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風雲 308血戰第四日

作者 ︰ 自由的老槍

天空中傳來嘯音,一發日軍的炮彈落在陣地上,在凌晨5是左右發出的爆炸聲格外震耳欲聾。日軍的炮擊也許就是起床號,坑道內和衣而臥的官兵們迅速爬起來。軍官們發出指令,檢查武器彈藥隨時進入陣地。不少戰士利用這暫短的時間,倒出布袋里的炒面,就著軍用水壺里的水大口的咀嚼起來。

為了滿足前線作戰需要,山西政府準備了大量炒面,解決官兵們臨時果月復之需。考慮到營養成分,炒面里添加了白菜末、花生米,牛肉末還有果仁等。總之營養成分非常豐富,而且口感也很好。這種炒面一發下來,迅速獲得廣大官兵的喜愛。他們稱這種炒面為美味的珍珠粉。另外,昨天晚上烤制的肉食,剩下了不少,有的官兵也開始啃食起來。

此時日軍的炮火打得昏天黑地,外面又變成一片混沌。團長張勇手,一手拿著半塊羊腿一邊啃食,一手拿著望遠鏡向外面查看。伴隨炮彈爆炸的強烈震動,塵土紛紛落下。旁邊新任命的參謀長,一手拿著軍用水壺,一手不住的抓起炒面送入嘴里。「團座!看樣子今天小日本拼命了,你看日軍的炮火打得如此猛烈,我估計至少有兩支炮兵大隊齊射。」

張勇吧,就是給咱們搔癢癢。命令各防守部隊一會兒進入陣地後,集中所有射手,日軍進入500米以內,可以不受限制自由射擊,媽的多殺一個賺一個。」參謀長似乎想起什麼問︰「團座,今天肯定是一場惡戰,團部是否保留一部分預備隊?」張勇手說︰「團部保留預備隊不妥,昨天的情況證明,團部的預備隊不能快速對前沿陣地進行有力的支援。我已經命令各營保留預備隊。另外,昨天晚上師部派來的警衛營,我已經命令他們位于主陣地後方,隨時對主陣地增援。」

日軍的炮擊剛停止,天空中便傳來隆隆的馬達聲,「他媽的,不能來點新鮮的,還是老一套,日本鬼子簡直死板的僵硬,不過日本人執行命令到挺堅決。」參謀長笑說︰「坦率說︰日本人的戰場紀律確實首屈一指,士兵們執行命令更是一絲不苟,唯一的缺陷是不知變通。團座!今天主陣地肯定面臨凶險,我想去二營,」張勇手望著比自己小十歲的參謀長關切說︰「去吧!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再失去一名參謀長。」

日軍轟炸機經過半個小時的狂轟濫炸飛走了,天空中遲留了幾架戰斗機在低空盤旋,大概是日機駕駛員不死心,想用航炮對地支援作戰。日軍的坦克、裝甲車先露出了身影。張勇手拿著望遠鏡查看心道乖乖,40輛坦克,30輛裝甲車,再一看後面的散兵線,後面幾乎望不到邊,日軍居然投入了兩個聯隊的兵力發動進攻,張勇手的頭皮有些發麻。

日軍進入500米,零星的槍聲在陣地上響起。前沿陣地某處,戰士甲準星瞄準了一名日軍士兵,接著扣動了扳機,幾百米外那名日軍應聲倒地,旁邊的連長舉著望遠鏡說︰「沒打到要害部位,擊中了胳膊。」話音剛落,槍聲又響起,「這次不錯擊中了胸部,」日軍前進到三百米處,迅速變換了隊形,躲在坦克後面跟進,日軍的坦克車和裝甲車開始高速前進,同時戰車里的機槍、火炮開始密集發射,陣地又開始塵土飛揚。

「命令,23號地域迫擊炮覆蓋,」張勇手大聲喊道。少頃,迫擊炮彈在坦克、裝甲車後方炸響,很快日軍沖鋒士兵和坦克、裝甲車拉開了距離。這時陣地上的重機槍和輕機槍開始怒吼。然而更意外的是,日軍的坦克和裝甲車前行到距離陣地百米左右;停了下來,接著迅速排成一字陣,就地開始組成支援火力。看樣子日軍吸取了教訓,坦克、裝甲車上去也是送死,他們知道中隊的燃耗炸彈太厲害了。日軍在坦克、裝甲車以及重機槍、擲彈筒火力的掩護下,步兵發動了沖鋒。

張勇手見到這番情景腦袋大了,坦率說他壓根沒有想到日軍能采用這種打法。很快陣地上的機槍火力點不斷遭到毀滅,日軍瘋狂的沖上來,一連日軍發動了三次突擊,一次比一次凶險。日軍退下去並沒有走遠,而是退到坦克、裝甲車後面,下一波日軍又沖上來,情況變得萬分危急。尤其是主陣地,日軍的攻勢如潮。

這時,一名年輕的作戰參謀說︰「團座!這樣打不行,日軍壓制了我重火力點,我建議用集束手榴彈,在陣地前形成屏障方能擋住日軍潮水般的進攻。」張勇手眼楮一亮,立即命令各防守陣地采用集束擊日軍。果然此辦法奏效,暫時遏制了日軍的瘋狂進攻。可是當日軍的轟炸機機群再次光臨戰場上空時局勢又變得凶險起來。

