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向左轉 第十一章(捉蟲)

作者 ︰ 一兀

江慮外表斯文,身材頎長,穿著也不是一般,自然引得幾個年輕女子看了過來。他雖然心里得意的很,但面上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體貼的回頭問宋慕青,想去哪里。

宋慕青在心里嗤笑了一聲,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就是不知道內里是怎樣的齷齪。但做戲就得做足了,故此她抬起頭,佯裝出一幅努力思考的天真白痴樣兒,然後苦惱的搖搖頭。

江慮很吃她這一套,臉上的笑立刻又燦爛了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要揉揉她的頭發,被宋慕青後退一步厭惡的躲過了。

他們沿著街道走了一陣兒,江慮想起附近有個公園,問她要不要過去逛逛。

黑燈瞎火逛公園的不是腦子不正常就是別有居心,宋慕青想也沒想就搖頭。

飯店地處市中心繁華地段,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吃喝玩樂的銷金窟。

宋慕青在一間酒吧門口腳步慢了下來。伴隨著三兩個勾肩搭背踉踉蹌蹌撞開門走出來的人,里面的不斷變換的燈光和音樂也流瀉出來。她看著那扇來回搖晃的門,咬著下唇,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仍舊頻頻回頭。

江慮看她的樣子像是饒有興趣,但又被什麼壓制著。體貼的笑了一下,靠近她耳邊。

「這里不太安全,你要是想進酒吧的話我帶你去其他的地方。」

他一靠近,宋慕青就聞到他身上那股香水味兒,有些犯惡心。不著痕跡的離他遠了一點兒,小弧度的點點頭。

江慮帶她去的地方是個剛開業的酒吧,比起剛才讓她駐足的那個來說不僅僅是規模,格調也高出許多來。酒吧的風格古樸典雅,處處洋溢著歐陸風格,不管是座椅燈具,牆上別致的相框,還是台上歌手低啞的聲音,都能將人帶入對舊事的回憶中。

老板是個外國人,江慮似乎跟他很熟,兩人一見面就跟多少年沒見著了似的親熱的摟摟抱抱的。于是宋慕青腦子里的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兒就開始掐架了。

他們倆一會兒用英語一會兒用交流了一陣兒,然後那老板打量了她兩眼,拍了拍江慮的肩,江慮眼里一片得意之色。

宋慕青眼角瞟見坐在吧台上的一女子,她雖然是在跟朋友談笑,但已經頻頻的往這邊看過來。宋慕青一邊在鄙夷她沒眼光,一邊在心里計較著怎麼算計了江慮又讓他有苦說不出來。

江慮帶她在僻靜的一角坐了下來,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服務生過來。他做主替她叫了杯「螺絲刀」。

「這種酒跟橙汁差不多,我想你應該會喜歡的。」他說。

宋慕青在心里冷笑。這款雞尾酒的基酒是伏特加,雖然被橙汁稀釋後酒的度數沒有那麼高,但伏特加的味道被掩蓋以後很容易被人誤以為是橙汁。給「第一次到酒吧」的女孩子點這款酒,難道不是是居心叵測?

調酒師的效率很高,亦或是賣了江慮面子,酒很快就被服務生送了過來。

「你嘗嘗。」江慮把用復古杯裝著,看起來就像是橙汁的「螺絲刀」推到她的面前,殷勤的看著她。

宋慕青「盛情難卻」,兩只手捧著那只杯子先是抿了一小口,然後為了演的更逼真一點,又喝了一大口,還沖著江慮點頭,意思是他說的果然沒錯。

江慮的眼珠子在她身上打轉,她只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喝了一口後就把杯子放到桌上,轉頭狀似認真的听著那女歌手唱一首老歌,眼角卻瞧著他的動作。

他就坐在她身旁,優雅的捏著酒杯搖晃著。雖隔著兩個巴掌的距離,但他的手搭在有些矮的沙發背上,別人要是沒有注意看一定會以為他是摟著她的肩的。

「怎麼了,不喜歡嗎?」他指著被她放在桌上的酒道。

「沒有。」宋慕青小聲說。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不喜歡一樣,伸手去端了起來,手突然一滑,那酒好巧不巧的倒在他褲子上,還是敏感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她換亂的扯了紙巾要擦,卻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尷尬的停住,生怕他責怪似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去。

江慮壓下一瞬間的怒氣,安慰了她兩句就把西裝外套月兌下來掛在手臂上,往洗手間走。

宋慕青放下杯子擦擦手,在他背後露出得意的笑。她看向吧台那邊,剛剛打量江慮的那個女人雖然看見了他離開了,眼神也不住的往那邊飄,但並沒有跟過去。于是她拿起包朝她過了過去。

那女人和她的朋友看見宋慕青都很是不解,宋慕青笑了笑,附在那女人的耳邊低語了兩句。見她似乎有些猶豫,宋慕青好姐妹兒似的搭著她的肩,胡亂指了一個單身女人。

「看見沒,那女人已經追了我哥好多天了。」

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有「你好自為之」之意,若無其事的在另一側的高腳椅上坐了下來。

「想喝什麼?」年輕的調酒師把調酒壺耍的上下翻飛花樣百出。

宋慕青撐著下巴靠在吧台上說︰「螺絲刀怎麼樣?」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皺了皺眉。

「雖然味道不錯,但女孩子還是不要喝這種酒好。尤其是單身的漂亮女孩。金湯力吧。」

他說著就動手起來,轉眼一杯酒就推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宋慕青說。

「不用。」他揚了揚下巴,沖她眨眨眼楮,「那邊有個男人看了你很久了。」

宋慕青本來是沒當回事的回頭看了眼,結果一眼就愣住了。

怎麼她不想糾纏他的時候在哪兒都能踫到這男人了呢?

藺謙的面色不善,她想他大概也是跟她差不多的想法,「這女人怎麼就陰魂不善呢」。

想到讓他憋悶了一回宋慕青反倒是高興了一點兒,她一只手肘撐著吧台,身體微微後仰著,對著他虛抬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然後轉回來。

「你們認識?」年輕又長得還不錯的調酒師八卦的問她。

「見過兩次面而已。」宋慕青笑著,淡淡的說。

「長得不錯,看他樣子應該是個軍官。」

宋慕青樂了。「長得不錯又穿軍裝的就是軍官了?這年頭山寨版到處都是。」

他快速的擦著酒杯,憋著嘴搖搖頭說︰「我敢打賭,一定是真的。」

「你怎麼那麼肯定他是真的?」她來了興致,幾乎趴在吧台上問他。

「氣質!」

宋慕青一听這兩個字頓時覺得無趣了。還以為是什麼不一樣的答案呢,原來跟她想的一樣。

她無聊的晃著酒杯,瞥見對面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看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她,而她的朋友還在這里,心里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露出奸計得逞的笑來,預備著等會兒再演一場「捉奸」的好戲,可是身後那兩束目光總讓她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被盯得渾身都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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