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圓形圍牆似的銀光團團圍在西弗勒斯和哈利的身邊,隨後慢慢收緊包裹在二人的身上。眼一花,瞬間過後,他們就發現眼前景象已經由莊園變成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他們正好站在一個粗石堆砌而成的石台上。
環顧四望,不難看出,除去石台這唯一的人工跡象,他們已經置身于原始森林當中,暖烘烘的空氣帶著一股樹木腐朽的味道傳入鼻中,空氣潮濕地仿佛可以直接滴出水來。
西弗勒斯直接給自己和哈利都施展了咒語,瞬間他們感覺清爽干燥了很多。
「我們似乎被陷害了。」哈利一改純良好孩子的樣子,手中緊緊握著魔杖,滿臉警惕地戒備著。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我們被傳送到了一個森林當中。」
「竟然完全沒有門鑰匙和壁爐那樣難受的傳送過程和時間消耗,但是糟糕的是這樣我們同樣無法推測被傳送了多遠。」哈利想到自己經歷過的門鑰匙、壁爐之類的傳送過程有些慶幸,但更多的卻是警惕和迷茫。
要知道,一般的門鑰匙和壁爐這樣巫師界很普及的轉移方式都會經歷一段穿梭時空的過程,但是這個魔法陣卻直接相當于在原地消失重新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可見,這個魔方陣比那些手段遠遠強大的多。
「恐怕是這樣的,但是根據我們被傳送前是黑夜,這里卻是白天這個情況推測,這里也許是個離德國很遠的地方,而且我們似乎在熱帶地區。」
西弗勒斯拉著哈利在石台上轉了一周,仔細觀察著石台。看起來,它已經經歷了很長時間的風風雨雨,石台周圍本來還有很多精美的立柱,雕刻著一些繁復的花紋。但是那些紋飾卻只能隱隱約約看得到了,石柱上有的被藤蔓緊緊地纏繞,有的上面長滿了青苔,有一根甚至攔腰截斷,另一半倒落在一邊的土地上,有一群悉悉索索的螞蟻在上面爬動。
回到石台的中心,他們傳送過來的地方,哈利與西弗勒斯背對背站著,警惕著周圍可能的危險。
「我們要不要嘗試一下幻影移形?也許可以直接回到倫敦。」
「如果被人陷害的話,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我們,但是還是要試一試。」西弗勒斯轉身抱起哈利,「幻影移形。」
等待了一會兒,任何幻影移形的跡象都沒有出現,西弗勒斯果然沒有猜錯。哈利蠕動著想從西弗勒斯的懷里下來。西弗勒斯將哈利摟的更緊了。「現在我還是抱著你比較安全,你趴在我的肩上注意後方,我們再想想辦法。」
俯來,西弗勒斯仔細地觀察著石台,石台卻好像成為平凡到不能平凡的粗礫岩。時間的滄桑也在石台上密密麻麻留下了痕跡,無數青苔斑斑駁駁地趴伏在石台上。周圍高大的樹木飄下了厚厚的一層落葉,幾乎覆蓋住了石台的表面。
西弗勒斯隨手拿過一根樹枝,挑起表層厚厚的樹葉,幾只黑色癟狀帶著細細觸須的多足昆蟲慌慌忙忙地爬遠,又隱匿在別地樹葉下。身為魔藥大師的西弗勒斯一眼就看了出來,那是生活在熱帶的食尸葬甲蟲,幸運的是它不含有毒性,在人類攻擊之前也同樣沒有攻擊性。但是,可以有尸食葬甲蟲不一定就會有蜘蛛或者毒蛇之類有毒的昆蟲或動物,西弗勒斯又給自己和哈利施展了驅逐昆蟲咒。再接再厲,他一連將很大一片石台上的枯葉都清理到一邊,石台露出了被腐蝕的微微泛黃的表面。
「看起來,上面似乎有痕跡。」哈利眯起眼楮仔細觀察起來,一些細細深綠色的花紋隱約可見。
「是的,似乎是腓尼基文字。」
「腓尼基?」哈利疑惑地問道。
「巨怪腦袋,里面空空如也,沒有充足的知識只會束手無策,」西弗勒斯用木棍仔細地描繪起花紋來,「我們霍格沃茨所學的古代魔文其實僅僅是古代魔文的一部分,拉丁文和如尼文。如尼文傳說是神——奧丁的智慧,本身具有強大的魔法力量,但是這種文字緊緊在北歐和大不列顛盛行,那麼南歐和埃及、非洲等地方的魔法紋飾又怎麼解釋?腓尼基是比如尼文更加久遠,流行在地字,就連拉丁文和希臘文也是在腓尼基的基礎上形成的。埃及的魔法文字是楔形文字。」
「這麼說,這個石台的歷史很久遠?」
「腓尼基文已經有三千多年到四千多年的歷史。」西弗勒斯一臉凝重的表情。
哈利也一臉震驚。