或許有轟炸機助陣,或許日軍也殺紅了眼。二營主陣地幾處被日軍突破,爆發白刃戰,幾番把日軍殺下去。位于主陣地後方的師警衛營發揮了重要作用,戰至上午十時,師警衛營全部投入主陣地,張勇手把團部警衛連也派了上去,即便這樣主陣地人員也傷亡過半,而日軍更是傷亡慘重嗎。如果你站在戰壕里先前查看,陣地前方躺滿了密密麻麻日軍的尸體,看著使人發滲。可是此時此刻雙方都殺紅了眼,沒有人在意生命,雙方士兵的念頭就是殺死對方。這場惡戰簡直就是人間的修羅場。

張勇手一個人呆在團指揮部里,他忘了一眼身旁的沖鋒槍,這是為他自己準備的,戰斗進行到現在,他心里非常清楚,日軍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攻佔陣地,這種打法他事先沒有想到。他果斷的拿起電話大聲說︰「我命令全體玉碎,誓與陣地共存亡!」接著他戴上鋼盔,拿起沖鋒槍就要往外沖。

就在這時,一名作戰參謀踉踉蹌蹌跑進來喊道︰「團座!團座!鬼子撤了!鬼子撤了。」張勇手反身趴到?望口查看,果然看到日軍的坦克、裝甲車調轉頭撤去嗎他無力的靠牆坐下長出了一口氣。少頃,他掏出懷表一看,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鐘,從凌晨5點到11點,整整進行了6個小時連番惡戰。

張勇手想起什麼,伸手拿起電話機,可是電話沒有聲音。他忘了一眼電台室,報務員被他派到陣地上去了。接著他命令馬上接通電話線。20分鐘後炸斷的電話線接通,電話那頭旅長暴怒喊道︰「他媽的你還活著嗎?」「旅座,我是張勇手!」「情況怎麼樣?整整兩個小時你和旅部失去聯系,我們的陣地還在嗎?」張勇手說︰「人在陣地就在,我們打退了日軍連續的12次沖鋒,我部損失慘重,請求增援。」

旅長在電話那頭說︰「師部命令,我旅順利的完成了阻擊任務,命你部12時撤出陣地,現在就開始準備吧!」張勇手听完痛苦的閉上眼楮,他听到撤退的消息,反而感到心情十分沉重,多少好兄弟戰死了,而自己卻活著,他似乎感到恥辱。良久,他對身旁的作戰參謀說︰「命令,各部準備,12時撤出陣地。四天的阻擊作戰,第一團付出了2800人的代價,最後只剩下1200余人,這里包括增援上來的三個營,其中本部的四個營長6個連長全部戰死,參謀長戰死,不難看出張勇手心情有多麼沉重。

川谷有介親自上前線督陣,他見到龜田一郎上前就是幾個大嘴巴子,接著他撤消了龜田一郎的職務,押送司令部受審。這是日軍戰爭伊始,第一位日軍少將由于作戰不利受審。川谷有介親自指揮,于午後一時再次發動了進攻。日軍還是老套路,炮擊、飛機轟炸,坦克車和裝甲車同樣列陣,組成強大支援火力,然後步兵發動進攻。

非常意外,陣地上靜悄悄,日軍士兵小心翼翼的沖上陣地,接著進入戰壕,結果還踩響了地雷。川谷有介聞訊暴跳如雷,由于情況不明,中隊突然撤出陣地,不知有什麼陰謀詭計,他只好命令日軍在第一道防線停止攻擊。總之攻佔了第一道防線,捷報還是要上報,對于川谷有介付出慘重的代價,司令官西尾壽造沒有責備他,考慮到戰況的慘烈,而是肯定了他的成績。

原因是西尾壽造對晉軍部隊了解,晉軍部隊的武備情況他也了解,尤其是對沽源、兔兒山防線的進攻,僅僅連天時間,他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沽源和兔兒山防線,是晉軍精銳部隊第三十三軍兩個師把守,他們的防守由于長期演練,打得十分有章法,再加上沽源和兔兒山防線距離北平南苑機場遠,日軍轟炸機在該戰場上空遲留時間太短。造成空中支援不利,因此日軍在這兩個方向攻擊力銳減,因此進展更加糟糕。如此這般,司令官西尾壽造自然不能對川谷有介橫加指責。

當天晚六時,左翼第一道防線也被日軍佔領,防守的兩個團也撤回去。獨立第一旅損失慘重,直接撤到城區第三道防線做短暫休整同時補充兵員。此時從大同運來了4000預備士兵,對第一旅進行補充。張勇手率部退入張家口城區,從新進行整合,師長吉鴻昌攜旅長等親自為他接風。在接風酒宴上,吉鴻昌高度評價了張勇手的戰績,同時宣布了太原司令部一道命令,任命他為第一旅旅長,原旅長上調師部擔任副師長,可是張勇手听到這個消息,神情顯得並不高興,殘酷的大戰讓他失去了升官的興趣。

大同北方戰區司令部,林站在沙盤前仍然面無表情說︰「傅總,日軍佔領了張家口外圍陣地,會很快發動更加瘋狂的進攻。日軍在沽源、兔兒山一線受阻,促使他會在張家口一線加強攻勢,這一點應該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林副指揮,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傅作義問。

林說︰「我認為位于豐寧的日軍第18師團會全部投入對張家口的進攻,日軍會把突破點選在張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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