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之成為小青 30、娑婆

作者 ︰ 北有佳魚

這一聲輕喚,如同魔咒,牢牢釘住了成青離開的腳步。

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好像,我從來沒有同你說過吧?

成青心中有些驚愕。遲疑著轉過頭,看著他昏睡中的臉,她忽然覺得心中涌上來一股奇異的熟悉感。就好像,這張沉靜的、痛苦而迷離的面容,她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般。

這感覺太過真實,讓她甚至在一瞬間覺得,就連這個和尚本人她都很熟悉似的。

這種想法很奇怪。

明明,大家之前不過才見了一面不是麼?

為何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還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淡淡的悲傷?

成青輕輕晃了晃腦袋。確認自己還沒有發昏之後,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他身邊挪去。

好吧,這個自稱法海的和尚法力值是很高,也確實說要收了她這個小蛇妖。但是,弄到了最後,卻是讓自己一句話給弄暈了,這件事本身,就是個天方夜譚吧?

他真的是法海麼?

他,不是裝暈的吧?

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就這麼貿然靠近的話,是不是太危險了?

這許多的問題不斷地在她腦袋里翻滾踫撞。可是,不知道為何她卻仍是沒有停下靠近他的腳步,仍是如被蠱惑般,一步步,慢慢朝他走去。

然而不過才走近了幾步,她渾身的肌肉和神經卻都緊繃了起來。仿佛她的身體本身有著什麼不好的、與這男人相關的、危險和暴力的記憶。

漸漸地,連頭也開始有些痛了。成青不敢再輕舉妄動,趕緊盤坐在地上,將內丹拎出來在體內滾了兩圈,才總算把翻騰的氣血壓下去了。腦子也恢復了清明。

她呼了一口氣,睜眼望過去,卻見他仍是靜靜地躺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唇邊一抹殷紅,是未干的血痕。

成青仍是有些莫名的心有余悸。然而,等到她有點兒小題大做地點燃指尖的法光,作勢要丟過去,甚至真的丟過去恐嚇了他幾回之後,他都仍是一動不動,她這才總算慢慢放下了心。

所以,即便再不可思議都好,這個男人,竟然真的是就這麼暈了。

成青慢騰騰地蹭了過去,坐在他身旁仔細觀察。敲敲他的額頭,掐掐他脖子,甚至還百無聊賴地抓著他寬大的僧衣外袍,隨意地折騰,順便開始理著自己的思路。

之前初見,他殺氣騰騰地說什麼「好自為之」,不然「下次收了你」。然而她上次去張公子家借寶貝就沒事兒,良心發現把那幾個借了很久的寶貝歸還了,他就凶神惡煞般地沖進來把她抓過來了。

所以,「好自為之」的意思,是要多做壞事,別做好事兒,而且千萬不要良心發現麼?

要是他真是這意思。那他這,這算是神馬和尚啊?

太非主流了。

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回路往越來越詭異的方向發展,成青趕緊搖了搖腦袋,拉回了越飄越遠的思緒。

管他呢。

反正,就是個神神叨叨的小和尚吧?可憐的,一定也是金山寺的,還以為自己是法海那老禿驢,真是想當主持想瘋了吧?

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他好好地蓄著力卻忽然暈倒這件事,更沒法解釋他自稱是「法海」的事,成青只有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給這水女敕女敕的小和尚編織了個爛七八糟的身世和更加亂七八糟的腦子。

她以為這樣就能說服自己。不過,很快就發現這不過是自欺欺人。如果這樣都能是真的,那一定是這個世界崩壞了吧?

再說,就算這是真的,也沒法解釋,他為何會在看著她時,有那樣糾結難過的目光,以及,為何他會在人事不省時,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一想到這些,成青就覺得腦子一片混亂,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對,卻怎麼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對。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他身邊坐了很長的時間。長到夜色漸退,天空漸漸發白,才驚覺,她竟就這麼坐了半夜。

忙不迭地想爬起來的時候,坐的太久的腳有些不听使喚。她一時間沒穩好重心,竟一個踉蹌險些跌倒。混亂中,本、能伸手扶住了身邊唯一的依憑。

自然,便是,一具半、果、男?

她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地退了幾步,定楮一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她竟然把他的衣服給扒了。

白色的僧衣亂七八糟地攤在地上,同色的里衣也不知為啥跑到了一邊。和尚本來包的嚴嚴實實的制服就這麼給她里里外外都扒了個干淨。露出里面年輕健美的身體來。

她有些臉紅耳熱地捂住雙頰,暗道,幸好,還剩了條褲子沒有動。話說,她什麼時候有了這喜歡隨便月兌人家衣服的癖好了?

