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認知,刻在他的腦海里。他很明白,自個除了皇上的首領太監,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職責,這個職責就在那日陪皇上游香江湖時,有個神秘的聲音告訴他︰他乃十二守護之一,必須保住皇上安危,否則皇上出事,這天下必定陷入魔王之手,天將大亂,民不聊生,空間崩潰,最終陷入混沌。
皇上命,乃他的命
舉著金牌,眼也不眨的看著祟德王,她的劍尖正指著他的咽喉。
他不懼,不卑不亢︰「皇上,有命,任何人不能進去打擾,否則,當階斬下。」
祟德王爾朱天祿這才正眼看面前的小太監,模樣普通,沒想到卻有這樣的氣魄,可惜,這樣的人,不是她的,便要除去。
她冷笑︰「那本王就試試看」
外衣褪去,旁人遞上寶劍,她擺出起手式。
祟德王早年征戰沙場,也曾出生入死保衛國土,在加上她本是青岡派傳人,這朝中無人可以打的過她,何況,這宮中如何有人敢對她動手。
小鄧子淡然一笑︰「御林軍,階前听令,凡膽敢上階者殺無赦」他高高地舉起金牌,這枚象征無尚皇權的東西。
旁邊御林軍乃為御林軍副統領帶隊,本就是祟德王的人,听此言,單膝跪地,不冷不熱口稱萬歲,卻根本就不動彈,旁邊的御林軍士自然听自個頭頭的,頭頭未動,誰敢亂動。
今日擺明了,就是要擺這個譜,祟德王就是想壓壓小皇帝的銳氣,讓她明白這個宮里到底是誰說了算,同時,也是讓站于她一方的同僚,認清楚方向。
李大學士狗仗人勢,他扶著頭上的大包,笑的陰險︰「快點放我們進去,你能到還不知這宮里……」
祟德王猛地轉身,一腳將李大學士這條狗給踢開︰「滾」今天她真的動了怒,也明白身邊竟是蠢材的懊惱,一個兩個都是,各個不省心,讓她擦。
武國形勢嚴峻,自線人來報,上官勿言差不多已經完全掌握國內形勢,三位皇子全部落于下方,只有身處長位的大皇子還有些實力,能支撐一二。
這些飯桶,誰想到會去劫糧,還被人抓住小鞭子使勁在百姓里宣揚。
她壓的大皇子,豈不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里面,到底有多少跟爾朱紫玄有關,恐怕覺對少不了,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小皇帝已然留不得,她眼中厲芒凸顯,這殿中今日說是無人,恐怕爾朱紫玄所有表現出來的不過就是演戲罷了。
這樣的敵手,可怕
「讓開」她向立在面前礙事地小太監推去,這小太監腳步一滑,居然讓了過去,身子輕盈,才是姿態運氣來看,竟也是高手。
心中懷疑更甚,這樣的高手如何會出現在小皇帝的身邊,隱隱想起大寧朝有個鳳鳴組織,難道……她暗暗覺得不好,心情更是急躁起來。
「還等什麼,皇上被賊人劫持了你們還不護駕」祟德王好一招借口生事,御林軍副統領自然欣然領命,拉著隊伍就往里面沖去。
就在此時,一方人馬踩著整齊的步伐跑過來,這是御林軍統領邱丹,她虎目一裂,提刀而立,指著御林軍副統領︰「怎麼?你們想造反嗎?」。
御林軍副統領平日沒少被邱珍整,有些懼怕的往後縮,別的御林軍不知發生什麼事,全部愣在當場。
「我邱珍,御林軍統領,命令你們防衛議政廳,有膽敢闖入者,以叛國罪論處。」
祟德王冷眼站在一邊,她今日才算看明白,好聰明的小輩,居然才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已經和那個死老太婆搭上線,恐怕跟鳳鳴的關系也不一般。
今日不可硬踫,來人在說。
她這幾十年的根基,可不是那麼好拔得「走」祟德王大手一揮,帶著一群人離去,留下死狗一樣的李大學士在地上哀嚎。
這一日,所有朝堂上的人,都不明白,一場牽涉幾百人的清洗運動在慢慢地展開,現在,不過就是暴風雨的前一刻,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悅當中。
沒有人知道明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有人買醉,有人逍遙,有人在暗中謀劃一切。
十日後。
陳紫玄正在香江湖中游玩,身上掛著上官流星,他纏在她的脖子上,不時夾一口桃酥喂進她的口里。
