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雀恭彌的溫柔嗎?』
我面無表情地倚坐在病床上,機械地嚼著嘴里已經沒什麼汁水的隻果,櫻野學姐走後,草壁馬上進來了,也不說話,只是站在一邊——我覺得他是在監視我——囧,不會怕我想不開自殺吧?
我很想告訴他,那個膜爹根本不在乎,讓他趕緊滾蛋。
赤鴉還沒有出現,手機不知道在哪里……真是的,我應該讓櫻野學姐幫我帶口信的。
「我哥為什麼還沒有過來,你真的有幫我通知嗎,草壁學長?」咽下最後一口隻果︰「我現在不想看見風紀委員會的人。」肚子不像開始的時候那麼餓了,心里卻越來越煩躁——赤鴉在搞什麼,他們的首領消失了三天都不知道找的嗎?
「酒井,你還是先休息吧……」
見他這種敷衍的態度,我頓時火冒三丈,支撐著身體要下床——我自己也可以走回家去,來了這里後,我似乎越來越習慣依靠別人,這個苗頭不好。哎?難道赤鴉也像櫻野學姐他們那樣……覺得我是自願的嗎?!人生真他媽的操蛋。
「躺著別動,你身上還有傷啊。」
「嘶——」掙扎的太激烈,我直接從床上滾到地板上了,摔得渾身想散了架一樣,反應過來,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換了——也對,那件可笑的風紀委女式制服早就不能穿了,被撕成片了呢。
不過這套黑色的睡衣怎麼這麼眼熟?我皺著眉想了很久覺得沒有印象,想撐著手腕坐起來,胳膊突然抽疼,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怎麼回事?我受傷了嗎?
疑惑地擼起袖子,手臂上一塊青一塊紫,五彩斑斕得跟生凍瘡似的。手腕上最嚴重,已經月兌皮,雖然被包扎著,但是透過紗布滲出點點血跡,可見那傷口有多彪悍。
雲雀恭彌那個禽獸……
草壁快步走到我身邊,想要扶我起來,被我一把打開手。我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別扭,我也知道這件事根本不關草壁的事,但是又不想這麼簡單地妥協。
「委員長。」草壁突然出聲,喚回我的思緒,順著草壁的視線往病房門口看去,那里背光倚門而立的少年……我愣了一下,馬上咬著後牙槽狠狠地磨,用最惡毒的目光瞪著他。
雲雀走進來,步伐不急不緩,隨著他走近,我一格格抬起頭,直到他恰巧停在我身邊——這人厚顏無恥到極點,就算被這樣凶狠地瞪著也完全沒有反應,臉上毫無表情。
我抬頭瞪他,他淡淡地望著我,眼神居然不是平日里熟悉的犀利。良久,我挫敗地低下頭,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嗯不晚。我試著從地上爬起來,稍微動了一下,身體突然凌空而起,只在空中停留一秒,又被輕輕放在床上。溫暖的被子拉到肩膀上,我才愣著看向雲雀的臉。
他似乎沒什麼想說的,只是低頭看了我一會兒,就轉身擺弄床頭的花瓶。草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還體貼地關上了門病房里只剩下我跟雲雀,氣氛安靜而詭異。
我不想跟他說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我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努力把旁邊站著的那個人當空氣,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一只皮膚細白的手卻在我之前拿起杯子,疑惑間,嘴唇抵上杯子堅硬冰冷的材質,我一時間有點兒發懵——雲雀恭彌,這是在干什麼?
他垂目看我,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淺色的陰影,映著沒有表情的臉,居然美得如無翼天使,我一瞬間怔愣,盯著他的臉發呆。這麼久沒有動作,雲雀居然也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後腦被輕柔地托起,杯子傾斜,溫熱的液體順著唇線滑入口中。我艱難地咽下嘴里的水,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雲雀。
這人,被什麼附身了嗎?
又是一陣沉默,我確認他不會先開口,閉上眼楮︰「如果你想為昨天,不,三天前的事情道歉,沒有必要,所以……」
「道歉?」對方出口便是諷刺的口吻,夾雜不屑,仿佛我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不是也有爽到嗎。」
「你說什麼?!」
「到後面抱著我不放還喊得很大聲……」
「我才沒有!」
這樣反駁著,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又浮現在眼前,急促的喘息,讓人臉紅心跳的觸感,我不可遏制地臉紅了。
惱羞成怒地抓起杯子朝雲雀扔過去,毫無意外地被他躲過去,模過花瓶接著摔,雲雀不耐煩地一拐子抽飛。
我氣結︰「沒事的話請出去吧!」
「不要命令我。」
混蛋>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