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嫡女 賞賜

作者 ︰ 土豆茄子

高敏珍得了信,匆匆趕到,將姐妹幾個全都訓了一頓,尤其是明佳,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哭得差點背過氣去。明霜則只是立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一語不發。沒人知道她和高敏珍在返回水榭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尤其是你!」高敏珍冷冷的看了明霜一眼,明霜只覺如墜冰窟。

「好好在家里反省!」

高敏珍說到做到,回到高家之後,她和高太君閉門說了好半天的話,結果就是明霜被關了禁閉,直到春節,都再未露過面。

明佳又被高太君狠狠訓了一頓,命其反省,並且將她身邊的嬤嬤丫鬟全都換掉,派了心月復嬤嬤過去,重新教導她的禮儀,學不會就要受罰。連明秀都因為沒有看住妹妹而受到了連累,每日被罰抄佛經。

明珠則因為反應機敏而得到了賞賜,高太君見自己的孫女中總算有一個還算明理的,覺得有些許安慰。為此,還想將自己身邊的得力大丫鬟珊瑚賞她。

明珠當即推辭道︰「祖母愛惜,欲將珊瑚姐姐賞賜與我,原不應辭的。只是珊瑚姐姐在祖母身邊伺候多年,一應飲食起居早就服侍慣了了,若是走了,想來一時半會怕也補不上這樣可心的。再加上孫女身邊伺候的人已經夠多了,剛來京時,三嬸嬸還特意派了人牙子送人來與我挑選,當時孫女覺得人手已經夠多了,就回絕了。如今珊瑚姐姐若是來了,一來是怕會引起姐妹們的不滿,二來若是三嬸知道了,難免會多心。祖母就只當珊瑚姐姐是孫女留在祖母身邊盡孝的便是了。」

高太君笑道︰「珠兒顧慮得是,是我想得不周了。」

珊瑚聞言,哀怨的望著明珠。流金笑看了她一眼,轉過了頭去,頗有些幸災樂禍。

二人的反應全都落在了馮媽媽的眼里。

次日,余氏因為明珠的關系,也被老太太叫去稱贊了一回。

高太君和顏悅色的道︰「老大家的辛苦了,將三小姐養得這樣好,不愧是我們高家的好媳婦。」

余氏受寵若驚的道︰「這都是媳婦應該的,母親過譽了。」

自從她進門那天起,高抬君從未像這樣夸贊過他,余氏卻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又听高太君道︰「老三家的,你操持家務也辛苦了。」

劉氏當即笑道︰「操持家務本就是媳婦的本分,何言辛苦?」

高太君欣慰的點了點頭,擦了擦眼角,道︰「看到你們妯娌這樣好,我這個老太婆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無奈我已老了,成天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痛的,什麼忙都幫不上,心里急呀。」

余氏本能的感覺話題不妙,搶先道︰「母親說的這是什麼話?母親操持了一輩子家務,如今本就該頤養天年,含飴弄孫,要是再讓母親操心,那我們這些做兒媳的簡直要羞得鑽進地縫去了。我看母親最近是不是想念旭哥兒了?不如媳婦現在就寫信,讓五弟妹也進京來,將旭哥兒帶來給陪母親可好?」

 旭是高家孫輩最小的一個,如今也正是討人喜歡的年齡,高太君十分寵愛這個孫子,故此才會有這樣一說。

劉氏瞥了余氏一眼,似有了悟,因笑道︰「說起來,媳婦還從來沒見過五叔家的小佷兒呢,不如也趁機一見。」

高太君一听孫子,表情越發柔和了起來,道︰「如今天氣冷了,旭哥兒年歲小,此時上路萬一凍了病了可就糟了。等你明年穿暖花開的時候再。」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繼續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們妯娌商量。」

余氏當時只覺得額角滲出了一層薄汗,口干舌燥,生怕從婆婆口中听到自己最害怕听到的話。然而,她還是听到了。

「你們老爺成日在外奔波,你們妯娌在內宅操持家務,如今府里瑣碎的事多,想來你們人手也不夠。不如這樣,從我身邊抽調兩個人手過去幫你們的忙,一並伺候你們夫妻二人。珊瑚,你去服侍大爺和大女乃女乃,流金,你去服侍三爺和三女乃女乃,好了,還不趕快過來給你們主母叩頭?」

珊瑚聞言,先是一驚,隨後面現驚喜之色。她從前接近明珠,一是在老太太身邊不得志,想為自己另外預備個前程;另一個原因也是打了大老爺的主意。大老爺當時尚未娶繼室,李姨娘年歲也大了,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候。後來娶了余氏,又有顏氏進門,她的心也淡了些,不過還是對英俊瀟灑,前途無量的大老爺懷了幾分心思。如今竟這樣如了願,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流金聞言則是一臉震驚,她面色蒼白,欲要說些什麼,卻被馮媽媽從身後推了一把,踉蹌了兩步,這才回過神來,低下頭去,似乎是認了命。