「要知道,早在中古更久之前,魔法界遠遠比現在繁榮。因為當時人類還沒有現在這麼多人口,也沒有現在這麼強大的對抗自然的能力。所以麻瓜們開始刀耕火種,慢慢發展了起來。而當時我們巫師為了對抗自然生存下去,努力發掘自身的魔法能力,魔法日漸強大了起來。但是,麻瓜和巫師不可能完全分離,本來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巫師慢慢采用了一部分麻瓜的經驗,慢慢也有了安逸的生活,所以直到現在,沒有了外界的壓力,巫師的魔法能力也在日益消減。而腓尼基文字時期,恰恰是鼎盛時期,之後就慢慢由盛轉衰了。」
「為什麼我們的魔法史卻沒有講述呢?」
「我們的魔法史最早是從中古開始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北歐和大不列顛範圍的魔法歷史。」
哈利這才了然的點點頭。「那西弗你認得這些文字嗎?」
「這種文字雖然在一些魔法遺跡和麻瓜的保留中還有跡可循,但是要完全明白卻是不可能的了。」
「那我們該如何回去呢?」哈利皺著小臉,苦惱地撓了撓頭。
「我暫時也沒有辦法。」西弗勒斯再一次環顧了周圍,「時間顯現。」
但是奇異的是時間顯現並沒有效果,一團白霧色的煙團繚繞著,卻沒有凝聚成數字。一般而言,時間顯現都會隨著施咒人的方位變化自動調整時間的顯示。
西弗勒斯看著那一團魔力白霧,表情深深地凝注,這樣的原因恐怕不是這里被施展了限制魔法,就是這片森林完全是一個時間規則無效的地方。
抬頭望天,西弗勒斯又試圖從太陽的角度推斷時間,但是上方的天空早就被密密麻麻的植被樹葉遮擋住了。一層又一層,低得灌木上方還有樹冠和喬木,彼此套迭,已經完全看不到最高樹的頂點在哪里,只有零零碎碎的陽光斑點透過層層阻攔落在地上。
石台上的文字無從下手,也無從得知這里的時間,西弗勒斯又試著在石台上用了各種魔咒,但是石台仍然毫無反應。直到最後他對著石台念出︰「神鋒無影。」一道道風刃用力地劃在石台上,發出倏的聲音,卻連一絲細微的劃痕都沒有留下。
魔咒無果,西弗勒斯又冒著風險,讓哈利戒備,自己進入了冥想的狀態。這回他看到了石台周圍繚繞的魔法力量,無數彀紋帶著玄妙的規律相互纏繞、分開,它們相互之間勾連呈網狀。這整張魔力網隨著波紋的搖擺也慢慢地曳動著,倏忽外擴倏忽收緊,每一絲魔力的線條都勾連著周圍的彼此,缺一不可,密不可分。
西弗勒斯不敢破壞其中任何一絲魔力流動,只能試探地發出魔力與之輝映,但是玄妙的魔力規律層層遞進,西弗勒斯耗盡了精神力也無從找到頭緒。眼看著精神力已經枯竭,西弗勒斯一臉頹廢的退出了冥想。
這種無計可施的感覺使得西弗勒斯有些焦躁,雖然還不知道這里的時間,但是等到夜幕降臨,夜晚帶來的危險足夠讓他們喪命。
哈利感覺到了西弗勒斯的狀態,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毛絨絨的頭發扎著他的臉。「看來我們要先去周圍找找有沒有回去的蛛絲馬跡,順道探索一下周圍環境是不是危險,如果實在無奈,我們晚上只能在這里休息了。」
西弗勒斯微微側過頭去避開哈利的小腦袋,點了點頭。隨後就給自己和哈利施展了盔甲護身,又在石台周圍的樹上留下了魔法標記,拿著魔杖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石台周圍的叢林當中。
以往,西弗勒斯作為魔藥大師,很多珍貴的材料無法從魔藥供應商那里購得,他為了熬制復雜的魔藥經常只身深入叢林、荒漠等等危險的地方中尋找材料。但是那一般都是在準備充足,對目的地足夠了解的情況下才進行的探險。
這一次,他和哈利都還穿著緊繃繃地禮袍,身上除去一根魔杖別無他物,且對這個地方一無所知,他明白恐怕這會是他最艱難的旅程了。
哈利一只手攬著西弗勒斯的脖子,一只手牢牢地裝著魔杖,並沒有再掙扎著自己走,因為他明白面對這樣自己毫無經驗探險,自己貿貿然做出任何不妥的行為都可能帶來嚴重的後果。盡管西弗勒斯一直抱著自己走會疲憊,但是他不應該再讓西弗勒斯在這樣的情況下分神照顧自己。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被繁茂地葉子擋住,他們的動作驚起了一群飛鳥,看似生機勃勃的叢林中也許有致命的危險正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