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命,貴不可言 六十一

作者 ︰ 秦秋

清芷臉色瞬間煞白,抓著瓏兒搖晃道︰「你確定沒听錯,是趙謹煜和平素瑤?」

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力氣倒不小。瓏兒被晃得有些暈乎乎的,使勁掙開清芷,大聲道︰「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听錯,寨里頭上上下下議論紛紛,談的就是煜王和大小姐。還說,以後煜王登位成功,大小姐就是皇後。南彊在大永就可以橫著走了,無需再忌憚甚麼。」

平素瑤是皇後,那她該何去何從。清芷身形不穩,踉蹌幾步,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不行,我要去找他問清楚,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

猶有不甘心,清芷再次抓住瓏兒,急問道︰「告訴我怎麼上山進寨。」

「他要是真的想娶大小姐,你去找又有什麼用。不僅找不回人,自己還得折進去。」小模樣瞧著挺可憐的,瓏兒難得發一回善心,好脾氣勸道。

一直低頭沉思,久未言語的平素岳此時出聲道︰「我只問王妃,煜王為人如何,你信煜王否。」

他與趙謹煜僅談過一回,雖算不上很了解,但從言談舉止來看,趙謹煜光明磊落說一不二,不像是那種無情拋棄發妻之人。

平素岳清清亮亮的聲音似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清芷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要相信趙謹煜。

「他可能遇到了危險,我必須去找他。」

「如果這只是煜王的月兌身之計,依我猜測,今晚煜王應該會傳來消息。你手無縛雞之力,縱使去了也無益于煜王,反倒會使他縛手縛腳。不如在此等待一晚,明日再議。」

平素岳聲如清泉,緩而透澈,清芷焦慮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若今晚仍不見煜王回來,我親自上山找他理論公道,王妃暫且勿急。」

你真有這大的能耐,清芷不免懷疑。但見平素岳氣定神閉,瓏兒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樣。清芷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他們真的有辦法。

話雖如此,可真到了晚上,清芷仍是神思難定坐臥不安。略微吃了幾口飯就回屋歇著,二人都知她心情不郁,也就隨她去。

「少主,您真要出谷?」瓏兒埋頭扒著飯,話在月復中蘊釀半晌。努了努嘴,終于問出口。

平素岳慢悠悠嚼著飯菜,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才緩緩說道︰「我如何做,在于趙謹煜如何做。」

打開窗欞,月兒高高掛,風吹草葉動。後院的花兒搖擺,或含羞帶怯,或搖尾乞憐,或仰首弄姿。千姿百態,美麗非常。

美景在前,清芷卻無心欣賞。望著窗外眼神飄渺,無端思緒萬千惆悵滿懷。

回想與趙謹煜的初遇,他白衣勝雪,身姿挺拔。迎著月光而立,羽扇輕搖,頗具天人之姿。原以為那一霎那的邂逅會如曇花般轉瞬即逝,卻不料月下初見注定了一世痴纏。

趙謹煜,此刻的你,是否如我一樣。看著月光,懷念著彼此。或是被平家人纏住,根本無心欣賞這一片月色。

「娘子好自在,一人在此獨賞月色,也不喚為夫一起。」

美妙熟悉的男聲傳來,清芷恍然如夢。如果這真是一場夢,她但願長睡不復醒。

摟緊眼前人,發現小人兒身子僵硬,直直佇立一動不動。趙謹煜喉頭溢出一絲淺笑,下巴抵在清芷肩膀上,深深喚著清芷。

「娘子,為夫頗費一番心思才得以回來,你好歹轉個身看看我。」

依言轉過身子,清芷仍是愣愣的望著趙謹煜,伸手撫過他臉部的每一處。發鬢微亂,眼眶略凹陷眼圈明顯。神色憔悴,卻依舊含笑溫柔注視她。不過兩日工夫,怎就變得這般疲倦。

收回手,又突地使力,在他胸前猛捶,千般情緒頃刻間爆發。清芷難以自抑的痛哭出聲,捶過之後乏了力,哭倒在趙謹煜懷中。

「你這壞家伙,害我擔心死了,傷心死了。壞家伙!」抽抽噎噎哭訴,傾訴間又忍不住捶幾下,只是不痛不癢的。

趙謹煜手上加力,摟緊懷中人,仿佛要印入心中刻進骨血里。

「我壞,我不好,教娘子擔心了傷心了。不哭不哭,為我這個壞家伙哭壞身子,不值得。」

「討厭,就知道嘴貧。」哭泣聲漸小,清芷連連戳著他胸口,控訴道。

「嗯,我討厭。娘子不喜歡,就掌我的嘴,讓娘子高興。」趙謹煜捉住胸前柔荑就往面上送,帶著小自己嘴巴。

清芷抽回手,瞧著趙謹煜一副討好模樣,忽的破涕為笑,嘴上仍舊不依不饒道︰「你的臉皮不曉得多厚實,打你算是便宜你,痛的可是我的手。」

口是心非的小丫頭,趙謹煜愛到骨子里,摟著清芷好一陣黏糊。尋著清芷小嘴親了又親,含在嘴里舌忝了又添,長出青短胡茬的下顎在她軟滑的臉龐上蹭了又蹭。

蹭得清芷刺刺癢癢的難受得緊,轉開臉偏向一側,企圖從他嘴下逃離。

「夫君,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平家豈會甘心,應該會四處早尋,我們還是先談正事。」

