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孝懿仁皇後 九皇女

作者 ︰ 招財兔

外面黑暗的天色,使得上書房內的燈火更顯明亮,康熙坐在龍案前專心的批閱著奏折,這些時日因著三藩戰亂結束,戶部總算少了不多不少的軍餉支出,但畢竟也是連年的征戰消耗,就算少了這一筆的開銷,這戶部也是有折子呈上。

看完戶部官員的上書,再看看龍案上擺著各處受災的稟報,剛想再俯身案前細細思量時,李德全自殿外進來躬身稟報道︰「皇上,德妃娘娘身邊的小三子帶著羹湯前來詢問是否能移駕永和宮,好似是六阿哥身子略有不適。」

若說這李德全平日也是有眼色的,眼見著德妃已經略有失勢卻不該為著她前來打攪,可也因著李德全在宮內這多年的見聞,德妃總歸還有六皇子傍身,而且現今肚子里也還有個不知是皇子還是皇女的寶貝,總不好做的太過。

隨口幫忙通報一聲,德妃若能因此翻身那總會記得他這份恩,若再惹到皇上不喜他也好在皇貴妃娘娘面前表功,李德全這番作為可是一箭雙雕,不過現今在這宮里德妃少了外家的幫襯,就算是四妃之一也卻無有讓李德全看上眼的,這眼藥還是不著痕跡的給下上少許。

「哼,八格格被御醫下診早夭也安穩到如今,前幾日朕命劉御醫前去問診听他回稟,八皇女抓周禮時必定能大好,現今朕好好的皇子被她養的身子不適,確是真的皇子不適還是朕的皇命讓她身子不適。」的確還是李德全這麼多年在御前伺候知曉康熙的心思,剛開始眾多皇子沒有長成就變成康熙的心結,用其他借口還將將能成事的,現今也只踫一鼻子灰而已。

李德全听了康熙的話又怎麼不知曉皇貴妃和德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躬身不甚確定的出口問道︰「那這送來的羹湯和公公皇上要見否?」

本就因著戶部之事甚是煩憂的康熙,听李德全還這般問就想揮手說不見,可這話要開口時卻不知想起何事,臉上露出無甚有意思的表情對著李德全吩咐道︰「擺駕永和宮。」

「奴才領命,」李德全手收進袖中暗暗掂著分量,臉上露出甚是歡喜的表情快步出了上書房,吩咐外面候著的兩人皇上要移駕永和宮,見人轉身去拿宮燈引路,轉身對著手中拎著食盒候在一旁的小三子說道︰「皇上听聞德妃娘娘孝敬,卻是想起有些日子沒去永和宮,你還是趕緊先回去宮中通報一聲,咱家陪著皇上隨後就到。」

小三子是烏雅顯慶任內務府總管時幫德妃尋來的心月復公公,卻是和德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听到李公公這般回話也是為著主子高興,知曉這羹湯今日是送不下,但能得到皇上去永和宮的消息卻比起這來的更好,趕忙對著劉公公磕頭告辭回去稟報——

還未至盛夏,永和宮內的卻已是一團繁華美景,這般美景就是皇貴妃佟佳氏景仁宮也無,在這稍顯清涼的夜晚因著是傍晚時分,眼前雖說無法看個分明,但繁花百開的香氣卻也能讓康熙知曉幾分。

抬頭向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主殿望去,康熙現今確是疑惑起來,就是眼前這個僅是表面清雅淡致,內里卻很是比起宮中任何人少不了絲毫心思的女子,他為何會有一時覺得她比真心為他的佟佳氏好上幾分,還為著烏雅氏讓他嫡親的表妹那般傷心。

不想把錯處都攏到自個兒身上,那麼烏雅氏只能替他承受,揮手分開側擋在身前的兩名手持宮燈的宮人,沒理殿門前身著彩衣在宮燈下甚是嬌媚的烏雅氏,听著身後的作福相迎聲進到殿內。

夜晚的永和宮主殿琉璃燈隨處點著,把這殿內裝飾的甚是有些不似人間俗景,不會下棋的烏雅氏木炕小桌上擺著的玉石棋子,白的純然黑不有瑕卻也是精品,不知是否因著夜晚的燭火光亮,卻是耀的整座殿內金光燦燦。

康熙還未打量完全,烏雅氏因著有事要對康熙懇求只得放下平日的矜持,自個兒起身跟著進來殿內,接過早命小廚房炖好的冰糖燕窩,端在手上試了試溫度卻可食用,挺著快要到月份生產的大肚子不甚穩當的向著主位走了過去。

「皇上這般天色想來您也是月復中無物,妾身宮中的吃食雖說不上精致,卻還望皇上能賞臉進上些。」要說這各宮之中小廚房所用最多的就是永和宮,不止是之前有內務府烏雅顯慶對她的照料,就是宮里孩子現今她的孩子最多,雖說等于說殤了一子一女,但總歸還有常年在外說身子骨弱的六皇子在,而烏雅氏自從承寵卻一直沒斷身子,就更是不敢多食旁物。

