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絲洞中的賈寶玉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飯局文化

作者 ︰ 成一事

辛曉芬開車帶著薇薇,江曼。周主管開的車是他自己的,辛曉芬開的車卻是公司的。劉成暢稍感吃驚,沒想到辛曉芬居然有駕照會開車,如果說莫莉,韓菲霏有駕照會開車,他還有一點相信。

薇薇,江曼坐在後排。薇薇說︰「鄧小姐,周主管的車都坐得滿滿的,就只有我們這輛車空蕩蕩的。」江曼樂觀的說︰「這樣還好一些,不像前面好似擠公車一樣。」薇薇說︰「剛沒有想到,應該把劉成暢叫過來跟我們一起坐的。」江曼說︰「是啊,剛我也忘了。」薇薇說︰「不是說鄧小姐很器重劉成暢嗎?怎麼不叫劉成暢過去坐她那輛車?」江曼說︰「這還不簡單,她車上坐滿了,沒有多余的位子。」薇薇說︰「趕一個下去啊。」江曼說︰「你說得倒輕巧,趕誰下去啊?莫莉,韓菲霏肯定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就宋小雨,阿敏,宋小雨算得上是雅馨的元老,又跟鄧小姐私交不錯,趕她下去不大可能,而阿敏是采購,在雅馨有點地位,然後人又長得非常漂亮,趕她下去也不大可能。再說了,趕她下去,她肺還不氣炸啊,到時候還得緊急送醫院修補。」薇薇忍不住好笑,說︰「到時我們都不用吃飯了,輪流去醫院守候。」江曼說︰「所以說那輛車沒有位子給劉成暢坐。」薇薇說︰「我挺好奇的,你跟阿敏一間宿舍,平時怎麼相處的,不會經常吵架啊?」江曼說︰「吵架倒不至于了,因為林之乎,蘇菲會一旁打圓場,所以最多也就是爭執幾句。」薇薇說︰「反正我覺得她挺難相處的。」這時辛曉芬插話說︰「那是你沒本事,瞧人家林之乎就相處得挺好的。」江曼接口說︰「也只有林之乎跟她合得來,你還別說,換了其他的人真的沒有那個本事,所以有時候我挺佩服林之乎的,視她為偶像。」

一會到目的地柴火酒家,服務員引著到一個大包間,大家笑著進去找位子坐下。鄧小姐先坐下,然後其他人才慢慢入座。莫莉,周主管分坐鄧小姐左右兩側,意味著是她的左右手,然後韓菲霏挨著莫莉坐,阿敏挨著周主管坐。這一點是阿敏比較滿意的,韓菲霏雖然是出色的業務,對雅馨的貢獻很大,又是鄧小姐的親信,但那又怎麼樣呢?她跟她是一個級別的。雖然阿敏不願承認韓菲霏的出色,但老實說,她潛意識里又常不自覺的拿自己跟她做比較,當韓菲霏是標桿,凡事以她為參考。就這一點上說,她雖然外表出色,但其實對自己沒什麼信心的,相反韓菲霏對自己非常有信心。阿敏其實一早就輸了,只是自我感覺良好不知道而已,非但不知道,還得意洋洋的。阿敏下去是林之乎,韓菲霏下去是宋小雨;林之乎下去是蘇菲,宋小雨下去是辛曉芬;蘇菲下去是江曼,辛曉芬下去是薇薇;江曼,薇薇之間是小唐。鄧小姐人是很隨和,平時跟員工打成一片,也不介意他們在盤絲洞有說有笑,但其實雅馨的等級觀念挺重的,像坐車,像吃飯,都有一個固定的座位排次,一切沒有明說,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就是反差了。

其他的人都坐好了,只剩下林之乎,劉成暢。林之乎笑著看著劉成暢問︰「你想坐哪里?」劉成暢尷尬笑了笑,不知道坐哪里,因為好像只有一個位子了。林之乎笑說︰「坐我的位子吧,我叫服務員再拿一張椅子過來。」因為每個月底鄧小姐都會在這里請吃飯,所以服務員很熟悉了,擺十二張椅子,一張不多,一張不少。劉成暢表情有點猶豫。林之乎笑說︰「坐吧,我去找服務員拿椅子。」劉成暢見其他的人都看著他,只得過去坐下。阿敏挺高興的,劉成暢坐她一旁,離她那麼近。阿敏感覺自己的心怦怦在跳,還沒有離劉成暢這麼近過,因此挺感激林之乎的,她真是善解人意。蘇菲雖然也有點興奮,但遠遠沒有阿敏那麼激動。

鄧小姐笑著看著劉成暢說︰「你就坐在那里吧,還是林之乎有心,不過她那樣做倒襯得我們這些人自私了,只顧自己。」劉成暢微微笑了笑,他心里的確挺感激林之乎的,她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對他的態度也比較冷淡,其實心地善良,這麼些人都忽視他了,就只有她注意到了他的尷尬和不快,並努力幫他化解。

