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絲洞中的賈寶玉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載難逢

作者 ︰ 成一事

小唐正式就任生產主管之後,沒有再招生產文員,因為有鄧雅致在一旁協助,但不好說是生產文員,只當是助理。這個助理遠沒有之前小唐那個助理聰明能干,勤奮努力,很多事情叫她去做她才會去做,但做得並不好,而不好又不能批評她,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小唐對此很無奈。

星期五晚上,林之乎,小唐,韓菲霏三個人一起去月亮酒吧看劉成暢演出。

路上小唐忍不住抱怨說︰「鄧小姐也不給我招一個生產文員,我現在又是生產主管又是生產文員,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累死了。」林之乎說︰「鄧雅致干嘛的?不會是監督你工作的吧?」小唐皺眉說︰「欣賞我工作的,今天晚上她本來要加班的,因為明天上午車間要出一批貨,但她因為要去月亮酒吧看劉成暢演出就說不加班了,其實劉成暢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厭惡她她就該萬幸了,別說把老爸老媽搬出來,就是把爺爺女乃女乃搬出來都沒有用,自作多情到那個份上,我挺佩服她的境界的。」林之乎不在意說︰「算了,她怎麼說都是鄧小姐的妹妹,要給三分薄面的,你多擔待一下,再說了,她也並非一無是處,她身份特殊,有些話你不方便說,她方便說。」小唐有點心虛,她知道林之乎什麼意思,意思鄧雅致頭腦簡單,非常好利用。韓菲霏也知道林之乎什麼意思,微微笑了笑,不說話。林之乎接著說︰「說起來也怪你,誰叫你跟她的關系處理得那麼好,好像親姐妹一樣,她喜歡你,所以願意跟你一起工作,你如果像之前辛曉芬那樣,跟她大吵一架,她或許五百年前就離開生產部了。總之想開一點了,多看一下她的優點,少看一下她的缺點,那樣你心里會舒服很多。」小唐說︰「早知道你這麼說我就不跟你抱怨了。」林之乎說︰「看來我又讓你失望了。」韓菲霏忍不住好笑。

到月亮酒吧,鄧雅致已經先到了,招手叫她們幾個。小唐笑著過去。林之乎,韓菲霏兩個人在後面。林之乎不屑看了一眼,笑說︰「小唐剛才的抱怨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笑話,掩飾到那個份上,她的境界更高。」韓菲霏笑說︰「掩飾有時候是必須的。」說著兩個人過去坐下。

鄧雅致說︰「你們兩個剛才笑什麼?」林之乎說︰「沒笑什麼,你今天晚上怎麼穿得像番茄炒雞蛋一樣?」鄧雅致上身穿了一件明黃色的針織衫,穿了一條土紅色的休閑褲。鄧雅致笑說︰「我覺得這兩種顏色搭配起來很好看,番茄炒雞蛋,還挺形象的。」林之乎說︰「你是穿得形象,長得生動,合起來就是‘形象生動’,真的好像一盤剛出鍋的番茄炒雞蛋,顏色艷麗而又不失清爽,看著讓人忍不住胃口大開,‘秀色可餐’這個詞用在你身上最合適了。」鄧雅致忍不住笑出了聲,一臉的開心和喜悅。小唐笑說︰「林之乎,你拍馬屁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韓菲霏笑說︰「確實有拍馬屁的嫌疑。」林之乎笑著看著鄧雅致說︰「你瞧她們兩個對你多不自信,我那樣贊美你居然有拍馬屁的嫌疑,難道你們兩個認為她不出色嗎?」韓菲霏笑說︰「你倒是會挑撥。」小唐笑說︰「其實我們兩個是嫉妒,嫉妒你的好口才,所以才會誣賴你拍馬屁。」林之乎笑說︰「我不屑拍任何人的馬屁,我說的那些贊美的話全部發自真心。」鄧雅致笑說︰「謝謝你的贊美。」

