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是快,似乎只是眨眼之間,她走的時候這葉子還是綠的呢,常見她追著人繞著樹轉,那粗魯的叫喊聲似乎總能把樹上的葉子都嚇落了,每當這時他總是立于一旁看著,等到她跑累地喘著氣兒時,他才發現嘴角已經不知不覺地揚了起來……
現在,葉子都落了,她離開有月余了,他竟開始不習慣,所以……他買了這個院子里有一顆古樹的宅子,所以……他勸說著自己,她已經離開了,一入深宮,她就不再是那個會在地牢的黑夜里等待著他來臨的小女孩了……凱鷗早就已經長大了……
在那個他差點強暴了她的夜晚,他不得不承認……他已經不能單純地抱著她了……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去等待,刻意地不約束她的性子,甚至是放縱的態度,最初……選上她,也因為她不屈的性子,只是沒想到她不俗的眼光更加吸引人,她已經遠遠超出他最初的設想了。
他明白處于深宮的那個人最需要的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身上流的是一樣的血,他們……一起見證了一場深宮悲劇……,不同的是,他是悲劇的執行者,而他,是旁觀者,但他們……都是受害者,都成為了有缺失的人,他知道他缺的是什麼,所以凱鷗出現在深宮……
又一片落葉飄下,在眼前晃過,頓時他眸中的迷蒙不再,明眸淡笑著,這樣對一個人,不行啊……
樹葉沙沙地落,這是他听不懂的語言,卻能感受到葉落時的荒涼。
斂回思緒,他淡聲說道,「紅塵,進展如何?」
站在他身後的女子,正是當初突然消失的紅塵。
她並不是被凱鷗‘嚇’走,她走,只因為她的主人說,「你已經沒有什麼能教她了,去他身邊吧,早些準備準備。」
于是她入了宮,成為了紅姑。
「已經和小王爺接觸上了……但至今還沒有被他召見……」頓了頓,她又說道,「儲秀宮新進的秀女他也一個都沒有臨幸。」
三年的宮廷洗禮,清冷女子依舊是持著一份平淡。
一個都沒有?
驀地,他又想起了那晚當他沐血走出殿外時,門口站立了一個身影,那是十二歲的皇甫澈看傻了、呆了,嚇得忘記哭,忘記喊了,甚至連呼吸也都忘記了,如果說皇甫澈忘不了自己的兄長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場面,那麼……他也忘不了那晚在他以為七歲的他已經被嚇傻了的時候,突然听見他咯咯地笑了起來……
「千夜皇兄,他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再打我了?」
他愣住,月夜下,他突然發現,他們一個是被說說深受詛咒的之子……一個是因其母受寵而被排斥欺負……他們……身體里的血果然是一樣的,原來隱忍不是低頭,而是為了泄憤的時刻……
但是,一場殺戮之後,至少他還是皇甫覺,而他……卻不再僅僅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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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在她身邊的是誰?」
「是屬下三年前在入京的途中買下的孤女,想著或許以後會用的上,就留下了,她一直住在宮外,人很機警,屬下認為放在她身邊再合適不過。」
的確,她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是需要一個機警的人在身邊的。皇甫覺就不再問及,轉而說道,「宮里繼續小心留意著,回去吧。」
紅塵低頭躬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