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話一字一句地撞在我心上。
這場仇恨的神秘面紗終于被掀開了一角。
可我還是不解地問他︰「上一輩的仇恨為什麼要繼續蔓延下去？大哥，難道你覺得爸爸對你不好嗎？」
「好？呵呵，你覺得他對我好麼？」
寧友恆有條不紊地踱到我身邊，眼底泛出可怕的冷意。
修長的手指慢慢繞到我耳邊，一下一下輕輕捋著我的長發，溫和卻冷然地說。
「他從小就把我培養成一個無情冷酷的殺手，操控著無數人的生殺大權。他一直說，這個人該死，必須殺了他，像一個冷漠的帝王。可是寧歡，你有沒有想過，做這些事的時候，我願不願意呢？」
猛地，他收回手指，飄忽的目光重新落回我的臉上，充滿了野性。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帶著一身傷回來。二弟嚇得不敢跟我說話，而你，就窩在我懷里一直哭。你問我，哥哥，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我那時什麼都沒說，只是抱著你笑。寧歡，你知道嗎？是你爸爸找了無數打手來訓練我，將我打成了這樣。」
「我一直以為，他這麼做，是想讓我以後完全有能力接手幫派的事。可沒想到，十八歲那年，他卻告訴我，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要護你和二弟的安危。為了你們的安全，我就必須殺戮，滿手血腥，活得像是一個屠夫……」
他的聲音很低，說得很慢很慢，連手指的移動也是慢慢的。
最後停在了我的鎖骨上，輕輕的來回滑動，隱約有些異樣。
「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你和二弟，我也一直在幻想，如果我可以像你們這樣無憂無慮地長大，該有多好……可是寧歡，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我突然覺得這樣的身份也挺好，手握權力，人人敬重，沒有人敢對我說個不字，可以輕易得到許多我想要的東西，只是唯一一件，我永遠都得不到……」
說罷，他抬起頭來看我，嘴角彎成月牙，凜冽的笑著。
「那便是你，寧歡，我永遠得不到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