一會演出正式開始了。中場休息的時候,鄧雅致說︰「劉成暢跟誰一起搭檔不好,偏偏跟江曼一起搭檔。」小唐皺眉說︰「他們兩個不止是搭檔,而且還是最佳搭檔。」鄧雅致說︰「你不是說明天上午要出一批貨嗎?而那批貨今天晚上要入庫核對數量,怎麼江曼不用加班?」小唐不屑說︰「她惦記著在這里演出,哪有心情加班?況且加班的報酬哪有這里演出的報酬高?還有掌聲跟尖叫聲。她小時候就夢想成為一個明星,可惜沒有那個狗屎運,流落到雅馨打工,之前好不容易從我手里搶走了那個搭檔劉成暢表演的機會,又有一些人捧場,就得意洋洋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平時練歌練舞比工作賣力。真的想成為明星就不要拘泥于這個小舞台,這算什麼舞台?人家客人過來主要是喝酒的,听歌只是賠償或者贈送,她有那個理想跟抱負干脆去更大的舞台演出,讓更多的人知道和認識她,那樣也算沒有辜負她爸媽對她的一番期望。」林之乎看了她一眼,說︰「你這麼說詆毀和嘲諷的意思實在太明顯了,江曼怎麼沒有心情上班,她肯定是交代好了才過來演出的,而且她在這里演出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報酬’,而是真的喜歡唱歌和跳舞,另外她沒有從你手里搶走那個跟劉成暢搭檔演出的機會,是你重視工作把那個機會拱手相讓出來了,她湊巧撿到了而已,難道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還不準他交新的女朋友?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平,但不可否認的是江曼表現非常出色,她是有成為明星的夢想,難道你覺得這個夢想很可笑嗎?不靠譜?我小時候還夢想成為像居里夫人那樣偉大的女性呢,發現放射性物質鐳,但現在我連化學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夢想是要一步一步實現的,現在是小舞台,以後說不定就是大舞台,你也是熱愛文藝的人,應該知道很多明星都是從酒吧里出來的吧。」

小唐皺眉說︰「你又在這里扮大俠了,我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而已,你就站出來主持公道,說了這麼一大通,想羞愧死我啊?」林之乎說︰「你哪是隨便說了幾句啊,你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傳達的都是詆毀和嘲諷的意思,我把所有這些理解為‘嫉妒’,不知道理解得對不對?你跟江曼兩個都是有藝術天分的人,但不同的是,她從小受的燻陶比較多一些,而你就相對少一些,因此現在她在舞台上的表現比你專業一些,顯眼一些,她離她的夢想是近了一步,而你卻越來越遠。」韓菲霏,鄧雅致面面相覷,表情有點緊張,怕她們兩個吵起來。小唐說︰「你總是把自己想象得特聰明,分析起什麼來那真是頭頭是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那有可能是自作聰明嗎?」林之乎說︰「想過啊,但我不在乎,我是真的聰明還是自作聰明,你自己心里有一個答案,再說了,別人都可以自作多情,我為什麼不能自作聰明?」鄧雅致好奇問︰「誰自作多情?」小唐的表情有一點緊張。韓菲霏說︰「我,我自作多情,我經常以為誰誰看上了我。」鄧雅致說︰「我還以為說的我呢。」林之乎說︰「你多慮了,我怎麼可能說你自作多情呢?我會把‘自作’兩個字拿掉,變成‘多情’,但難保別人不會說你自作多情,因為你平時表現得太過熱情了一點。」小唐的臉色有一點難看。

這時手機響了,小唐于是起身去洗手間接。一會回來表情嚴肅的對鄧雅致說︰「不能看了,回公司了,車間出了一點狀況,」鄧雅致好奇問︰「出了什麼狀況?」小唐說︰「回去了就知道了,我到後台找江曼,你在這里等我。」鄧雅致點頭說︰「好。」

回去到倉庫,老王迎上來說︰「你們總算是回來了,看。」江曼吃驚問︰「怎麼搞的?」老王說︰「貨本來就碼放得不平,然後又撞到了東西,所以全部掉下來了,我們正在那里查看,清點數量,損失好像挺慘重的。」江曼看了一眼,表情嚴肅,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唐打電話給鄧小姐,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鄧小姐听了吃了一驚,說馬上過來。

鄧雅致看了江曼一眼,一臉的幸災樂禍,說︰「真是樂極生悲,剛才還在台上又唱又跳,台下有說有笑,這才一會的功夫,就變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你的開心勁上哪里去了?明知道今天晚上要入庫核對數量還不過來加班,現在出事了吧,我看你怎麼辦?」江曼不屑說︰「什麼‘怎麼辦’?難道還能將我斬首示眾,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引咎辭職。我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是生產部的文員,你都沒有加班,我加什麼班?」鄧雅致得意說︰「你能跟我比嗎?我想加班就加班,不想加班就不加班,我有那個自由選擇的權力。」江曼冷冷說︰「你還有那個自由飛翔的權力,只可惜少長了兩只翅膀,是啊,我忘了你的身份是鄧小姐的妹妹,而不是這個公司的員工,那你就更沒有資格說我。」鄧雅致十分生氣,正想開口說什麼。這時小唐說︰「算了,一會鄧小姐來了再說吧,現在說有什麼用?」

