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是問句,後半句是肯定句,加在一起就是一個設問句。唐韻之月復誹,明知故問,他顯然是故意找茬,興師問罪來了。看來她太小看葉宙了,這里是他的地盤,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唐韻之故意轉移話題︰「葉宙,我不喜歡你抽煙。」
「好,我以後不抽煙了。楊晟和你說了什麼,如果你願意,告訴我。」話題很成功地被葉宙繞了回來。
一提到這事,唐韻之馬上沉默了,低著頭,眼楮紅紅的。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根本不希望知道真相。她一直認為是楊晟和趙祈顏背叛了她,她也寧願自己一直把這個錯誤繼續下去。可上天好像故意要和她開玩笑似的,在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忘記楊晟,並且差不多真的要忘記楊晟的這個節骨眼上把真相送到了她面前。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你心里還有他。」又是一個肯定句。
葉宙的臉色開始變了,怒意昭然,只不過正失魂落魄的唐韻之沒有感覺到。她抽泣了幾聲,忽然抬起頭撲到葉宙身上,抱住他嚎啕大哭起來。
「祈顏……我一個朋友,就是後來鬧翻的那個……她得了腦癌,她喜歡楊晟……」
一番話講得語無倫次,不清不楚,不過葉宙還是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猛的一踩剎車,雙手抬起唐韻之的頭,命令︰「把眼淚擦掉!」
唐韻之這回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非但沒有擦眼淚,反而哭得更凶了,淚珠子撲啦啦往下掉,全掉在葉宙的衣服上。
她本不是一個會輕易掉眼淚的人,更不會哭得這麼沒形象。實在是心里堆積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像洪水被大壩堵住了,等到水位越漲越高,遲早會沖垮大壩,一泄千里。
在楊晟面前,她得忍著,因為她不允許自己再他面前掉一滴淚;在孫輕揚面前,她還是忍著,盡管已經忍不住掉淚了,她不想讓好朋友為她擔心。現在她終于還是忍不下去了,葉宙很凶,非常凶,但是他會縱容她。
果然,剛才還凶巴巴地命令她把眼淚擦掉的葉宙一見她這樣,馬上不說話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唐韻之哭成這副鬼樣子,眼淚擦了他一身。
「韻之,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你會忘了他,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難道你想食言?」葉宙很不厚道地開始翻舊賬。
唐韻之依然大哭不止,身子一顫一顫的。葉宙也拿她沒轍,只好任其將大把眼淚往自己身上甩。
這時候有交警上來敲了敲玻璃門︰「先生,這里不是停車的地方,麻煩你……」
「罰單貼車上。」葉宙頭也沒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唐韻之的哭聲漸漸變小,慢慢演變成了抽噎,最後變成了輕微的呼吸聲。她睡著了。
葉宙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橫放在後車座上,理了理她前額凌亂的發絲。
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她,她的睫毛很長,微微上翹,上面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宛如春天掛在花瓣上的露水。他俯下生,在她的眉心親了一下。
「楊晟,別鬧……」唐韻之囈語。
他的心狠狠顫了一下,指甲陷進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