她另一位御後坐在對面,神色說不上高興,只是很清雅,她問什麼,他便答上一句,她笑,他也跟著笑,反正,感覺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倒有點香江湖里的清透感覺。
「朕這些日子公事繁忙,倒是倏忽御後了」她探過手,欲將他拉住,他不著痕跡的一收,淡笑道︰「皇上賢明,這是百姓的福氣,郎身高興還來不及。」
掛在陳紫玄身上的上官流星可不干了,他嘟著嘴,貌似生氣的道︰「皇上是上官流星的皇上,是上官流星的妻主,才不是那些勞什子的。」說完,故意將桌子往旁邊移移,挑釁地瞧著李家大學士的兒子,與他同位的東宮御後。
這李大學士的兒子,倒是奇怪,只是淡淡一笑,渾不在意,清雅竹筠。
又過幾日。
傳聞,李家大學士府上的大小姐徹底瘋了,拿剪刀傷了自個的父親不說,還一頭栽進水中,至今未醒,听說是不行了。
牡丹亭,天氣宜人,陽光充沛。
邱珍提劍而立,有些魂不守舍,在不經意間會落在亭中兩人的身上。
廳內,陳紫玄正在與龍式下棋,上官流星看的無聊,便提著自個的小白蛇,還有不知從哪里來的鳥籠,跑到花園里面玩耍。
「小鄧子。」她輕聲吩咐︰「好生看著。」小鄧子應聲一聲,帶著幾個宮人便跟了上去。看著幾人離去後,她才開始繼續下棋,落完一子,看向龍式,只見他似乎有點魂不守舍,半天都沒有動靜,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站在亭前的邱珍,似乎臉色也不怎麼好,當即明白過來,笑笑︰「哎龍式,該你了」
龍式自覺失禮,趕忙落下一子,倒是將自個好好的一角活棋全部下死。看來是人家有意,倒是自個耽擱了,陳紫玄將棋盤一扔︰「算了,這沒心的棋,不下也罷」
在看看邱珍,似乎也正看著這里,見自個望過去,忙將虎目收回,在看看龍式的模樣,看來,這兩個人倒是成了好事。她心下喜歡,不由起了促狹的心思,像龍式勾勾手指,他疑惑的向前。
陳紫玄附在他的耳上︰「邱珍不錯吧,不如,朕就將你許給她如何?」
沒想到龍式臉色瞬間蒼白,一番追問之下,才明白兩個人之間鬧了誤會,正別扭著。原來是這樣,陳紫玄想想,也沒當回事,船頭打架床尾合,不如在讓她加把勁。在她的逼問之下,龍式總算是默認他想跟邱珍在一起的事實。
「邱珍」
「臣在。」邱珍提劍上前,單膝跪地。
她瞧著這位御林軍的首領,虎威將軍那眼神不時飄向她身後的龍式,就不由的好笑︰「朕常听說龍式說起,邱珍將軍對他多為照顧,他也很是感激,朕原本替他決定一件事,可龍式想問問你的意思,朕有點為難,你看?」
話說得模模糊糊,如果她心里真的有龍式,怕憑著她的性格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
「皇上請說。」邱珍也不是傻蛋,她如何看不出皇帝的意思。
「是這樣的」陳紫玄指著一旁低首的龍式︰「朕想著,龍式今年也滿了二十,他身世可憐,吃了不少苦頭,朕欲為他尋個婆家,找個能心疼他的人,好生照顧著,也不枉費,他侍候朕一場,只是……這人選,朕和龍式之間還有不小的分歧,這才讓將軍來出出主意。」
邱珍傻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問題,她如何舍得面前如嬌似花的男子,可……他心中又何嘗真正有她,不過是皇上派到她跟前,用來拉攏而已。
想到這個,她就全身都不舒服,好像長了刺。
「你看,藍高葉將軍的大女兒如何?熟讀五經,深得藍高葉將軍的真傳,也算是文武雙全,有藍高葉將軍的人品在,朕也放心。你看呢,邱江軍?」陳紫玄拿著瓷杯蓋子撇去水面上的浮葉,細細喝上一口,綿軟馨香,沒寫到,這上官流星對于品茶還有這樣的造詣。
邱珍還沒答話,旁邊的龍式已經忍不住,他跪倒在地,言辭鏗鏘︰「皇上,奴終身不出宮,侍候皇上,以報皇上之恩。」
邱珍望著他,半響沒有說話,一時之間,三個人就這樣默然起來,風吹過香江湖的水,紅魚游動翻滾,帶起湖中紅色的浪花。
小鄧子從岸邊徑直飛過來,跪在陳紫玄的面前,急道︰「皇上,西御後放蛇咬了東御後,東御後性命堪憂。」
「什麼」陳紫玄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這個混賬小子,簡直忒不靠譜了點。
當她到達東宮時,宮里正鬧得是人仰馬翻,瓷器什麼的散落一地,早有太醫院的太醫跪了一地,侍候西御後和東御後的幾個宮人,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