著搖頭聳聳肩,放下手臂,一邊用指甲一點點的摳掉上面的密封蠟,一邊用深沉的聲音落寞的語氣喃喃自語,「那……就一輩子都糾纏下去吧。」
言罷,他打開瓶塞,在同樣的迷迭香彌漫出來的瞬間,仰頭把那小瓶子里裝著的不知名的藥水盡數喝了下去……
從喝下去到他放下手中的瓶子,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司徒竟然發現身體原本仿佛被灼燒著的高溫逐漸退了下去,流失掉的力量也在跟著逐漸的回到身體里!
藥效快的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眯眼看著手中無害的深褐色玻璃瓶,司徒焰忍不住皺著眉猜想,這應該是一種抗病毒的血清之類的東西。
可是不過是不經意間想到這個的司徒焰在大腦反應過來後後背猛然就是一陣發寒!——
司徒確定在此之間根本就沒有接觸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食物,而且之前行動如常的自己完全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可是從剛剛到現在,自己身體的一切反應都跟中毒無異!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下了毒……他自己卻完全不知道……
只是他一個人就會這樣,如果是整個絕島監獄里的人都在不知不覺間中了這種毒的話……
太過可怕的猜想讓司徒焰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只是在這時候,猛然喘了幾口粗氣來平息心里震驚的他逐漸眯起眼楮握緊了手中的小藥瓶——
雲秋煬,你到底想干什麼……
想到這里,司徒放下瓶子起身走到窗邊,仰頭看了看仍舊艷陽高照的天空,眸光幽深……
「看來,絕島監獄,真是要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時速超過了兩千八,俺覺得,俺圓滿了……囧……
于是——俺真的~三更了!吸氣~~~~嗷嗷嗷嗷!求花花求獎勵~!~!
嗯,更新了之後,我在糾結我明天要不要出門采購生活物資……我家是真的沒鹽吃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