一會鄧小姐來了,看了也是吃了一驚,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批貨明天一定要出的,如果出不了就要賠給客戶一大筆違約金。老王再次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鄧小姐問王組長︰「怎麼一回事?你一向做事挺謹慎的。」王組長尷尬解釋說︰「是這樣的,這段時間為了趕這批貨幾乎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很晚,很辛苦,今天晚上終于只用加一個小時的班就可以包裝完下班了,所以他們都挺興奮的,上貨的時候就急了一點,沒有碼平。」小唐不等鄧小姐說什麼,搶著說︰「我下午下班之前怎麼跟你交代的?說晚上你們只要加一個小時的班就可以包裝完下班了,所以我就不過來了,麻煩你照看一下。你知道這批貨上面有大的玻璃配件,包裝的時候都要特別小心,就更不要說上貨的時候了,一定要碼放整齊一點,叫叉車司機一次少叉幾箱,情願多跑幾趟,保險一些。」王組長的臉色十分難看,不知道說什麼好。鄧雅致說︰「別這麼說,好像全部都是王組長的過錯似的,其實問題主要出在倉庫這一塊,今天晚上這麼重要的一批貨入庫,江曼你身為倉管卻跑到月亮酒吧里在台上又唱又跳,我說你要是對唱歌跳舞非常感興趣,不如去做全職,做什麼兼職啊?拿著公司發的工資,心卻不在工作上,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江曼知道她今天晚上是避不過去了,老實說︰「晚上就是入庫核對數量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下午下班之前也跟他們交代過,所以晚上就沒有過來,又不是第一次這樣,而是經常都這樣,因為覺得沒有過來的必要,免得有人誤會我想賺加班費。」鄧小姐的臉色有點難看,新的《勞動法》頒布實施之後,加班費高了一倍不止,所以公司嚴格控制了加班的時間,沒有特別必要的加班是一律不讓加的,這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江曼卻當眾說出來,存心讓她難堪似的。鄧雅致的臉色也有一點難看。

小唐忍不住想笑,江曼還真是口無遮攔,有什麼說什麼,說︰「你別避重就輕,推卸責任,好像不關你的事似的,只是一個意外,一般的入庫你是不用過來加班,不然的話你可能天天晚上都要過來加班,但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嘛,有時候你也要過來加班。就說這次,這批貨非常重要,公司這段時間都在趕這批貨,你知道的,而且明天上午就要出,那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做好各項準備工作?上面又有大的玻璃配件,屬于易碎品,你就更要小心在意了。但你卻為了你那所謂的‘夢想’而置之不理,還找借口?其實沒有什麼借口好找,事情發生在你倉庫,你就要為此承擔一定的責任。別的不說,就說這次叉車為什麼會撞到,有兩個方面的原因,剛才老王也說了,一是因為擋住了視線;二是因為倉庫過道略顯狹窄,擋住了視線那是因為那邊沒有人幫忙看著,你不在這里沒有人指揮,如果你在稍微指揮一下,怎麼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再說倉庫過道略顯狹窄,其實空間無所謂狹窄,關鍵看你怎麼合理利用,你瞧瞧你怎麼堆放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你的工作量又不是很大,算得上清閑,有空好好整理一下嘛,跟你說多了你又不高興,覺得倉庫是你的勢力範圍,輪不到我插手。」

江曼生氣說︰「我沒有推卸責任。」小唐接口說︰「沒有推卸責任,那你就想一下怎麼承擔這個責任吧。」江曼說不出話來。鄧雅致冷冷說︰「她承擔得了這個責任嗎?你之前跟她說的那些都是白說的,她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也是,她都沒有把你這個主管放在眼里,又怎麼會把你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她哪有時間好好整理一下倉庫啊,她有時間不如想著怎麼多編排幾個舞蹈動作。她沒有興趣加班的,只有興趣排練和演出。」江曼氣得臉色都變了,說︰「那根本是兩回事,你不要混為一團。」鄧雅致說︰「什麼兩回事啊?就是一回事,你敢說你的排練和演出對工作一點影響都沒有嗎?就說今天晚上,你如果不是去月亮酒吧演出也就過來加班了,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其實我之前都跟我姐建議過,叫把‘曼舞朝’解算了,但她說要尊重你們的業余愛好,現在她尊重你們的業余愛好,你們卻不尊重自己的專業工作。」江曼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小唐的,更何況再加上一個鄧鴨子,這只鴨子跳舞不在行,說話卻還利索。

鄧小姐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這時說︰「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先想著怎麼解決眼前的問題吧?」鄧雅致看了她一眼,說︰「怎麼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一定要劃分出責任範圍的,你就是對屬下太寬容了,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稍微嚴厲一點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唐心里十分高興,鄧雅致這句話說得太好了,正說在點子上。鄧小姐皺眉說︰「好了,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你們趕緊清點一下,把壞的拿出來,好的重新裝箱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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