莫莉表情有點不屑,因為鄧小姐點名表揚的那個人是林之乎,她非常不喜歡的對象。其實她剛才是只顧著跟鄧小姐聊天去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劉成暢,不然哪有林之乎表現的份?每次都是自己打電話過來定位子,跟這邊的大堂經理,甚至服務員非常熟悉,她表現也不挑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博劉成暢的好感,就憑她,也配?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的。

小唐則一副沉思的樣子,其實她一直關注著劉成暢,但無奈劉成暢始終跟林之乎的關系更親近一些,所以林之乎很自然的就把自己的位子讓給了他,自己不好意思開口。而林之乎的位子又比較靠前,讓給劉成暢很合適,自己的位子太尷尬了,也實在不好讓給他。想到這里,小唐有一點怨恨莫莉,想當初她的這個位子就是莫莉指給她的,居然把她跟薇薇,江曼歸為一列,而且還夾在她們兩個中間,感覺不如她們兩個的樣子,真是叫人氣憤異常。想著小唐看了莫莉一眼,面露不屑之色,總有一天她會讓莫莉對她刮目相看的。

林之乎找服務員拿了一把椅子過來,徑直走到劉成暢旁邊,對蘇菲說︰「過去一下,我坐這里。」于是蘇菲往那邊移了一下。這邊阿敏也象征性的朝周主管那邊移了一下。劉成暢也移了一下。林之乎于是插了進去,笑著坐下。阿敏的心還在砰砰的跳,剛才林之乎搬著椅子走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林之乎會插在她跟劉成暢兩個人之間,原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林之乎真是太給力了,待會回去一定要好好感謝她一下,然後跟她分享一下彼時彼刻激動的心情。

這時菜上來了,菜是一早就定好了的,人到齊了便上。都知道是莫莉點的菜,因此表情淡淡的,沒什麼胃口的樣子,因為莫莉點菜首先是看價格,然後才看是什麼菜,特別貴的菜她是不會點的,就點也是一兩個,數量有限,這是其一;其二基本上每個月都會來這里吃飯,吃來吃去都是那些菜,早就吃膩了;其三鄧小姐請吃飯吃不是重點,而是幌子,到這里來聚餐主要是為了說一些事情,吃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因為雅馨平時很少開會,基本上一個月都開不到一次,所以大家在一起吃飯就是開會,邊吃邊喝邊聊,效果會好一些。同時鄧小姐認為大家在一起吃飯可以增加彼此之間的感情。飯局在化中佔有十分重要的位子,很多感情是吃出來的,喝出來的,吹出來的,鄧小姐深諳這一點。

林之乎問劉成暢︰「你酒量怎麼樣?」劉成暢說︰「還行吧。」林之乎壓低了聲音說︰「待會別表現得太出色,在座的有幾個酒量非常好。」劉成暢也壓低了聲音說︰「謝謝你提醒,我知道了。」服務員先開了三瓶紅酒,莫莉拿了一瓶,先給鄧小姐倒酒,然後再給自己,韓菲霏,宋小雨倒酒。林之乎拿了一瓶,給周主管,阿敏,劉成暢,自己倒酒。江曼拿了一瓶,給蘇菲,自己,小唐。薇薇,辛曉芬倒酒。在鄧小姐的提議下,大家先一起干了一杯,其實就踫了一下杯子,每個人都只喝了一口。這不是什麼重要的節日,就一般的聚會,所以大家不好太瘋。鄧小姐然後又招呼大家吃菜。莫莉先幫鄧小姐夾菜,然後才幫自己夾菜。鄧小姐笑說︰「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就又一個月了,大家都辛苦了,我先敬大家一杯。」于是大家只得又舉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鄧小姐又笑說︰「多吃菜,想你們肚子肯定餓了。」莫莉笑說︰「我提議在座的一起敬劉成暢一杯,他是新進員工,到雅馨來都還沒有給他接風洗塵,就借著今天這段飯敬他一杯略表示一下敬意吧。」她剛才失了一局,沒有事先幫他安排好位子,這會要扳回。鄧小姐笑著看了她一眼,說︰「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今天這是他第一次跟我們大家一起吃飯,剛才坐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忽略了他,現在又忽略了他,還是你跟林之乎兩個人細心。」莫莉本來很高興,但見鄧小姐把她跟林之乎放在一起夸獎,便覺得有點惡心。韓菲霏注意帶了她的表情變化,忍不住好笑。

