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明知她卷入宮廷絕對會痛苦,但他心里竟因這一生一世的糾纏而感到踏實,甚至有著竊竊心喜有她一世相伴。(
徐思思掩不住滿腔的渴望,美眸抬起,吸著蟹殼,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殿下,這秘密我定會守著……是哪位大魏姑娘能令得殿下心安?」
他目不轉楮,嘴角慢慢彎起,絢麗光彩的微笑奪去徐思思的目光。
她眼兒有些發直,心里跳著,雖是好看的微笑,卻有種她自找死路的錯覺。
他取過吃蟹必備的帕子,沾了小盆里的花香水,拉過她呆掉的手臂,細細替她擦著十指上的水油後,十指與她交纏。
「大魏有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徐思思,你願意成為大魏皇後,與泓貞一塊守護大魏麼?」
她乍聞——
啷一聲巨響,她嘴里蟹腳滾入盛滿滿滿蟹殼的方盤之中。
一夜未竟。
轎子停在京師黃金地段的小宅前。
街上冷冷清清,寒風刺骨,烏桐生抱著長槍,倚在門上等人,見徐思思一臉麻木地自轎里走出,上前道︰「二小姐回來了。」
「嗯……」略略黑的膚顯得有點蒼白,朱唇略腫,帶點油膩,渾身上下沾著海產味,深衣寬袍飛揚,還真有那麼點遺世獨立的味道。
她雖沒跟他提,但他心里是知道她上哪的,哪知她弄了一身海產味回來……「二小姐,有客來訪。」
「客人?」她哪來的客人?她恍惚想著,回頭看向臨秀。「多謝相送。」
臨秀嚴肅點頭。「二姑娘,下回要吃夜宵,差廚子去買即可,不用半夜自行出去覓食。」那聲量不大,恰恰讓轎伕、烏桐生跟門房听見。
烏桐生幾不可見地挑眉,又見徐思思唯唯諾諾,便道︰「難怪二小姐身上有螃蟹味,原來是去吃夜宵了。」
「正是。」臨秀笑道︰「我在大通街上的酒樓看見她,就雇了頂轎子送她回來。」他付了錢給轎伕,正要離去,又回頭客氣朝徐思思作揖告辭。
徐思思受寵若驚地回禮。等到臨秀消失在黑暗盡頭,她還怔怔望著遠方。
烏桐生沒有說話。良久,徐思思才轉回頭問道︰
「大公子,徐思思記得你沒有官職在身,但也曾參與過宮宴。」
他看向她,點頭。
「你……可看過西玄皇後?」
他古怪看她一眼,點頭。「元旦那日曾遠遠見過。」
「是能母儀天下的人?」
他暗自一怔,尋思片刻,才答︰「應是。」他只記得皇後是四十開外的女子,穿著大禮服,立在皇上身邊。元旦日,能立在皇上的女人,就是皇後了,也只有皇後才能母儀天下,除此外,他也沒有什麼特殊感覺。
徐思思輕嘆一聲,負手而立,朝他慘澹一笑︰
「大公子見我,可像是能母儀天下之人?」
他頓時無語。
徐思思見狀,哈哈一笑,腮面的紅暈不知是臉紅還是被凍紅的,她自言自語道︰「果然是我听錯誤解了。」她用力抹了抹臉,收起回憶,深吸口氣,笑道︰「大公子,怎麼守在門外呢?夜風刺骨,快進去吧。」
「里頭有客人。」他又重復一次。
「客人?誰?」半夜三更會熟到夜訪的,在西玄有個頭兒,在大魏則是半顆白菜都沒有。
烏桐生攥緊銀槍,淡聲道︰「說是客人,也是二小姐的親人,更或許,在她們心里,你早已是敵人。我不知二小姐打算為何,就在外等著。若真到動手的地步,我還是別離二小姐太遠。」
徐思思一愣,緊跟著月兌口︰「徐直、徐回,來的是哪個?」
「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