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心軟,你為何提議要小姐幫她?」季羽直白地問出早該問的問題。
听了季羽的話,小芯一貫平直的唇線微勾,輕笑道︰「你覺得我是心軟嗎?這個詞能用在我身上嗎?」
看向季羽,小芯臉上已是冷若冰霜,「季羽,我到底是心軟還是心狠這都取決于你。」
季羽一怔,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小芯話里額意思,回眸看向身側的女子,眼里卻依舊不帶一絲情緒,「芯,你真的給我選擇的權利了嗎?看來我錯了,你還是你,依舊還是那麼冷靜明智,不會被任何事影響你的判斷力,也總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即使那個選擇會將人推入萬丈深淵。」
她不是在幫湮兒,她是在逼她,逼她做個最徹底的決定,逼她走上了那條沒有退路的絕路,但不管他的選擇為何,至少最後她都會絕處逢生,這就是他所認識的暗衛芯,冷漠無情但卻冷靜機智。
「謝謝你!」季羽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
小芯是知道他在謝什麼,但沉靜的眼眸里卻閃過一抹異色,開口道︰「真的一點都不猶豫嗎?」
小芯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問,她很了解季羽,也更了解暗衛有一顆怎樣的心,因為她自己就是如此,可是偏偏還是這麼問了,也許……是希望湮兒的付出有那麼一點價值吧!
「還需要問嗎?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身為暗衛,從來就沒有愛上一個人的權利,那又何來猶豫。」季羽的眼眸重新回到了深沉的黑夜中,開口道︰「只是,希望這次她真的能徹底死心。」
「如果可以,盡量不要傷她太深。」小芯說道,雖然她性冷,但和湮兒相處了那麼久,還是不忍看她傷太深,雖然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
「如果不深,她會放棄嗎?」
他不理她,回避她,甚至也當面拒絕過她,可是她卻從不曾放棄過,這樣一個女子,如果不用最決絕的方式,她會死心嗎?
小芯沒有回話,她就是知道湮兒有多倔,知道季羽的心有多硬,才不得已用了這個最傷人的辦法,至少長痛不如短痛。
***
葉焱臥室
小芯和湮兒走後,葉焱便上了床,回想著這幾天來發生的所有事。
其實,早上出門的時候她的心里是忐忑的,因為昨晚為若非然作畫的事雖然被她隨意編了的理由糊弄過去了,但她知道,那不過是一種官方的說法,她那蹩腳的理由在百官眼里含有多少水分她是不知道,但她知道絕對不低。
而她也見識過浠人的八卦能力和傳播速度,可是令她奇怪的事,她今天竟然沒有在大街上听到有人討論昨晚的事,這不免讓葉焱松了口氣。
以前人們頂多就說她年紀大又配不上君逸風,再者就是同情同情她,可要是昨晚的事真的爆出來,那她無疑會成為全民公敵,何況這是封建國家,雖然浠的民風已經很開放了,但這種事還是不能容忍的。
葉焱舒了口氣,這事既然今天沒爆出來,看來是告一段落了,畢竟這事有損皇家顏面,即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也不敢輕易把這事到處宣揚。
只是,擺在她面前的難題卻是史無前例的多。就像白天為什麼君逸風會對寧語凝說「早就該改口叫母妃了」這麼一句話?而君逸風和若非然講話為什麼火藥味這麼重?君逸風和君皓雲之間又發生過什麼,難道僅僅因為皇位之爭?那藍妃娘娘和君逸風之間呢?還有君逸風為何要裝,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因為皇位而裝傻?葉焱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即使一個人再聰明,野心再大,也不可能在十一歲時就有那麼深的心機,就開始謀劃一切,還有其他等等各種問題都困擾著葉焱……
但她卻什麼都不想想,因為她發覺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也許本來就復雜,只是她從沒去了解過,她不想卷入那些紛爭中,她只是無意中闖入了這個世界,也無意中成為了逸王妃,而這一切,從來不是她選擇的,更不是她想要的。
現在,她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在不傷害辰王府的前提下離開逸王府。
原本,她以為自己只要讓君逸風娶了月落,再在月落面前挑撥一下,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潑婦」,也許就能讓君逸風休了自己,畢竟沒有哪個女人真心願意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也沒有哪個男人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是個潑婦,何況還是堂堂逸王妃。
只是,剛才細細想來,葉焱發覺自己實在是天真得有點可笑,先不說君逸風是不是真的喜歡月落,就是她想要裝潑婦,也得看看是在誰面前,要想在君逸風面前演戲,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更何況,雖然她不知道君逸風娶她是不是只因為聖明難違,但那麼大塊肥肉放在眼前,若要君逸風沒從中獲點好處就放手,那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君逸風不僅不是個傻子,而且聰明得可以。
「唉……」葉焱唉聲嘆氣,什麼時候自己成塊肥肉了,怎麼感覺像待宰的羔羊呢!
隨即眸光一亮,她得找君逸風談談,反正君逸風這家伙九成九只是想利用自己獲得什麼的利益,沒準還真能和他達成協議,那自己出去的希望就更大了,葉焱眼眸眯起,笑得很精。
不過,她可不打算去找君逸風,他們還在冷戰呢!除非君逸風先低頭,否則休想她會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