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月高高。
深宮內院已經一片寂然,沉睡的人兒各自進入夢鄉。
小小的身影潛伏在黑夜之中,銀色的發絲在夜色里仿佛第二個月亮,絲絲發亮,絲絲飛揚,紫色的眼眸清亮如水,顯得那略有些稚女敕的美麗小臉光彩非常,他的妖異在夜里大肆地綻放著光彩,似與月爭輝。
不是他無知,以為自己這異常的外表不會引人注目,而是他自信這里的人不會發現他,伏在翹起的屋角背後,加上身形較小和他苦學來的本事,他有資本這樣自信。
從他答應為她而活的那天起,白天黑夜似乎就沒了區別,好在他一貫淺眠,這是多年的習慣,因為……不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拿起棍棒驅趕他……,久而久之,他即使睡著了,稍有風吹草動也會醒來,這就是一個人漂泊流浪幾年里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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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快要立秋,可還沒立,但這天卻越發催人早做準備了。一入夜,與白天的溫和陽光相比,就是一個火,一個冰。有風的存在,讓這夜涼如水。
凱鷗一邊怡然自得地泡著腳,一邊笑得嘴巴合不攏。
想起白天的那個‘尉遲鑭’,她就有種揀到錢的興奮勁兒。想想她進宮是為了啥,就不難明白此刻她為何要笑成這樣了——苦日子終于有盼頭兒了。
得虧她見過真的尉遲鑭,再加上白天林子里那人雖然看起來會那麼幾下子武功,但怎麼看都是細皮女敕肉的,相比起來,真的尉遲鑭那健康的小麥膚色倒頗有說服力些,且不說這些,那日月華門前,那些個侍衛口口聲聲地喊著‘將軍’,群眾的眼楮可是雪亮雪亮的呀,相信廣大的人民群眾,絕對沒有錯。
故,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這宮里能四處溜達的男人還真不多,而和皇甫覺那傾國傾城的臉有幾分相像的人更加不多,再加上穿著打扮,她斷定他就是那個火坑皇帝了。
若是……按這個血緣推斷的話……某個家伙的小時候會不會……和那個小變態長得有點兒像呢?
撲哧一聲,「哈哈……」,想著想著,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把那小變態胖嘟嘟的小臉安在皇甫覺那風流的身段上……媽媽呀……真的可以不回頭的時候,讓人遐想無限,一回頭,八成能嚇死路邊一頭牛,皇甫覺……魅力無限呀……
就為這個毫無邊際,可以說得上是天馬行空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她就笑噴了。
但看在小環眼里,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怔怔地看著自家小姐,琢磨著……是不是笑自己……還是……其他……
思索未果,小環只好放棄,雖說多少听說過這小姐的脾性,但伺候她有段時間了,還是有時候讓人模不著頭腦,或許……就是這樣的性子……才能來這里吧……
「小姐,還要加熱水不?」
想不明白小姐為何突然大笑,又確定自己全身上下沒有可笑之處,于是回歸眼前。
凱鷗極力地止住笑意,擺手道,「不用了。」
小環這才放下了手里還冒著熱氣兒的水壺,狀似無心地閑說著,「第一次見小姐笑得那麼開心呢,看來小王爺功不可沒。」
「那小變態?呵呵……怎麼會,他一點兒都不可愛……」忽然頓住,想起那望著風箏流淚的小臉,凱鷗轉而問道,「小環,那個小變態的娘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