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期無意識中被佔便宜的女人一旦發現真相,作為元凶,這個男人該做些什麼呢?
答案一︰繼續佔便宜?
貓先生堅定地認為這完全就是歷史的必然走向,但是具體如何操縱,還需從長計議。更新最快最穩定
答案二︰毀尸滅跡?
貓先生表示會產生這種想法的人的腦袋一定和克凡一樣,燒壞了。
答案三︰讓那個女人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貓先生說︰法海無邊,有多遠滾多遠。
貓先生覺得克凡一半生氣了。
為什麼是一半呢?
因為另外一半是她習慣性藏在心里不讓人問津的,對真實的生活的難過。
克凡的燒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終于降到了正常溫度,但是緊隨高燒而來的是漫長的重感冒期,鼻塞、頭暈、喉啞,還伴隨輕微的扁桃體發炎,早中晚各一次的測量體溫,每隔半小時就要喝一杯水,這一年春節大部分的時間里,克凡都是病懨懨地窩在床上或沙發上度過的。
生病的人的反應都是比往常要慢上更多拍的。
所以很多時候,在克凡又一次盯著視野里的某一點發了長長久久的呆之後,貓先生不能確定,她只是單純的病弱,還是心有所思故而重重。我.
畢竟,條條線索總結出來的真相足以讓人郁結,不管是自己還是克凡,現下里若無其事和樂融融的氣氛總讓人感覺缺失了什麼,倒好像除夕那一夜克凡的退縮躲避和自己的憤怒失望才是最真實的情緒爆發。
所以,當克凡在時隔好幾個月之後,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曾與貓先生無限親密過,她的惱羞成怒和暴跳如雷,都成了貓先生喜聞樂見的場景。
只有這樣活潑的克凡,才能讓它感到安心。
人果然都是欲求不滿的,貓先生自嘲地想,最是喜怒無常反復不定的,一直都是人。
癱倒在沙發上呼嚕睡了一個小時的克凡惺忪轉醒,她一扭頭,便看見了蹲在茶幾上凝視自己出神的黑貓。
克凡揉揉視線迷糊的眼楮,嘟噥問道︰「幾點了?」
貓先生心想這是還沒醒過來呢,才會對自己這麼放松,便也自然地答道︰「三點半了。」
「嗚。」克凡答應了一聲,揉著眼楮的手卻突然頓住了。
貓先生暗道︰哎呀,這下子是真的醒了。
果不其然,克凡偷偷地把身上的毯子往脖子處拽了拽。
貓先生很適時地轉過了身,當做沒看見。
克凡從沙發上坐起來,環視一圈客廳後,問道︰「媽媽呢?」
貓先生說︰「出門去了,沒說去哪。」
克凡點點頭,剛要站起身,一離沙發,卻又立即坐了下來。
貓先生不解地看著她。
克凡不敢看貓先生的眼楮,神情慌亂中,別扭地小聲提議道︰「既然媽媽不在,我們趁機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出日記本。」
貓先生擔心著克凡的身體,不太樂意地說︰「你還病著呢……」
「我沒關系。」克凡說︰「媽媽難得不在家,你這個樣子很多地方找不到,你另外一個樣子又……」克凡說不下去了,她的臉又紅了。
貓先生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靈體化的貓先生根本踫不到任何東西,更不要說找東西了。
克凡裹著毛毯站起身快步往薛老太太房間走去,不敢低頭與貓先生的視線有所交集,便現世報一般地,被腳底下的毯子絆了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上。
「小心!」貓先生驚呼,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克凡不敢答應,紅著臉扯了扯過長的毯子,腳步更快了。
貓先生默默跟在克凡身後,心里有了計較。
這一段時間,他們兩個人先後經歷了震驚、生氣、冷戰、和好和溫存,現在,又進入了尷尬期,好吧,這一趟戀愛雲霄飛車,算得上是迭起了。
貓先生可以理解克凡作為女孩子現在的尷尬心情,可是總這麼避著它,它受不了。
玩笑嘛,適可而止最好。
薛老太太的房間一目了然,衣櫃、桌子、床和衣櫃旁邊的一個高高窄窄的書架。
克凡裹著毯子站在房間中央,抽了下泫然欲落的鼻涕,問道︰「我們從哪里開始找?」
貓先生說︰「看看抽屜里有沒有。」
克凡依言蹲,拉開最上層的抽屜,說道︰「我記得這里面放的是相冊。」
貓先生說︰「老太太通常都把東西藏在哪里?」
克凡已經拉開了第二層的抽屜,她說︰「藏哪里的都有,關鍵是這地方一定是我完全想象不到的。」
貓先生不置可否地接道︰「這麼厲害?」
克凡邊翻邊答︰「就是這麼厲害,老太太是我肚子里的蛔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