余氏頓覺口中苦澀,面上卻連一絲也不敢露。她看了一眼歡天喜地的珊瑚,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方才忍住了心中的惱怒。

與她相比,劉氏面上卻笑容不改。她輕咳了一聲,道︰「媳婦多謝老太太賞賜。」

余氏被妯娌一提醒,連忙低下了頭,從手腕上褪下了一個翡翠鐲子。雖說不是價值連城,卻也是難得的好東西。她笑著抬起頭,將鐲子遞給跪在她身前的珊瑚,道︰「姑娘受委屈了,這個鐲子就當做是見面禮。」

珊瑚連忙叩謝。

劉氏自然不能給的太差,她伸手從頭上拔下一個赤金簽紅珊瑚的福字釵,遞給流金道︰「這簪子是我常帶,流金妹妹可別嫌寒顫。」

流金柔順的低下頭,雙手舉過頭頂,低聲道︰「奴婢謝女乃女乃賞。」

劉氏滿意的點點頭,道︰「今後就由你我共同服侍老爺。若你有幸能為我們老爺生下一男半女,我和老爺都是不會虧待你的。」

高太君笑呵呵的道︰「這才是正理。若是我听說你們誰敢不老實,禍亂後宅,立時便打死!」她目光犀利的瞪了流金一眼,流金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兩個兒媳各領著一個侍妾回去了,高太君揉了揉額角,嘆道︰「滴翠,這次多虧了有你提醒。我老了,精力比不得從前,竟然連自己身邊出了內賊都不知道。我的丫頭竟然背著我勾搭二房那兩口子算計我,哼,我偏不如他們的意!還有珊瑚,她不是一心想去大房嗎?我就讓她去!若是得用,倒也算她便宜。若是沒用,那也全都是她自己願意的,死活由她去就是了。」

滴翠恭敬道︰「老太太流金那里萬一被二老爺知道了……」

高太君皺了皺眉,道︰「沒錯。去把柔香給我找來,我這個做娘的也不好太過偏向誰了。」

再說兩個媳婦,余氏和劉氏各命珊瑚和流金回去收拾東西,搬到新的住處去。余氏邀請劉氏到自己房中去小坐。

回了房,余氏遣退了下人們,見屋內只剩下劉氏,當即流下淚來。

劉氏被嚇了一跳,連忙做個噤聲的手勢,道︰「大嫂,小心隔牆有耳。」

余氏抽出帕子,掩了唇,小聲嗚咽道︰「三弟妹,我實在是心里難受呀。我都進門這麼久了,可老太太還是明擺著就是不信我。如今老太太身邊的人進來,誰知道打著什麼主意?我又踫不得動不得的,想想就覺得心里堵的慌。」

劉氏嘆了口氣,道︰「別說是你,我進門都十幾年了,還不是一樣?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悲觀。你是主母,她再嬌貴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若是出了錯,拿住把柄就是了,到時候就連老太太也沒話說。」

「可我……可我就是沒有辦法接受。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顏姨娘,如今又來了個珊瑚……怕是就連老爺也不得不給老太太面子,去寵幸她。」余氏的表情有些茫然。

劉氏忽然笑道︰「看來大嫂是對大伯用情至深所至。」

余氏驚訝的看著她,道︰「難道三弟妹不是這樣看三叔的嗎?」說到這里,她禁不住有些臉紅。

劉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和三老爺已是老夫老妻了,你以為我年輕時候不吃醋嗎?我家老爺當時年輕,迷戀上了一個風塵女子,我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又和老爺鬧了多少次。可後來經歷得多了,看得多了,也就漸漸釋懷了。誰這一輩子就能一帆風順,無波無瀾的?再說男子哪有不納妾的?日日耳鬢廝磨的,就算是對那小貓小狗也難免會動幾分真心。可是,這些都不是長久的。只要你將這後院打理得妥妥當當的,讓他知道離你家里就是一團散沙,那些女人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個玩意,喜歡就逗著玩,不喜歡就賣了或者賞人,有那淘氣的就狠狠的罰,日子久了,人都知道你是賞罰分明,後院自然也就安寧了。依我看,大伯也不像是個的,想來也就是圖個新鮮罷了,大嫂又何必執著于此呢?」

余氏低頭沉默了半日,點了點頭,道︰「三弟妹說得是,確實是我想多了。」

她稍稍平復了情緒,擦了擦淚,躊躇了一下,道︰「三弟妹,關于老太太賞你流金的事……你還是注意著點,千萬別讓她鬧出什麼丑事來。」

劉氏奇道︰「大嫂這話,莫非流金姑娘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余氏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她從前偷著給二房報過信……」

且說流金次日搬到了三房,給劉氏見過禮後,劉氏又賞了她一個紅包,算是進門禮。

她道︰「和我那日說得一樣,只要金姑娘能為老爺誕下子女,立刻就封姨娘。若生了兒子,我和老爺還另有賞賜。」

流金叩頭道謝。

劉氏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初來乍道的,今日就先回去歇著,從明日開始,晨昏定醒,決不能馬虎。」