低頭看著那碗還略有薄溫的冰糖燕窩,若說這極品血燕都能被稱為不甚精致,康熙真是心中驚恐她這一小小的宮妃,因著烏雅顯慶手上所握卻也一定不少。

沒有伸手接過康熙未曾看烏雅氏一眼的正色道︰「你這幾日卻是殷勤,今日竟還用六皇子的身子做由頭引朕前來,看來不是朕對你太過寬待,就是你已忘了自己個兒是什麼出身罷。」

烏雅氏听見康熙這般嚴詞,卻是有些站不穩當,還好身旁的宮女上前攙扶不然卻是會出大事,有著宮婢的一通順氣烏雅氏總算想起還有祖父的事情未有求情,只得壓下心中的委屈給康熙福身告罪道︰「皇上教訓的是,只胤祚這幾日身子卻有不適,臣妾想著皇上很是疼愛他,所以才命小三子去時稍提兩句,卻不敢無事生有說出這般髒話。」

若說對宮中女子康熙卻無多少真情,但對這難得長略大的孩子卻很是上心,不管這事是真是假康熙都不願再說,揮手制止烏雅氏一臉不耐地開口說道︰「好了,一會兒朕會命太醫前來診脈,若無他事朕還有奏折要批閱。」

話說完就要起身,烏雅氏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康熙,就是在景仁宮做宮婢的時候,也多是見他甚是和藹的一面,若說當時對康熙沒有絲毫念想卻是不能,壓下心中的苦澀烏雅氏忙令宮婢攙扶起身對著康熙面色焦急的說道︰「皇上,妾身卻是有事要說,還請您在這宮內少待片刻,可好?」

從未這般委屈,就是知曉她第一個孩子是為佟佳氏所生,卻也沒有現在這般甚是覺得難堪,只是多年被康熙的愧疚恩寵養出來的自傲,讓她這般時候還硬撐著康熙所給的臉面,那兩個「可好」以是她難得示弱。

以前康熙听到這般卻還是會有幾分憐惜之情,現今望著這小小包衣奴才出身的宮妃,殿內的擺設比起皇貴妃宮內的還要華美,這怎麼能讓本就是凡人偏心弱者,而且這弱者卻還是他嫡親表妹,康熙對佟佳氏的虧欠可一點也不比這宮婢少。

越是看著這殿內的物什礙眼,康熙本就猜想到她要說的話,卻是因著六皇子胤祚和烏雅氏月復中的皇嗣才一直忍耐著性子,不願看烏雅氏那副淡然出塵的假面孔,康熙一甩衣袖背過身說道︰「既有事情就快說。」

見康熙這般模樣,烏雅氏差點沒了說話的勇氣,只是想起今日娘親來宮中對她跪求,還有這些年祖父對照料,確是會因此被皇上不喜卻也必須要說,不敢轉到康熙身前,烏雅氏怕她會更加沒有勇氣求情,在他身後重重跪下叩拜起身後說道︰「皇上,奴婢祖父烏雅顯慶。」

「好了,若你是想要說烏雅顯慶之事那大可不必再繼續,朕和太皇太後對他所做之事甚詳,留他一條賤命卻還是太皇太後慈悲,若依朕所想本就該凌遲處死以儆效尤。」看到李德全密查尋來的密折康熙確是有一瞬間這般所想,之後總歸也是因著德妃饒他一命,現今德妃竟然還來求情,難道還想要官復原職不成。

無法再呆在這甚是感覺沉悶無趣的殿內,若烏雅氏並未因此事求情,康熙因著之前的情分在總不會太多薄待,但現在卻是連康熙都不知曉該如何對她才好,話說到此卻已無後話,對著躬身候在一旁的李德全揮袖說︰「擺駕,」起身帶著來時之人滿臉怒色的匆匆離開。

翠屏見著皇上這般怒氣沖沖的離開,剛想低頭對著自家主子勸說趕緊出言阻攔,就看到德妃側伏余地一臉隱忍的表情,連忙呼喊殿內宮婢前來幫忙。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趕緊派人去請太醫來,小三子你趕緊去尋皇上回來,都趕緊快去,娘娘您忍忍,太醫一會兒就到,皇上這也就回來,」翠屏都不知曉自己個兒在說什麼,只是這般語無倫次的出言吩咐眾人,又對著烏雅氏安慰著。

「啊,翠,翠屏姐姐,你快看,娘,娘娘下面流了好多血,」殿中幫著翠屏照料烏雅氏的翠玉顫抖著手指著被沾染血紅的床鋪驚慌的說道。

不知是不是翠玉的聲音太大,把因著疼痛略有些恍惚的烏雅氏喊過神來,這一回神就感覺月復中很重的下墜力道,生育過兩子一女的烏雅氏怎會不知曉這事因著何事,沒了皇上的恩寵難道老天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奪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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