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只是傳說山里鬧妖精,告訴大家別去不就成了麼?為何要選擇封山?
老太太見幾人似乎心中有事,低笑一聲,「這山婆是怎麼出現的,你們听過這傳說沒有啊?」
眾人自然搖頭,「沒。」
老夫人端著杯子想,像是在回憶什麼往事,眾人等得都有些脖酸了,覺著老夫人沒準記不起來了,就準備接茬吃東西。
就听老太太突然開口,「男人啊,大多是靠不住的!」
「咳咳……」
在座三個男人都被吃食噎住了,捶著胸口看重華的娘。
劍飛覺得這調調有些耳熟,莫非老夫人跟自家娘親一樣,也遇著過負心漢?
「說的不是我,是那山婆的事兒。」老夫人放低了調門兒,緩緩說起來……
原來,山婆本是金陵某大家族的獨女,從小掌上明珠一般,卻偏偏愛上個苦郎中。山婆的老父太疼閨女,就將那郎中招了女婿。
郎中和山婆完婚後,日子過得挺美滿的。這郎中雖然出身不好卻是聰明上進,沒多久就接手了家里買賣,並越做越大。
男人麼,銀子多、買賣忙,就顧著往外跑了。
三年後,山婆家里老父去世,同年,山婆又誕下了一個千斤,本想著相夫教子好好操持家業,郎中卻漸漸不回家了。原來是在外頭,叫個唱戲的美貌女子迷住了。
听老夫人說到這兒,三個男人都端杯子喝酒,曉月憤憤說了一句,「忘恩負義!」
劍飛托著下巴問老夫人,「雖說郎中接手了家里買賣,但畢竟還是山婆家的祖業,他也沒那麼容易得著?」
老夫人點頭,「無毒不丈夫,郎中為了霸佔家業,和那女戲子一起合謀毒死了山婆母女,連夜裝進麻袋兜了大石,扔進仙雲山瀑布下面的深水潭里了。」
「連女兒都……」苗金風皺眉,「是不是人啊?!」
重華和姚北凡也趕緊點頭,覺得這已經不是鐘情濫情的事情了,而是禽獸不如。
「山婆死了之後,郎中叫女戲子假扮山婆,躲在房中不見人,更換家中僕人,奪取家產。」老夫人說到這里,冷冷一笑,「只可惜,風水輪流轉啊!等郎中盡得家財後,也看上了別人了。」
「呵。」姚北凡忍不住搖頭,「那郎中生性夠風流的,這喜新厭舊也太快了些。」
「戲子覺得不忿,她為郎中做了那麼多,最後連個名分都沒得著就要被趕走了,于是一氣之下,就威脅將當年事抖出去。」老夫人說著,臉色微沉,「結果……她被郎中用瓷枕活活砸死了,也用同樣的法子,趁夜丟盡了仙雲山瀑布。」
眾人不禁唏噓,害人終害己!
劍飛咋舌,「乖乖,這人是郎中還是屠夫啊,那麼凶殘?」
「還不算完吶。」老夫人見曉月給她換了杯熱茶來,高興得眉開眼笑的,接了喝兩口,繼續說,「你們猜怎麼著,那郎中又愛上了一人,江南名妓,當年名聞天下的第一花魁。」
「這下他可滿足了?」苗金風皺著眉搖頭。
劍飛給他往碗里夾菜,邊說,「大哥,這個你就不懂了,男人偷是一種態度,並不會因為家里老婆丑就出去偷,也不會因為家里老婆俏就不去偷,偷與不偷,完全在于他自己想還是不想!」
老夫人一挑眉,「呦,你這閨女多大了,看得挺透徹啊……」
話沒說完,在座眾人異口同聲,「她娘教得好啊!」
劍飛美滋滋嚼著大蝦點頭連連。
「那名妓淪落風塵,好不容易找到了靠山以為月兌離苦海,卻不料沒過三天,金陵來了京里的官船。船上載著的是順德王爺和他家三郡主。」老夫人嘆息,「于是,郎中從哪條路來的,就又從哪條路走回去了。」
劍飛了然,「他最開始戀上山婆,只是因為她家富貴,後來偷的幾個是貪圖美色。而當美色錢財都到手之後,他又看上了前程……順德王的女婿,據我所知姓蔡名廉,如今已經繼承了郡王位,風光無限好啊。」
老夫人笑著點了點劍飛,「丫頭,很聰明。」說著,又拉起一旁重華的手,囑咐他,「兒啊,記得!這種丫頭要小心,沒有金剛鑽可千萬別攬瓷器活啊!」
重華不太明白。
姚北凡被老夫人逗笑了,插嘴,「伯母的意思是悍婦難馴。」
眾人都笑,劍飛撅個嘴。
老夫人趕緊給她往碗里夾菜,「說笑的,你可是個討喜丫頭。」
劍飛臉上也見笑了,吃菜繼續听。
老夫人心中贊許——是個經得起說笑的豁達姑娘。再看身邊曉月單純樸實,這倆丫頭各有千秋不可多得,希望重華和北凡好好珍惜。
「蔡卞是蔡廉的親佷子。」苗金風抬起頭插嘴,「蔡廉如今位高權重,蔡卞就是仗著他攀上的眾多關系,得了肥差。」
眾人都納悶——這里頭,是不是有什麼關系?
劍飛問老夫人,「那後來呢?那位江南名妓怎麼樣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