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波突然出現,一見面就與姚北凡對上了。
對峙片刻,王碧波眯著眼楮點點劍飛,跟招呼小貓似的,「唑唑,到你相公身邊來。」
劍飛一挽姚北凡的胳膊,跟攆小狗似的回敬他,「去去,我心上人在這兒呢。」
重華好笑地看姚北凡——這情敵的名頭,可算坐實了。
果然,王碧波的目光又溜達到了姚北凡身上。
姚北凡很順手地伸手一摟劍飛,劍飛立馬暗中捅他一記,瞪——手放老實點,別趁機佔便宜。
姚北凡無奈地對王碧波笑,笑中那幾分似有似無的挑釁,可叫人受不了。
王碧波從懷中掏出一張抵押契來,「白紙黑字,她師父將她抵給我做媳婦兒了,不從也行,還一萬兩欠債!」
姚北凡一臉欽佩地看劍飛——呦,你還挺值錢啊!小金豬!
劍飛惡狠狠踩他一腳。
王碧波看得真著,劍飛與姚北凡十分親近,似乎還在打情罵俏,心中隱約有些不痛快。
重華相勸,「劍飛既不願嫁,也不能勉強她,再者說,她師父也無權將她抵押給你。」
「就是!」苗金風一臉正氣,「不得買賣人口!」
「可劍飛蓋了手印啊。」王碧波慢條斯理指了指契約上一個黑乎乎的手印,「她是自願替師父還債。(」
眾人一起轉臉看劍飛,劍飛拍桌子,「我是被陷害的!」
「口說無憑。」王碧波得理不饒人,「我是按契約辦事,于理于法都沒錯。」
「還你一萬兩銀子不就行了麼?」
眾人一驚,都看向說話的曉月。
劍飛拽曉月袖子,苦哈哈,「我有一萬兩也不逃婚了。」
曉月從懷中掏出十張一千兩的銀票來,給劍飛,「給。」
……
眾人沉默……半晌,異口同聲問曉月,「你哪兒來那麼多銀子?」
「少主給的零花錢。」
姚北凡愣了良久,回過神來對重華呲牙,「你好像沒什麼勝算啊!」
重華無奈扶額。
劍飛也驚訝非常,「沈星海給你那麼多銀子啊?我還以為他克扣你工錢呢。」
「少主每月給我一百兩買東西的,我沒什麼想要就存起來了。」曉月十分老實。
劍飛感動得淚涔涔,「你把存了十來年的私房錢給我還債啊?那你以後怎麼辦?」
曉月見她可憐兮兮,就將銀票塞進她手里,「不怕。除了零花錢還有工錢和月錢呢,過年過節少主還會給銀子,夠花了。」
劍飛張著嘴半晌,抓著曉月晃,「我錯怪沈星海了,他是好人!曉月,沈家還缺人不缺了?收了我!」
「收什麼?!」王碧波眼皮子一翻,「你想要,我給你金山銀山!區區一萬兩算個屁。」
話沒說完,劍飛一個茶壺飛過來,「你敢說我姐妹給的銀子是屁?王碧波,你個滿身銅臭的飯桶!」
王碧波也急眼了,「你敢說本少爺是飯桶?老子佔著房存著地,要什麼有什麼,天下多少姑娘想嫁都嫁不進來,你個不識好歹的臭丫頭!」
「就是看不上你,死娘娘腔,桃花眼小白臉!」劍飛將銀子塞還給曉月,「一萬兩也不給你,就賴賬!嫁豬嫁狗不嫁你,氣死你!」
「你……」王碧波一張白臉本就挺白,讓牙尖嘴利的顏劍飛氣得更白了幾分,「你還真當爺收拾不了你?!」
「怕你?」
「這平江府都是我的人,你來了還想走?」王碧波得意,「顏劍飛,你死了這條心,天涯海角你也翻不出爺的手掌心!」
他正說狠話,忽然「嗖」一聲,王碧波下意識地往旁邊一偏頭,一把匕首擦著臉過去了。
就見曉月面露殺意,手中拿著匕首,冷冷瞧著王碧波。
「 。」王碧波模了模臉頰,這女子好冷一雙眼。
眼看著事態不好收拾,只听到重華咳嗽了一聲,打斷這尷尬氣氛,「動武是下下策,傷和氣。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事江湖了,以免傳出去讓人笑話。」
王碧波知道,姚北凡、重華和苗金風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那個黑衣女子似乎也武功很高,武斗佔不到便宜。再說顏劍飛那丫頭死 死 的,只好智取不好強求,就問,「重兄有何高見?」
「賭一場?」重華提議,「以一萬兩為賭注,若是你贏了,劍飛歸你,我再給你一萬兩。若是我們贏了,劍飛師父的欠債一筆勾銷,當然了,婚約也作廢。」
「怎麼賭?」王碧波似乎有了些興趣。
重華看姚北凡,那意思是——接下來你來。
「嗯,不如就你出一局、我出一局、劍飛出一局,三局兩勝,文武皆可。」姚北凡接話。
「可以。」王碧波倒也是爽快人。
于是眾人都看劍飛。
劍飛賊郁悶,心說你們都說好了才想起我來啊,不過這法子也不錯,「就這麼定了!」
王碧波一見談妥了,臉上也露出笑容來,「遠來是客,我好歹盡一盡地主之誼,諸位吃完飯,住到碧波山莊去如何?」
眾人正要去九珠龍潭尋找龍骨五圖,自然求之不得,當下一口答應。
「我在碧波山莊恭候。」王碧波囑咐伙計,「這頓算我的,好好招待!」說完就下走了。臨走時還瞄了劍飛一眼,一笑,顯得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