「這里是禁地,一般人想不到這里,也不會尋到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不遲。」

趙謹煜和那些討人厭的平家人周旋兩日,實在不想提及他們。現在只想和小媳婦好好親熱一番,解解饞。

「趙謹煜!」鳳眸含怒,清芷嬌聲嗔道,難得一見的發起脾氣。

小媳婦要刨根究底,趙謹煜無奈。牽著清芷坐到床頭,細細說明來龍去脈。

「平乙俟這老賊和李勛一個德性,老奸巨猾。我與他假意委蛇,明明瞧不出破綻,他卻仍是猜忌難斷。最後竟然要我娶她女兒為妃,暫且為側室。待我登頂之後,冊封平素瑤為皇後。」

听到這里,清芷突然出聲打斷,冷哼道︰「平家未免痴心妄想痴人做夢,莫說有我壓著,就是沒有我也不可能。」

平素瑤只不過是邊疆小族的頭人之女,封個宮妃已是對她恩遇有加。想要得皇後之位,哼,簡直是痴言亂語。

「最愛娘子這股醋壇子勁,香死我了。」

借機在清芷頸邊親上一口,趙謹煜表情滿足的接著道︰「我不答應,那老賊竟然趁我不察對我撒下迷藥。幸得娘子英明,事先讓我服下解藥,否則真得稀里糊涂的任由平老賊奸計得逞。」

「那你是怎麼擺月兌他們的。」

清芷急忙追問,有沒有傷到哪里。很想撥開他衣服仔細查看,可思及兩人未曾圓房,女孩子得矜持,所以也就想想作罷。

「不答應很難抽身,于是我假意中藥,迷迷糊糊答應平家條件。」趙謹煜想起事件經過,突然覺得好笑︰「平素瑤也是個 脾氣,一顆心都在九霄身上粘著,豈肯嫁給我。當場就抽了侍衛的佩劍架在自己脖頸上,以死相挾。」

「後來呢,快說。」趙謹煜沒有背棄她,又安全回來。清芷心頭大石總算落下,如今倒像听故事般入了迷。見他喉間蠕動嘴唇泛干,起身為他倒了杯水,催促著他繼續。

「平老賊真不是個玩意,連自己女兒都舍得下藥。倉促備好新房,將她抬了進去。」

「你不會真和她拜堂了吧。」竟然連新房都準備好了,清芷眼珠子瞪得老大,揪著趙謹煜衣袖怒目而視。大有你要真和她拜堂,咱倆就同歸于盡的架勢。

趙謹煜抱過撅著小嘴兀自生氣的小娘子,手指輕點軟女敕小嘴舍不得挪開,來回撫觸摩挲。

「我這輩子只和娘子拜堂,其他的女子怎會看上一眼。趁著換喜服的空檔,我和九霄互換了衣物,易容成彼此模樣。九霄代我拜堂入的洞房,我則趁亂逃了出來。」

「九霄,」清芷大叫,「他和平素瑤拜了堂,那初景怎麼辦。」

「難道娘子希望我和平素瑤拜天地。」趙謹煜眯著狐狸眼,盯著清芷語氣危險道。

「當然不行,」清芷不假思索回道,隨即皺眉嘆道︰「最好沒有這樁煩心事,大家都無需愁。」

「娘子放心,」趙謹煜笑得甚為得意,「九霄是頂著我的臉皮拜堂的,自然沒人會扯上他。而我是大永皇子,婚事應由父皇欽點下旨。我和平素瑤既沒有聖旨賜婚,又沒有經過三書六禮。平乙俟一廂情願為之,壓根做不得主,不足為外人道。平乙俟只是想造成既定事實,叫我抵不得賴,強栽在我頭上。」

「那九霄,」清芷很想問及洞房之事,但這種事實在難以啟齒。于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拿著一雙憂愁眼兒瞧著趙謹煜,希望他能意會。

自家娘子的一點小心思,趙謹煜豈會不知。只是故作不知,茫然問道︰「娘子想要說甚,為何這般吞吐。」

「你明白的,少給我裝聾作啞。」清芷和趙謹煜相處漸入佳境,如今不再有所顧忌,這會子出言警告道。

「娘子還不放心九霄,」趙謹煜沖清芷擠擠眼,笑得怪膩歪,「他那脾氣,就是剝光衣服躺在他面前,不喜歡還是不喜。比柳下惠,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的什麼混話,」清芷俏眼一瞪,嗔罵道。

「為了給娘子守身如玉,為夫晚上不敢合眼,生怕被哪個夜叉女佔了便宜去。山上的女子都是母狼,看著為夫都是眼放綠光。為夫這般忠貞,娘子也得給個甜頭才是。」

趙謹煜越發沒有正形,黏在清芷身上討好賣乖。

清芷嘴上說著討厭,心里早已樂開了花。期期艾艾的瞥了趙謹煜幾眼,一咬牙閉上眼快速在趙謹煜面上印上香吻,扔下一句「我去給你打水洗臉泡腳」就頭也不回的飛奔出了屋。

小媳婦難得主動示好,趙謹煜給吻得有些暈乎。面容陶醉全身放松的倒在床上,兩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另一間屋內,瓏兒伺候著平素岳洗腳,一邊提著心拉長耳朵注意隔壁動靜。男女間的打情罵俏見得少,她好奇得緊。

間歇偷覷自家主子,小臉紅透,腦子閃過一些不該有的念頭。遂暗罵自己,同時怪罪起隔壁夫妻倆。都是這兩人,成天膩歪沒正緊的,把她也帶壞了。

「瓏兒,非禮勿听。」

平素岳的話語竟帶著幾分揶揄的味道,說得瓏兒臉紅到脖子下。收緊心神不再想那些歪念,一門心思伺候主子。

作者有話要說︰坐了一下午的車,本想歇一晚上不更的。可又放不下心,于是一邊打著瞌睡一邊碼字。停停頓頓的,原來想在十二點前出來,還是不能如願,凌晨獻上文。

看在作者用心良苦的份上,花花,票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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