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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林之乎進來了,對小唐說︰「這是新的生產計劃安排表,你安排一下,其中有一個單比較急,你記得到時跟幾個部門協調一下,爭取能按時交貨。」說著轉身走了,沒有等小唐開口,也沒有微笑跟鄧雅致打招呼,因為上面辦公室還有一堆事情要做。
小唐接過生產計劃安排表,故意對鄧雅致說︰「看到沒有?有主管的架勢吧,干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種風範十分明顯,這樣我當然要晚點下班,也不敢攬什麼功勞。」鄧雅致認真點頭說︰「果然非常威風,其實就是暫代周主管的工作而已,搞得像真的一樣,趾高氣揚的,看著就討厭。」小唐說︰「都說了她能力十分出眾,一個跟單,居然可以插手生產部的事情,你姐挺信任她的,現在周主管請假回家了,把她惹惱了,不干了怎麼辦?」鄧雅致吃驚說︰「不干了?」小唐說︰「她自信她的能力十分出眾,所以一直以來都有恃無恐,挺囂張的,平時連莫莉都不放在眼里,口頭禪就是莫莉有本事盡管算計她,所以把她惹惱了,她真的有可能不干,她那種人信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什麼都威脅不到她的,包括打包走人,她隨時都可以走人,另外去找一份工作。」鄧雅致若有所思的說︰「我姐那個人一向看重員工的忠誠度,一個這麼瀟灑隨意的人,她怎麼可能一直留著?」小唐說︰「大概看重她的能力吧,她跟單挺有一套的,跟那些客戶的關系處理得非常好,過來都請她吃飯的,我都有些擔心,她哪天從雅馨辭工走會不會順帶把那些客戶也帶走,因為感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鄧雅致信以為真,一副十分擔心的樣子。小唐看了忍不住想笑,這些話鄧雅致應該會傳給鄧小姐的耳里。
晚飯後,鄧小姐,鄧雅致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視。鄧小姐不在意問︰「這幾天生產部一切還正常吧?對了,有沒有什麼新鮮事?鄧雅致點頭說︰「有。」鄧小姐好奇看了她一眼,問︰「什麼新鮮事?」鄧雅致說︰「我發現林之乎那個人挺酷的,吩咐小唐做什麼事都不帶開場白的,直接吩咐,吩咐完了轉身就走,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麼說都是你的妹妹,她至少裝模作樣的討好一下吧,那樣我心里會好受一點。整個盤絲洞就沒有人像她那麼孤傲,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她那種人估計你現在說把她炒掉,她听了也無動于衷,听說她是自信她的能力出眾,平時連莫莉都不放在眼里。」鄧小姐疑惑看著她說︰「你听誰說的?」鄧雅致說︰「整個盤絲洞都知道,那都不是秘密,我還用听誰說?自己感覺出來的,因為實在表現得太明顯了。」鄧小姐淡淡說︰「她就是那種性格。」鄧雅致說︰「我奇怪你怎麼能容忍她那種性格?實在太囂張了,你不經常說你用人除了看重他的能力之外,還看重他的忠誠度嗎?而且忠誠度比能力重要。」鄧小姐說︰「但就目前為止,她還沒有不忠誠的跡象。」鄧雅致說︰「這還不算,我听說她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跟單,卻跟那些客戶的關系處理得非常好,私底下都是朋友,這樣感覺挺可怕的,你說萬一她哪天辭工要走,還不帶走一批客戶啊?」
鄧小姐一言不發,表情十分嚴肅,她長期以來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鄧小姐想到了她之前的經歷,她是業務經理,手上有很多客戶,但一直都是幫老板賺錢,自己只拿一點可憐的工資,還經常應酬客戶,最後拖垮了婚姻,想著心理就不平衡,所以後來選擇了單干,給自己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她從那家公司辭工走的時候帶走了很多客戶,因此讓公司的元氣大傷,最後終于支撐不下去倒閉了。她的「雅馨工藝禮品公司」卻越做越大,越做越強,所以她深知豐富的客戶資源對一個公司的重要性,他們就是公司的生命力。她一直十分重視業務,當初招韓菲霏進來固然是因為她是她的初戀情人的外甥女,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憑著這層關系,韓菲霏會非常穩定,不然她不會招一個剛從大學畢業出來的新人,並給她那麼長的時間適應。劉成暢同樣如此,他如果真的跟鄧雅致在一起,那就是自己人,對公司的長遠發展有益。其實整個公司她最看重的就是這兩個人,莫莉倒沒有那麼重要,之所以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並對她很不錯的樣子,是因為她想借此告訴其他人,她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不然以莫莉的性格和能力不可能在她身邊待那麼久。如果業務辭工走帶走一批客戶她還可以理解,但如果一個跟單辭工走帶走一批客戶,那就可笑了,她絕對不能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她一方面盡力籠絡林之乎;另一方面又時刻提防著她。