流金隨著丫鬟去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時就到了用午飯的時間。丫鬟送上了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全都是按照姨娘的份例來的。

劉氏特意分了兩個小丫鬟伺候她,看著都是機靈勤快的,流金沒什麼可挑剔。

丫鬟們服侍她吃完飯,便和她說笑著解悶。

其中一個丫鬟奉承道︰「姑娘,您生得可真好看。」

流金淡淡一笑,是呀,那曾經那個人也是這樣說的。

另一丫鬟道︰「誰說不是呢?大房的珊瑚姑娘我也是見過的,生得還沒您一半好看呢。」

流金嗔道︰「這話可不是亂講的。」

那丫鬟笑道︰「我可沒亂說。人家都說,老太太賞給三位老爺的姑娘中,除了姑娘您,也只有柔香姑娘還算看得過了。」

「柔香?」流金似乎想到了什麼,追問道︰「你剛才說老太太賞了三位老爺?其中難道還有二老爺不成?」

丫鬟道︰「是呀,我剛才說的柔香就是被老太太賞給二老爺的。」

流金勉強笑了笑,道︰「又有點累了,你們先下去。」

那一晚,她幾乎一夜沒睡。

流金就這樣在三房內留了下來,每日在劉氏面前服侍,只是精神似乎不太好。常常劉氏讓她去做什麼,她都要反應半天。

劉氏起初還不以為意,幾次過後,便懷疑她生了病。請大夫來看,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只說是心病。劉氏便派人招來伺候她的丫鬟,問了些什麼,此後便疏遠了流金,再不讓她到身邊服侍了。三房中漸漸出現了一些傳言。

「喂,你听說了嗎?咱們新來的這位金姨娘,你知道為什麼她在女乃女乃身邊當差的時候總跑神嗎?那是因為听說二老爺新納了個小妾,听說二人從前就有首尾。」

「不是?我怎麼听說她原來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呢?」

「那她就是仗著老太太的勢,背地里勾搭二老爺。」

……

傳言在劉氏的壓制下,漸漸變小了,卻仍然沒有平息。不久之後就傳到了三老爺的耳朵里。

「荒謬!二哥既然喜歡她,怎的不去想老太太求?」

三老爺選擇親自向二老爺證實此事,哪知二老爺竟一口承認了。

二老爺拍了拍三老爺的肩膀,道︰「三弟,母親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就算我開了口,流金一樣沒法到我手,沒準還得被活活打死。她如今既然跟了你,你安心收用就是了。憑她的姿色,想必三弟也是喜歡的。不過你放心,等今後哥哥看見好的,一定頭一個想著給三弟買兩個——絕對干淨。」

流金只不過是他用來從老太太那邊套信的,再加上有幾分姿色,也哄了她一陣,快活了幾回。不過既然老太太執意不給,他也無心去爭,再加上如今有了水靈靈的柔香——對外雖說是十四,其實不過才十二歲,女敕滑的幾乎想讓人一口吞下,對流金也就淡了。

三老爺從此不喜流金,不再踏進她房中一步。

再說珊瑚,在老太太賞賜的當晚就搬到了大房後院的廂房,和顏姨娘對門而住。余氏不但沒有為難她,相反在每日晨昏定省若是踫見大老爺歇在她房里,都必定讓珊瑚服侍穿衣梳洗。

珊瑚仗著年輕貌美,服侍得又體貼周到,很快就得到了侍寢的機會。余氏面前,她也更加小心殷勤起來,很快就討得了余氏的歡心,隔三差五的還能得到賞賜,不過才幾日的功夫,在余氏面前就可與顏姨娘比肩了。

若說珊瑚不得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沒忘了自己的來處。她知道,余氏對自己仍然懷有戒心,在她生下子嗣之前,絕對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這一日,高世箴歇在她屋里,她卻依舊早起去給余氏請安。

余氏見她就早早來了,眼角輕瞥了一眼顏氏,笑道︰「珊瑚姑娘昨日辛苦了,其實我也知道,伺候老爺不容易,將老爺侍候好就是本分了,適當來晚些也沒什麼,不必每日都來得這樣早。」

珊瑚忙道︰「老爺是奴婢的主子,女乃女乃也同樣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能因為伺候老爺就怠慢了女乃女乃這邊的差事呢?

余氏听得大笑,命丫鬟取來一只心愛的白玉梳,當場就賜給了珊瑚。從此以後,日日都離不開她。

珊瑚就這樣在大房過得一切順利,她听說了流金的事,雖然有些幸災樂禍,卻也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一個失了寵,又無子嗣的姨娘在後宅會如何,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很快進入了十二月,就要過年了。高家像往常一樣準備著年禮,一切如常,直到三房又出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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