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醉 第三卷 146交鋒

作者 ︰ 游魂紫夜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就像一塊大黑布緩緩地蓋在了偃城的上空,遮去了人們的陽光。

但那大黑布也許縫補的人偷了懶,打了個盹,所以留下了幾個洞,那小些的洞一閃一閃的,成了夜空上的星星,並不多,很稀疏,給人朦朧的感覺,而還有一個大洞,就是天上的月亮,不過月亮多數的時候被黑布里的氣遮住了,氣是烏雲,到處漂浮著,以他們的速度。

因為有洞,所以會漏風,大風吹得樹葉沙沙的響,仿佛在告訴人們已經是冬天了,樹葉已經凋零,散落在院子里。

風府內,燈火通明,一點也不像前兩日才剛遭到過襲擊的地方。

府里不知何時多了許多人,各自有序地站在某個角落或門口,說多其實也只有十幾個,都是家丁模樣的打扮,但那些男兒卻是個個英姿勃發,精神爽朗,眉峰銳利。

今日偃城的街道卻不似平日里繁華,連城里近來名聲越來越大的肆號酒樓都早早地關了門,這個時候大家也許會發現,效家的產業今日都早早地閉業了,也因為這樣,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夜生活少了許多樂趣,沒有了茶社、棋社、牌社,許多人只能待在家里了。

易新正圍著風昕晨,有聲有色地描繪著他今天在私塾學到的知識,他還纏著風昕晨讓他交自己武功。

易玲則比較喜歡粘著綠蘿,女孩子都是比較靦腆的,不過有的時候她都會偷偷望望她的哥哥,然後也忍不住跟著一笑。

「學武的事要讓風哥哥想想,也許風哥哥會替新兒找個好師父。」風昕晨笑了笑,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他還是很喜歡面前這個聰明的男孩的。

易新的表情有些失望,他覺得沒有比風哥哥更好的師父了。

「好了,新兒乖,客人快來了,新兒先帶著妹妹跟綠蘿姐姐到後院去溫習功課好不好?」風昕晨饒有興致地哄道。

易新有些委屈地看了風昕晨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風昕晨」效冰涯從外面走了進來,與易新相交的時候順手就模了模易新的頭發,那種模法是蓄意的擾亂發型式。

易新對此很是不滿,想要打掉效冰涯的手時,效冰涯已嬉笑著走過了他。

綠蘿一手拉一個,狠狠地瞪了風昕晨一眼,那眼神也是不滿,然後走出了大廳。

風昕晨對那一眼的原因是深知的,所以回報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綠蘿是非常的不滿,不滿風昕晨騙自己,更氣自己竟然還听了他的話,他分明就是故意支開自己的,然後讓他帶回來的兩個人拖著自己。

當然,那是因為她沒有想到那兩人竟然會為了爭送一封信而打了起來,並且一再地讓自己確定主公說的到底是讓誰去,而等她終于解決糾紛回到房間的時候,風昕晨和效冰涯說的便是太子妃到底會花落誰家這類事情去了。

而也當然,綠蘿不會知道風昕晨和效冰涯在此之前所經歷的激烈的爭論,關于近親結婚會帶來的種種危害,不過這次爭論到後來是不了了之的,卻讓風昕晨那慌亂無措的心更加的無措恐慌,只要一想到青離,他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令心髒疼痛,可是他卻不能不想。

「怎麼了?」風昕晨問道。

效冰涯咽了咽口水,問道,「如果期間我想上茅房之類的可不可以溜出來啊?」

風昕晨不由給了他一記白眼,僵硬地點頭,「可以,憋著對身體不好。」果然是大夫的話,不過這個大夫自己卻還是個病人。

「其實我覺得你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了啦,我只不過是想親眼目睹下傳說中的龍顏,瞄一眼就溜,因為我怕被你們的氣場震出內傷。」效冰涯說道。

風昕晨禁不住被逗笑,他有時候覺得青離和效大哥就像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一樣,他們的身上帶著一些他永遠也學不會的東西。

「你確定綠蘿不會知道這來的客人是誰吧?若她知道,保不準直接就拿把刀殺過來了。」效冰涯神經兮兮地說道,壓低了聲音。

風昕晨這次沒有笑,表情有些嚴肅,還有些擔憂,他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綠蘿是使劍的,身上沒有刀,這里離廚房也比較遠。」

效冰涯稍稍放了心,他知道風昕晨做事向來都十分謹慎的,考慮也很周全。

兩人沒有說多久的話,就有人前來報告,客人到了。

兩人起身到了門口,並不是府門口,只是大廳的門口,而那個雄傲天下的男子,正一步一步地朝這邊走過來,府門已經關閉,他身後的燈也漸漸地暗了,也許是在他的威嚴下顯得黯然無光。

