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側過頭去,不意見到了安詳閉目的林太後……室內寂靜,唯她手持佛珠,似是疲憊不堪,仿佛又蒼老了不少。這樣打量起來,才發現她鬢間已然花白。素日只覺她英明睿智,卻忽略了她已是一位垂垂老矣的婦人。
肩頭的疼痛已然消除不少,只有陣陣涼意,想來是草藥的效力。我一語不發,靜靜打量太後。
論起血脈,我與她確實有些聯系,只是血緣並不緊密,然而我與她眉眼之間居然頗為神似,這不免令我稱奇。
正在沉思,便見太後緩緩睜開眼楮,看到我時,先是有一絲驚訝,然後迅速轉化為驚喜交加。
「太後……」我掙扎著起身,卻因為傷口撕裂而蹙眉。
「快別多禮。你傷了心脈,要好生調養。」她一字一句的說著,「若是劍再偏一分,就不能救過來了。便是如此,你已經昏迷了三天,著實讓人憂心啊。」
三天?我心中叫苦,面上卻是驚訝︰「竟躺了這樣久麼?我卻一絲也不知道,這是哪里?」
「你受傷不宜回府,這是哀家的永福宮。你且安心在這里養傷,你救駕有功,還有重賞呢。」她慢慢在我身邊坐下,關切的撫摩我的長發。我竭力忍住躲避的沖動,任她冰冷堅硬的護甲在我臉頰上滑動。
「這豈不是擾了太後靜修,我還是回府去罷。」我壓低了聲音道,心中大駭。我並非博陵郡主,身上並無千世殤的毒素,御醫只消一把脈,便能得知。除此之外,我並不清楚在體貌特征上,或者身體素質上,我與博陵郡主是否有什麼差異。
越想越是擔憂。太後心思縝密,手段凌厲。若是被她發現一絲破綻,我便是死無喪身之地!且不說冒充皇族的罪名,就是現在,她只消在我的藥物中做做手腳,我便是死無對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