于是大家又一起敬了劉成暢一杯。劉成暢稍微感覺有點不好意思。鄧小姐笑說︰「以前是周主管一枝獨秀,現在多了劉成暢,周主管,你沒有之前那麼受寵了。」周主管笑說︰「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人家卻正青春年少,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看今天多了一個帥哥,整個氣氛都不一樣,好了許多,這就是帥哥的力量。」劉成暢尷尬笑了笑。鄧小姐笑說︰「我也覺得今天的氣氛好了很多,今天劉成暢第一次跟我們大家一起吃飯,你們一定要幫我好好招待一下他,讓他感受到你們的熱情。」莫莉笑說︰「放心了,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來,劉成暢,我先敬你一杯。」劉成暢笑著舉起杯子,說︰「謝謝。」莫莉看了韓菲霏一眼,說︰「到你了?」韓菲霏說︰「順時鐘轉啊?」莫莉點頭說︰「是啊,所以你排第二位。」韓菲霏笑著看著劉成暢說︰「那待會他喝醉了誰負責?」莫莉說︰「當然是你負責,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一桌子的人都忍不住好笑。韓菲霏笑說︰「我怕他不讓我負責,來,劉成暢,敬你一杯。」劉成暢只得又笑著舉起杯子,真誠的說了一聲「謝謝。」接下來該宋小雨了。鄧小姐笑著問劉成暢說︰「你能喝一點酒吧?」莫莉不等劉成暢回答,搶著說︰「當然能喝一點,他做業務的,首先練的就是酒量,然後才是膽量,他一個大男人沒可能還不如菲霏吧?」劉成暢笑說︰「能喝一點。」宋小雨于是放心大膽的敬他酒。這樣一個個下來,除了辛曉芬是真的一口干之外,其他人都是意思意思了一下。最夸張的是阿敏,展示優雅似的,好像只是用嘴唇輕輕踫了一下杯口。

鄧小姐笑著看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說︰「這個月大家真是辛苦了,韓菲霏工作一如既然的出色,連接了幾個大單,生產部非常忙碌,但因為最開始人手不夠,所以搞得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為了招工的事,周主管還跟辛曉芬之間發生了一點小摩擦,其實整件事情沒有誰對誰錯,我知道兩位之所以情緒激動全部都是為了工作,在這里我非常感謝兩位,敬你們兩位一杯。」周主管,辛曉芬只得陪著喝了一杯。「你們兩位因為這事而鬧得有一點不愉快,我心里挺過意不去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兩位就和解了吧,說起來都是為了雅馨,為了我。」辛曉芬于是舉起杯子,對周主管說︰「那天是我不好,火氣太大了一點,說話沒遮沒攔,干了這一杯,向你賠罪,希望你不要見諒。」說著脖子一仰,一杯紅酒立刻見了底,非常豪爽。劉成暢贊賞看了一眼,他喜歡辛曉芬這個豪爽的樣子,說話豪爽,喝酒豪爽。周主管見狀只得也一口干了,說︰「那天我也有錯,太急躁了一點。」鄧小姐高興笑了笑,接著說︰「現在人也招得差不多了,你們兩位以後應該沒有機會再吵起來了。」周主管,辛曉芬不好意思笑了笑。劉成暢挺感慨的,鄧小姐真的是有一套,在此情此景下,周主管,辛曉芬想不握手言和都難。鄧小姐又說︰「這個月出貨挺多的,倉庫都好像不夠用,江曼,是不是?」江曼說︰「是啊,有時想讓包裝部等部門把貨直接放在本部門,到時直接出貨,他們卻不同意,非要把貨入到倉庫來,倉庫地方本來就小,為了勉強放那一批貨只得搬開其它的貨,工作量挺大的,員工頗有怨言。」鄧小姐靜靜听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唐不等她開口,搶著說︰「包裝部一要做貨;二來來往往的人又多,空間並不大,如果硬把貨放在那里挺不方便的,而且人多手雜,到時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誰負責呢?誰也說不好。」江曼扭頭看了她一眼。小唐絲毫不予以理會,想找她的歪,沒有那麼容易。鄧小姐說︰「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其實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但地皮有限擴建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是把樣板房空出來,但樣板房空出來,里面的那些樣板又放在哪里呢?還是沒有地方放,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好建議,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沒有一個人開口,大家都集體保持沉默,等著莫莉先開口。這個場合只有她先發言,其他的人才敢發言。莫莉想了想,說︰「上面辦公室前面的過道倒是挺寬敞的,要不緊挨著牆壁放置一批架子,把樣板放在那里?」鄧小姐說︰「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挺麻煩的。」韓菲霏接口說︰「不止麻煩,而且花費還挺大的,因為架子要重新定制,而且那是過道,我們每天走來走去的,萬一一個不小心擦著了,踫著了,那種損失挽不回來的,而且地方也小了一點,根本放不下所有的樣板。」莫莉有點不高興,看了她一眼,說︰「那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韓菲霏淡淡說︰「我之前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有更好的建議,只是覺得你的那個建議不大好,不可行,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幾大問題之所在。」莫莉的臉色有點難看,但當著這麼些人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心里氣死韓菲霏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拆她的台,讓她難堪。韓菲霏知道她不高興,但一點都不在意,她那個建議本來就不好,鄧小姐知道的,只是說得比較委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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