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燃盡的天際,開始落下晶瑩的點點白雪,這些雪花須臾就讓熱鬧的嘉年華現場變得冷清下來。
辰星走出中醫診所,治療的緣故,她把熊外套月兌了下來,但,還戴著熊頭,因為,她分不出手來拿這個熊頭,又不想勞煩別人。
月兌了厚厚熊套的她,走出診所的剎那,頓時能覺到瑟瑟的涼意,下意識縮了下頭,有溫暖襲籠了過來,不用回頭,她知道,是男子把自己的衣服披到了她身上。
電視劇中很司空見慣的鏡頭,發生在現實的時候,更多的,卻是尷尬。
在尷尬愈來愈明顯的驅動下,辰星拿著熊外套的手費力地想把衣服拿下來,卻听到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依舊溫和︰
「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這一句話,有些意料之外,但確在情理之中。
畢竟,她和他素昧平生,讓他送她到診所,已經唐突了。
「呃——好。」
辰星的手頓了一頓,才要繼續取下衣服,男子已走到她跟前。
「穿著吧,復診的時候還到這診所,我有空會來拿。」
好像瞧透辰星接下來要說的話,男子繼續說︰
「我的車就停在附近。如果你不穿,那我還要繼續送你。」
辰星轉過頭,隔著熊頭,她能看得很清楚,而男子卻是看不清她的。
不過,這樣也好。
「我們——」
但,才啟唇說了兩個子,男子又洞悉了她要說的︰
「是想說,我們素昧平生,你不接受嗎?別忘記,你剛剛送過我糖果,這算是謝謝你讓我嘗到甜甜味道!好了,你快回去吧,雪就快下大了。」
男子說完,溫和地笑了一笑,在細細的白雪中,朝廣場地下車庫走去。
辰星站在原地,廣場先前的嘈雜早已被如今的寧靜取代,她回轉身,雖然腳踝走動起來還有點疼痛,可上了藥後,走路暫時是不成問題的。
下意識,朝旋轉木馬方向望去,那里,除了靜止的木馬外,也早空無一人。
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場幻覺。
如果真是幻覺,是不是一切就會比較簡單?
可,即便雪花迷亂了此時的視線,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事不是用‘幻覺’倆個字就能回避的。
還了熊外套,領了工錢,換上自己的衣服,把男子的衣服交托給恬恬,畢竟,她應該不會再回來復診了。
做完這些事,回到和凌沅約定的地方已經晚了半個小時。
凌沅的臉色有些發紅,看到她,沒有嘰嘰喳喳地說話,破天荒地沉默,這份沉默一直持續到凌氏大宅,而今晚的凌氏大宅卻是更加的沉默,沉默到,除了幾盞夜燈外,連燈光都在沉默中暗去。
有佣人打傘,候著辰星和凌沅下車,凌沅望了眼同樣暗著燈的副樓,祥嫂已從主樓迎了出來。
「二小姐,您回來了,我準備了宵夜,二小姐要用一些嗎?」
祥嫂的言辭中是忽略辰星這個人的,只把目光睨了一眼辰星︰
「夫人,您也回來了,先生今晚不回來,夫人早點休息吧。」
「他陪虞靈出去了?」凌沅插話問道。
祥嫂輕蔑地從辰星臉上收回目光︰
「虞小姐下午就離開了,先生只說不回來,至于去哪,我不方便過問。」
「走了更好。」凌沅揮揮手,有些不耐煩地徑直奔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