看這樣子,還挺輕車熟路,似乎,還挺有經驗的樣子。

她給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繼而看著半、果的和尚傻笑了起來。隨便吧,反正,他現在人事不省,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然而就這麼放著,到底還是有點兒不妥,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士可殺不可辱。這和尚這兩回雖然跟自己算是對立,但也算是光明正大,沒玩兒過陰的,就這麼把人扒光了玩兒,好像不怎麼好,不像是她成青干的事兒。

成青一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回避著視線,一面拿起了他的里衣和僧袍。正想著給他胡亂蓋在身上,剛剛挪了兩步,就見他輕輕翻了個身,咳了兩聲,便緩緩睜開了眼楮。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這麼尷尬的情形,就算是成青自恃兩世為人,一時間也不由得老臉一熱,手抖了抖,把剛拿起來的衣服又掉在了地上。

「那……那個……」

那個什麼呢?

她忽然覺得有點兒失語,難道要說「不好意思大師,我剛剛覺得很無聊,所以就月兌了你的衣服」或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月兌你的衣服」……

感覺,好像,都沒對啊。

其實這本身就是個越描越黑的苦逼場景吧?隨便月兌了人家昏迷男士的衣服什麼的。

可是,且慢,他不是暈過去了,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兩人這之前不久應該還是在對峙中。成青趕緊後退了兩步,做出了個防備的姿勢。

情急之下,口齒也恢復了清晰。她強作鎮定地道︰「不好意思,無心之失,大師如果覺得被冒犯了,只管放馬過來好了。」

這話說一出去,成青立刻就後悔了,還「放馬過來」,就人家那武力值,算了,還是不提了,提了傷心。

然而,成青等了一會兒,意料中的攻擊卻並沒有落下來。抬起頭看時,就見他正坐在原地,靜靜盯著她看。

目光依然痛苦而迷離,讓人看著就一陣難受。

成青心中那一種空落落的感覺更甚,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他淡然苦笑︰「我不知道。」

啥?不知道?

剛剛不是還說自個兒是法海麼?這會兒又說不知道了?

「果然這可憐孩子的腦子出問題了」……其實,成青真的很想這麼吐槽來著,但是,看著他悲傷的眼楮,不知道為何,她卻忽然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便那麼靜靜盯著成青的臉,眼中是再也無法掩飾的深情。良久,他終是嘆息了一聲,輕輕閉上了雙眼,低聲宣了句佛號,緩緩念道︰「一切萬法,不離自性。一念心生,即入三界。因緣生法,萬般皆空。青蛇,今夜,便待我與你,銷了這段因果,了結此番前緣罷。我佛慈悲!」

他話音方落,成青便忽然覺得一股大力朝著自己涌過來。她的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朝著他的方向拉了過去。就好像是在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挾持著,筆直地投入他的懷抱一般。

成青大駭,用盡全身力氣掙扎了起來。無奈那力量太過強大,她拼了命努力,卻仍然無法掙動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于,被他擁在了懷里。

強大的法力禁制之下,她如同一條失了水的魚,渾身上下一絲力氣都沒有。雖然給他溫熱的懷抱牢牢擁住,她卻覺得心中跟澆了一盆冰水一樣,拔涼拔涼的。

尼瑪!

還「我佛慈悲」!「悲」尼瑪個頭!

銷因果,了前緣……這話听起來怎麼這麼別扭呢?看著架勢,這臭和尚,不是,不是要在這兒,把她那個什麼了吧?

然而下一瞬,仿佛是為了印證她不祥的預感一般,他的手臂緊緊地環上了她的腰,漆黑的眼眸定定盯住她的雙眼,整個身體如同燃起了火焰一般灼熱逼人。

趁著成青錯愕的功夫,他輕輕嘆息了一聲,低下頭來,狠狠吻住了她的雙唇。

成青徹底傻了,滿腦子都在想,老娘的初吻啊啊啊,又沒有了。

可是,為什麼又要用「又」呢?

來不及細想,她已經給他的吻奪取了注意力。

尼瑪,大師您不是個和尚麼?

這年頭,怎麼連和尚的吻技都這麼好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莫非,大師您,您不是第一次?

啊,不對啊!

這不是重點吧?

重點是,她,她現在被人強吻啊,而且是個不久前還要弄死她的死對頭啊。

蒼天啊,大地啊,小白啊,隨便誰啊,快來人來救救我吧。

然而,四周仍然靜悄悄的,只有仍沒完全亮的灰蒙蒙的天色和不時拂過圍觀的清風輕輕刮過。

法海吻得愈發忘情,忽然一抬手,扯開了成青的外衫。

夏天衣服穿得薄,她里面只穿得一件同色肚、兜。看著身上立刻露出來的大片肌膚,成青真是欲哭無淚。不是吧?她這是做了神馬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哦,至于要荒郊野地的被個和尚強麼?

不要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這個就是傳說中滴_大家盡情地毆打咱吧,咩  ,又是凌晨了……杯具地爬下去。明晚掙扎回來回復大家滴留言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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