鄧雅致見鄧小姐不說話,得意說︰「擔心了吧?」鄧小姐說︰「有什麼好擔心的?她跟的那些單,我一直注意著呢!放心了,我有分寸的,想我在社會上模爬滾打了十幾年,沒理由還斗不過她。」鄧雅致吃驚說︰「原來你一早就知道這些事情?」鄧小姐不屑看了她一眼,說︰「你當我傻啊?公司里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他們每個人什麼心態我都知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鄧雅致松了一口氣,說︰「小唐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都嚇死了。」鄧小姐吃驚說︰「小唐跟你說的這些?」鄧雅致說︰「是啊,不然我才剛來你公司幾天,哪知道那麼多事情?話又說回來,小唐還真是聰明,你想到的,她都想到了。」鄧小姐默不作聲,心里盤算開了,小唐真的是很聰明,這些都看出來了,但她對鄧雅致那麼說目的好像不單純,引自己懷疑林之乎,平時看她跟林之乎的關系相處得還不錯啊。鄧雅致好奇問︰「對了,他們每個人都什麼心態啊?」鄧小姐說︰「薇薇就是貪玩,什麼都抱著玩的心態,包括工作;宋小雨是那種很踏實的人,只想好好工作努力掙錢;韓菲霏聰明能干,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自信;辛曉芬天不怕地不怕,但薇薇是她的軟肋;蘇菲與世無爭,最好對付;小唐心機深沉,是個人物;林之乎的聰明常給人意外的驚喜,是個厲害角色;阿敏像一本世界名著《傲慢和偏見》,人挺難相處的;江曼活潑好動,多才多藝,愛鬧騰,更愛折騰;莫莉當然就是一直守著我,忠誠到底。」
鄧雅致忍不住好笑,說︰「我生日近在眼前了,你打算送什麼生日禮物給我?」鄧小姐問︰「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鄧雅致說︰「我想要的太多了,待會躺在床上好好想一下,然後開個單子給你,你照著采購。」鄧小姐說︰「沒問題。」
劉成暢,莫莉,韓菲霏三人受邀到鄧小姐家里去吃晚飯,因為鄧雅致過生日。
路上韓菲霏看了劉成暢一眼,幸災樂禍的說︰「今天鄧雅致是女主角,你就是男主角,今天她要扮公主,你就得扮王子。」劉成暢忍不住好笑,說︰「我實在沒有興趣配合她的身份和造型,你說她萬一要扮小龍女,我是不是還得把這袖口給扎起來?」韓菲霏笑說︰「她如果要扮小龍女,我如果是你就不會扮楊大俠,我會扮尹志平。」莫莉忍不住哈哈大笑。劉成暢也哈哈大笑。
到鄧小姐家里,鄧雅致歡天喜地,連蹦帶跳的過來開門,人家過生日都是長大或長老了一歲,她過生日卻是年輕了十幾歲,感覺像回到了孩童時代。
劉成暢失望得想笑,但拼命忍住了。鄧雅致精心打扮過,臉上有亂七八糟的化妝品光臨過的痕跡,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砸在那些化妝品手上了。
韓菲霏笑著看了劉成暢一眼,小聲說︰「好隆重啊!」莫莉笑說︰「好了,你就別打趣他了。」鄧雅致倒水去了。
一會正式開始吃飯,鄧雅致說︰「本來我還叫了小唐,但她晚上要加班,我說叫林之乎頂一下,她不干,說工作要緊,我說我一年才過一次生日,她說工作每天都要抓緊,姐,你真是賺到了。」鄧小姐微微笑了笑,說︰「她那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對工作負責。」鄧雅致說︰「反襯林之乎最大的特點就是對工作不負責。」鄧小姐說︰「不是那麼反襯的——」一語未了,這時手機響了,于是進去房間接電話。
鄧雅致接著說︰「就是那麼反襯的,林之乎不是能力十分出眾嗎?除非她不肯讓步,還想像之前一樣早早就下班,所以迫使小唐守在那里?」劉成暢說︰「林之乎不是小氣的人。」鄧雅致看著他說︰「你很了解她嗎?」劉成暢說︰「算是比較了解吧,她那個人很大度,不是小氣的人,她應該不介意晚一點下班,估計是小唐看重工作不願意過來。」鄧雅致有一點吃醋,說︰「看樣子你對她的印象還不錯?」劉成暢老實說︰「是還不錯。」鄧雅致說︰「但我對林之乎的印象就一般,我更喜歡小唐一些。」劉成暢說︰「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她,其實她那個人挺有趣的,你如果了解她會慢慢喜歡上她的。」鄧雅致皺眉說︰「我干嘛要喜歡她?你對她的印象這麼好,平時看你們兩個人關系也還不錯,挺親密的,你不會是喜歡上了她吧?」韓菲霏,莫莉吃了一驚。劉成暢淡淡說︰「我對盤絲洞很多人的印象都很好,跟她們的關系也不錯。」鄧雅致鄙視說︰「你這麼說好像是在掩飾什麼?」劉成暢當即就有點不高興,覺得鄧雅致根本就是無理取鬧,說︰「我就是喜歡上了她又怎麼樣?我如果承認了這個事實,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糾纏于這個問題了?」鄧雅致氣得說不出話來。韓菲霏,莫莉表情有點緊張。莫莉說︰「好了,吃菜了,這個要趁熱吃才好吃。」一面說,一面夾了一些菜放在鄧雅致的碗里。
