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鎮便走便說,將控制二元一氣的方法教給了聶火,其實方法真的很簡單,但也如他所言,說難也真難。按照孫鎮所傳授的方法,聶火嘗試著一邊走路一邊修煉二元一氣,這種類似分心兩用的方式對于他來說並不難,他經常一邊砍柴一邊看書或者做些別的事情。但孫鎮所授方法又不同于以往他自己模索的修煉方法,這種修煉方式必須把體內經脈無限細化,把經脈中游走的二元一氣無限細化,這就要求他把驅使氣流的意念無限細化。無限細化,這是個比較難的事情,尤其是將意念無限細化,尤其艱難。如果說,一邊走路一邊修煉那是分心兩用,那麼將意念無限細化控制氣流無限細化,這就等于是分心無數用。每一縷分開的意念都有不同之處,要流經的地方都有不同,要同時進行無限的驅使和控制,難度之大,不可想象。孫鎮要真是這麼修煉成現在這種隨心所欲操控二元一氣的話,聶火對于這位老師兄只能說一句敬佩之至。他只嘗試將意識分成兩股,就有些腦袋犯暈了,更別說什麼無限細化了。知易行難,聶火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里,一直都在和自己的意識較勁,但還是沒能成功將意識分成兩股,想要把二元一氣分成兩道都成了奢望。上午的活兒已經干完了,孫鎮收拾著工具,問道︰「師弟,怎麼樣,有什麼感覺?」聶火搖晃了一下腦袋,苦笑道︰「有些頭暈。」他把鎬頭鋤頭用繩子捆好,提著籃子和孫鎮沿著地頭走了一段路,在山坡上的一條小河邊找了個背陰地方乘涼。今天的日頭很毒,眼看就到了盛夏季節,以後的天氣會更加炎熱。「來一口,五花仙酒?」孫鎮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碧綠的酒瓶,遞給聶火。聶火接過去喝了一口,五花仙酒的香醇滋味在胸月復間徘徊,有種蕩氣回腸之感。聶火望著山坡下遠處的蒼茫群山,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高聲唱道︰「我欲乘風上九霄,天不與我大鵬雕,一葉小舟滄海濟,彈劍笑滅五湖妖!」「好詩,好歌,快哉,快哉!」孫鎮一口氣將整瓶酒都灌了,也發出一聲長嘯,然後用鎬頭敲著鋤頭叮叮作響,唱道︰「生在山海間,立志做神仙,坎坷多歧路,途中悲與歡。歡飲彈歌劍,沉思月下禪,當日同袍今皆去,何共秉燭談。千載彈指過,轉瞬十八年,往昔青絲成白發,欲語已無言。淨土多奇士,我本非聖賢,他日不堪掩面去,此處淚光寒……」歌聲蒼涼悲郁,時而豪情萬丈,時而低沉滄桑,聶火聞之,竟不由得心中一陣悸動,幾欲落下淚來!孫鎮歌聲歇止,聶火正要說話,便听到遠處傳來一聲冷笑︰「老古董又在發瘋了,莫不是以為唱幾首酸詩,就能抵得上百年修行嗎?哈哈,真是可笑。」孫鎮並不生氣,從懷里又模出一瓶酒來,喝了一口,靠在樹下朗聲道︰「陳行,你老小子也不比我強哪里,我十八年你十六年半,我是普通弟子你也是普通弟子,你諷刺我莫非就能找到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