風昕晨看著那個他並不陌生,卻也不熟悉的男子,臉上並沒有什麼多余的,特別的情緒。

效冰涯起先還有些擔心他,偷偷看了他幾眼,但也馬上就安下心來了。

他們分站在大廳門口的兩旁,君溢已經到了門口,他的身後只跟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王齊之,他是比風昕晨早一天回到偃城。

「草民恭迎聖駕。」這點禮第一次見到君溢,他們必須得行,不然隨時都能落個大不敬之罪。

君溢罷了罷手,很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當看到風昕晨時,他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兩位賢人不必多禮,這里不在宮里,這類虛禮以後大可免了。」君溢說道,然後就從兩人中間進了大廳。

王齊之跟著入內,另外兩人守在了門外兩側,院內也還有幾個風昕晨的人,不過包圍這這座院子並密切注視著的又有多少人他就不知道了。

「貴府今日好似熱鬧了些。」君溢說道,對著風昕晨。

風昕晨當然不用驚訝他身在皇宮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府以前「不熱鬧」。

「因為遇到了上次的事情,所以為了保障府內的安全,多雇了幾個家丁。」風昕晨雲淡風輕地描寫道。

君溢只是一笑,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不過風昕晨想他該是不信的,只是他信或是不信,都沒有關系。

「朕今日來這里的原因,朕想兩位都是知道了的。」而且看這樣子還是在特意地等著自己過來,君溢不得不對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刮目相看,特別是穿白衣服的風姓,不知為何,在他的目光下,他恍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草民惶恐。」風昕晨和效冰涯同時說道,面上卻絲毫沒有惶恐的神態,倒是鎮定自若。

君溢盈盈一笑,模樣甚是慈祥,仿佛他不是威懾天下的天子,只是一位對著晚輩的長者,但那慈祥中自然而然透出出的威嚴之勢是隱不住的。

「哈哈,我朝真是人才輩出啊,兩位的才干未能入朝為官實在是朕的損失了。」

「皇上夸贊了,或許久了後皇上只會覺得我們不過是一身銅臭的商人而已,哪來的什麼才干呢?」

效冰涯不由在旁邊給風昕晨使眼色,他見風昕晨的答話好像有向激動的放心發展趨向,語氣說好听點是謙虛,不過倒更像是不給面子。

風昕晨視若無睹,面上卻始終帶著微微的笑容,那笑,不是刻意的,只是因為有報復的快感。

君溢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風昕晨一眼,並沒有生氣或心情不好的跡象。

「不管怎樣,朕衷心地希望我們能過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說到「敵人」時,君溢的眼里習慣性地閃過一抹陰狠。

「伴君如伴虎,我們只不過是可能成為互為利益的關系,皇上。」風昕晨清晰地指出。

君溢笑著點了點頭,對眼前的男子多了幾分探究的心思,只是很可惜,他的人竟然查不到他在到偃城之前的任何信息,這樣神秘的一個人若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敵人,且是他必須要連根毀掉的敵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獨孤家就夠了,絕不能再出現第二個。

「不知……若我願助皇上一臂之力可得到什麼好處?」風昕晨再次開口,而效冰涯是尖著耳朵听著空氣中彌漫著的談話,這種時候他習慣地保持著沉默,他覺得自己還是比較適合當個經營管理者,但不是談判家、外交家,人家兩父子間的爭斗他看著就好,無權插手。

「盡可開口,只要朕能做到,必當允諾,朕金口玉言。」

「只需要一個條件,以我現在的勢力去與獨孤家爭鋒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我需要皇上相助。」

「說。」

「鹽鐵的合法經營權。」

君溢的眉毛跳動了一下,驚訝地看過風昕晨一眼。

「其實皇上也知道,管理鹽鐵的官吏有時也會為了私利將部分鹽鐵外泄,但因為鹽鐵的去處主要是獨孤家,所以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君溢的臉上終于不再是笑意,染上了一層薄怒。

「經營權在我這里,總比在獨孤家好,是吧,皇上不正是因為開始忌憚獨孤家的勢力才想要借我之手除掉他嗎?」。

君溢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如若我以為那是一頭可利用的虎,到頭來卻是一匹狼呢?」他的眼直視著風昕晨,就如同一只老鷹,死死地用眼楮攫住著自己的食物般,不肯放松一絲警惕,他等著風昕晨的反應,他要試探他的忠心。

然利益的關系者,他們是沒有忠心可講的,只有協議,以及作為對自己良心負責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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