鄧雅致厭惡看了一眼,說︰「我不要,我都不喜歡吃這些菜,你白認識我那麼久了,都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菜,你除了叫我吃東西想暫時堵住我的嘴之外是不是就沒有其它的招了?我說你傻啊,就不知道站在我這一邊幫我說幾句話?」莫莉一時怔住了,表情十分難堪。韓菲霏見狀說︰「對不起,看來是她多事了,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夾回來好了,你自己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夾吧。」說著把那些菜夾回到自己的碗里。莫莉感激看了她一眼。劉成暢非常氣憤,鄧雅致實在太過分了一點,莫莉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她不領情倒也罷了,還出口傷人。鄧雅致接著說︰「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幾個過來陪我一起過生日就不能說一些讓我高興的話啊?」劉成暢說︰「請問你喜歡听什麼話?告訴我們,我們說出來給你听,讓你高興一下。」韓菲霏搶著說︰「我知道,來,我教你,比如什麼‘lkeyou’‘loveyou’等等之類的話。」莫莉勉強笑了笑。鄧雅致忍不住好笑,說︰「是啊,還是你了解我。」劉成暢說︰「她開玩笑的了,那些話我是不會說的,恕我不能讓你高興。」鄧雅致的臉色瞬間又變得十分難看。韓菲霏見狀說︰「今天是不會說,但難保以後不會說。」劉成暢認真看了她一眼,說︰「以後也不會說。」鄧雅致冷冷說︰「你這麼說算是徹底拒絕我的好意嗎?」劉成暢說︰「算是吧。」鄧雅致嚴肅說︰「今天我過生日叫你過來吃飯可不是想听你說這樣的話。」劉成暢說︰「不是你想听我說什麼話我就要說什麼話,拜托,我沒有那麼听話。」鄧雅致氣得把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劉成暢淡淡說︰「我之前的預感是準的,今天晚上我根本就不應該過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先走了,待會鄧小姐出來麻煩幫我跟她說一聲。」說著起身就走。
韓菲霏,莫莉著急說︰「別。」但劉成暢根本就不听,頭也不回的走了。韓菲霏,莫莉無奈面面相覷。鄧雅致開始還是怔怔發呆,後來實在忍不住把面前的碗筷一把拂在地上,「啪」的一聲巨響。韓菲霏,莫莉兩個人嚇了一跳,緊張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這下應該怎麼收場?
正巧鄧小姐在房間接完了電話出來,見此情此景,吃驚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劉成暢呢?」莫莉無奈看著她說︰「走了。」鄧小姐好奇問︰「怎麼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莫莉說︰「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就是兩個人言語不和,說著說著脾氣上來了,然後劉成暢就走了。」鄧小姐不解說︰「劉成暢那個人脾氣一向不錯啊。」莫莉說︰「脾氣不錯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鄧小姐因此知道問題出在鄧雅致的身上,無奈看著她說︰「今天他們幾個過來給你過生日,你怎麼又耍大小姐脾氣?把人都給氣走了。」鄧雅致激動說︰「我哪有耍大小姐脾氣,是那個劉成暢太過分了,說的都什麼話啊?」鄧小姐生氣說︰「你總是把責任推在別人的身上,自己一點過錯都沒有。」鄧雅致說︰「我知道劉成暢是你的得力干將,但你也不用這麼維護他吧?」鄧小姐說︰「我沒有維護他,你看你才剛來雅馨幾天,就跟幾個人發生了爭執,難道都是他們的問題,你就一點問題都沒有?」鄧雅致說︰「你都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就批評我?算了,我走了好了。」鄧小姐氣得說不出話來。
莫莉見狀說︰「鄧小姐不是那個意思,她信奉‘和氣生財’,不喜歡看到公司的員工互相發生爭吵——」鄧雅致不等她把話說完,不屑說︰「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之前在公司都還沒品跟一個清潔工吵架,後來又跟辛曉芬吵架。」莫莉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韓菲霏同情看了她一眼,對鄧小姐說︰「要不我們兩個先走吧,你好好安慰一下雅致,其實兩個人都有錯,不是單獨某個人的問題。」鄧小姐點頭說︰「好,今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韓菲霏說︰「沒事,誰也不想出現這樣的小插曲。」說著挽著莫莉的胳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